寿春城外,隐匿于世的一处村落。
一行身影悄然抵达此地。
为首之人正是楚国醴泉君熊负刍。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看似平凡无奇的村落,心中却暗自思量:
“这真的是农家隐秘的据点所在吗?”
剑纯紧随其后,恭敬地回应:“是的,君上。
这仅是农家众多据点之一,他们的大本营则深藏于魏国的大泽山之中。”
熊负刍眉头微皱,显然对这看似普通的村落心存疑虑:“此地看似毫无异样。
你肯定此乃农家据点?”
剑纯坚定如初:“属下确信无疑。
农家以人多势众、行事隐秘着称。
如此布局,只为确保安全无虞。”
言罢,一行人步入村中,熊负刍再次发问:
“我们该如何与他们取得联系?”
剑纯解释道:“昨日他们已言明。
只要我们抵达,他们自会现身联络。
农家之强,在于人数众多且行踪难测。”
熊负刍闻言点头,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突兀响起:
“喂,诸位可是前来寻找农家之人?”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位中年男子缓步而来。
他自我介绍道:“在下乃农家四岳堂堂主司徒万里,欢迎楚国醴泉君莅临农家。”
熊负刍目光锐利:“哦?
难道这整个村落,都是你们的领地?”
司徒万里嘴角微扬,神秘一笑:
“醴泉君自己猜猜。”
熊负刍不禁感慨万分:“那自然是无疑了,难怪世人皆传言农家乃江湖第一门派,麾下弟子竟有十万之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哈哈哈,醴泉君谬赞了!”
司徒万里爽朗一笑,随即从怀中掏出数块黑布,正色道,“诸位初来乍到,还请委屈一下,将这布条蒙于双眼,随我等前行。
此乃规矩,务必遵守,可明白了吗?”
司徒万里此举,皆因彼此尚不熟悉。
为确保万无一失,不得不慎之又慎。
剑纯闻言,眉头微皱,不满道:
“司徒万里,此举是否有些过分?
我家主人可是醴泉君,竟也要受此待遇?
双方合作,信任为先,不是吗?”
司徒万里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诸位怕是误会了,这并非合作。
而是你们有求于农家。
亦或是,你们怀揣着别样的目的而来?”
农家势力庞大,在楚国亦是如此。
醴泉君此前从未与农家有过交集,此番首次造访,农家自然不能轻易透露真正的驻地所在。
剑纯欲再争辩,却被熊负刍拦下:
“罢了,无须多言。
我等初来乍到,且身为官身,人家有所疑虑也在情理之中,蒙眼便蒙眼吧。”
负刍与众人一同登车。
一路颠簸,直至抵达目的地。
此时,他心中已然明了,方才所见之村落,绝非农家真正的驻地。
静思居内,茶香袅袅。
司徒万里轻斟一盏香茗,递予熊负刍。
缓缓问道:“楚国醴泉君,屈尊莅临农家。
身着便装,所为何来?”
熊负刍微微一笑,反问道:“哦?
难道剑纯未曾向司徒兄提及?”
司徒万里轻轻摇头,道:
“他只言你有事相求于农家,却未明言详情。”
熊负刍微微颔首,神色凝重:
“江湖上流传着一则消息,言农家与大秦长公子扶苏交往甚密,可有此事?”
司徒万里坦然答道:“确有此事。
我农家侠魁乃大秦昌平君之亲信,而扶苏公子,正是昌平君之外甥。
此事,天下皆知。”
熊负刍闻言,面露诚恳:
“实不相瞒,在下有一秘密,欲告知扶苏公子,并有一私事相求于长公子。
因此,特来恳请农家代为联络。”
司徒万里略作思索,道:“原来如此。
但此事关乎长公子,农家亦不敢贸然应允。”
言罢,熊负刍自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奉上:“烦请司徒兄将此信转交长公子,想他看罢,定不会拒绝在下的请求。”
司徒万里微微颔首,却并未立即应允。
熊负刍朝剑纯使了个眼色,剑纯轻轻一挥衣袖,几个仆人随即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步入厅内,箱子被缓缓打开。
内里金光闪闪,尽是堆积的钱财。
司徒万里面露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是何意?”
熊负刍微微一笑,解释道:
“江湖之上,求人办事岂有空手之理?
此乃五千贝,事成之后另有厚礼相赠。”
司徒万里闻言,连忙推辞:
“此事关乎长公子,我等岂能收受钱财?
但请放心,话我们定会转达。”
熊负刍摆了摆手,诚恳地说:“一码归一码,农家弟子众多,开销亦是不小。
我们自是懂得江湖的规矩。”
司徒万里拍着胸脯,郑重承诺:“好!
那我便代农家收下,请醴泉君放心。
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熊负刍拱手道谢:
“司徒堂主,多谢了。”
司徒万里爽朗一笑:
“不必客气,你我皆是朋友,理应相互扶持。”
熊负刍看了看天色,说道:
“此番出行,时间紧迫,我需先行离去。
诸位,后会有期。”
司徒万里点头回应:
“好,慢走不送,他日再会。”
待剑纯携熊负刍等人离去后。
一旁的司徒胜轻声问道:“大哥,这消息是否应立即告知长公子?”
司徒万里沉吟片刻,反问道:
“不告知又能如何?
如今的长公子,已非昔日可比,麾下势力盘根错节,农家不过是其中一环。
我敢断言,农家之内。
必有长公子之耳目,我生平好赌,此次我愿倾注所有,押注于扶苏公子。
司徒胜面露忧色:“押宝扶苏。
若他日后登上大位,自然皆大欢喜。
可万一……我们岂不成了同谋?
况且,江湖之上。
关于扶苏公子软弱的传言甚嚣尘上……”
司徒万里轻轻摇头,打断了司徒胜的话:
“那些传言,不可尽信。
试想,扶苏公子年仅十余。
却已坐拥如此庞大的势力与拥趸,我绝不相信,仅凭其身份便能成就今日之局。
再者,农家真正的领袖乃是昌平君。
就连侠魁田光亦唯昌平君马首是瞻。
昌平君身为扶苏公子的舅父。
其影响力不言而喻……”司徒胜沉吟道。
司徒万里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精光:
“正因如此,农家领袖之位。
极有可能会落入扶苏公子之手。
我们若能提早布局,在公子心中留下良好印象,其价值远超一切。
此次机会难得,我们正好可以借送礼之名,拉近与公子的关系,想必公子也不会拒绝。”
司徒万里心中暗自思量,自己这种身份,若无特殊机缘,恐怕一辈子都无缘得见公子真容。
如今既然有了巴结的机会。
自当果断出手,不可错失。
司徒胜闻言,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哥所言极是,我相信你的判断。”
司徒万里随即吩咐道:
“除了将熊负刍的礼物转交给长公子外,你再从库房中挑选一万贝及一些珍贵珠宝,作为我们的见面礼,务必挑些上乘之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