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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推开了。

伊桃心脏猛然一滞,刚回头去看,璨儿就开口说,“爸爸,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秦斯年换下了平日里带着一些休闲风的正装,穿着一件银灰色的睡袍,胸膛微微露着一些,胸肌若隐若现。

纵然璨儿已经长大了,但他穿睡袍来看女儿也无伤大雅。

毕竟多的是男人在家光膀子。

但看伊桃也在,秦斯年忙抬手整了下衣领。

伊桃本来没看他的胸膛,他这样一动,她的眼神就下意识瞄了过去,霎时耳朵红了。

秦斯年进来,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本书,他放在了门口的柜子上,才说,“你让爸爸帮你买的书。”

继而,他又看了伊桃一眼,喉结微微滚动,“璨儿又叫你陪她睡啊?”

伊桃也用力咽了下口水,“不是,是我想让璨儿陪着我,我一个人,有点睡不着。”

“好。”秦斯年冲她微微一笑,又对璨儿说,“抱歉,爸爸以为你睡了,所以没敲门。”

“没关系啦!”

“嗯,你们两个早点睡,别熬太晚。”

说完,秦斯年转身往外走了。

看他的背影,身材颀长,宽肩窄腰,皮肤也白皙,头发也没有一丝白发。

伊桃再次吞了下口水。

只是看背影,说他二十多岁,肯定也有人相信。

再者,秦斯年一直很年轻,但能感觉到他要有三十多岁四十岁,是因为他的眼神。

那种经历了很多,极为深沉又平静的眼神,和二十来岁,三十来岁的男人所不同。

三十四十的男人一枝花,这句话真的可以来形容秦斯年。

而此刻在门外。

男人还没有离开。

他现在过来的确是给女儿送书的,但突然推门而入,是他听见了她们两个的聊天。

他听见了伊桃激动说出的“不不不,这太可怕了”这些话。

于此,在女儿问出她是否抗拒他时,他不太敢听下去了。

怕听到一个不愿意听见的答案。

因为她离婚以后,他也曾有所幻想,他们是不是可以在一起。

他想,自己突然出现打断她们的谈话以后,她们应该就不会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但璨儿并没有转移话题,而是眨了眨眼睛,又认真问伊桃,“嫂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抗拒。”伊桃在床上坐着,她低下头,把脸埋在了膝盖上,“但是刚才你说的那些话,让我……”

她抬起手臂让璨儿看,“你看我这鸡皮疙瘩。”

她怎么会抗拒秦斯年呢。

她甚至因为自己认识了他,而觉得开心。

可是璨儿突然提结婚,这让她脑海里瞬间脑补了许多画面。

比如,她和裴让曾经历过的,办酒席,肩膀靠着肩膀拍结婚证。

秦斯年在她脑海里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通俗一点来说,他不论从外表还是身份地位,以及品性,都是不折不扣的男神一样的存在。

她依赖他,是如同星星追逐太阳那样,从不敢想,如日月同辉那样的,去做夫妻。

她不知道该具体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很清楚现在的心情很惶恐,但也有点害羞。

所以这鸡皮疙瘩就起了一身。

璨儿耸了耸肩,“嫂嫂,你又怎么看待我爸爸呢,难道每天叫他小叔,真的就把他当长辈了?”

伊桃又摇头,“这也没有,但我的确很敬仰你爸爸,在我心里,算是很厉害的前辈吧。”

“璨儿,”伊桃又抬起脸来,冲璨儿笑,“这种玩笑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刚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爸爸了。”

“怎么就招架不住呢?”璨儿又认真问,“我不否认有些人的婚姻很美好,很神圣,可是……”

“嫂嫂,你和裴让哥哥的婚姻不是这样,他一直让你受委屈,甚至连一场婚礼都没有给你。然后我爸爸身边有些朋友也是这样,他们和自己的妻子没有一点感情,完全是因为彼此双方结婚,能获得更多的利益。”

“就完全是合作,是联盟。”

“我刚才只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和我爸爸也可以以婚姻这个方式来合作,爸爸缺一个女主人,我也缺一个能和我聊的来的继母。”

“不行!”伊桃果断的拒绝了,“这样的婚姻,不适合你爸爸!”

璨儿又皱眉,“怎么说呢?”

“你爸爸那么好的人,值得一个真心喜欢他,喜欢你的女人!”

璨儿露出诧异神色。

然后璨儿没有说什么了,“但愿吧。”

之后她们彻底跳开了这个话题,说了点别的,然后璨儿困了,两个人便睡了。

只是伊桃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在胡思乱想。

不知过了多久,已经熟睡的璨儿突然从她背后抱住了她。

她是更喜欢拥抱的。

安全感和归属感,以及被人需要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微微转头,看着璨儿熟睡的脸。

心突然跳的好快。

是因为她的脑海里猛然跑出了一个念头。

纵然自己之前做了手术,但以后也不一定能怀孕有个孩子。

如果真的能留在秦斯年这样温柔而内心世界又无比强大的男人身边,还能被璨儿陪伴,这种生活,好像很好。

但马上,她又翻了个身,眉目里露出压抑至极的自卑。

甚至她都不自觉的把心里话喃喃了出来,“我怎么配呢……”

她觉得自己不配。

觉得自己这样想,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可又一想,她也不可能真的一直住在这里,万一让秦斯年被别人说闲话呢,她总得离开。

可自己离开这里,一个人去哪里呢。

但是,不论自己去到哪里,秦斯年和璨儿,应该在有时间的时候,一定会给她打电话吧。

想到这里,伊桃红着眼睛又笑了。

觉得自己自从遇到秦斯年以后,哪怕还是不停的和裴让有冲突,但她的抑郁症比起过去,好像真的好了一些。

因为她没有像以前那样,想着寻短见了。

基于此,她又觉得,秦斯年真的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不同友情,当然也不是爱情,和亲情也不同,总而言之,却像是救赎了她一样。

想着想着,她的情绪突然激动。

她想迫切的为秦斯年做一些什么。

凌晨两点。

她悄悄起来,去到自己房间,从包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然后又回到璨儿房间,坐在她的书桌上,然后画起了画。

不是寻常的涂鸦,她眼神明亮,脸颊红扑扑的。

时隔多年,她重新有了设计方面的灵感。

她以前就注意到过,秦斯年在外穿西装,永远都会佩戴胸针,这好像是他的一个小喜好。

那她想要为秦斯年设计一套能彰显他身份的,又独一无二,独属于他的胸针。

然后还要自己亲自去选宝石,选材料,亲手做出来。

对,还要给璨儿也设计一套带有星空元素的首饰。

她现在拥有的钱,大多也都是裴家给她,她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自身的才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