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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先看作品相关里,芬兰教育的那一章,不然您会不明白的。我已经没有解释的勇气了,天天迟到。
真的是客走主人安,所有的来参加仪式的人都走了。
他们在的时候,纷纷扰扰。
和风县城的人们,算是大饱眼福,省里、中央的大领导都远远看见了。
家人也全部走了,莎莉已经决定,来和风中学教英语。可能是她顾忌到王璐的情绪,说下一个学期过来。
莎莉的户口,已经迁到乌市了。
在中国其他地方,也许白种人会遭到围观,在维省的白种人还不少。
已近年关,街上有了年味。这个年代的过年,与后世相比,热闹了很多。
其实,今年和风的老百姓本身并没有受到多大益处,也就出行方便了好多。
至少,已经让和风人民看到了希望。
如果说在刚到和风的时候,老百姓脸上看到的,只能是麻木。如今,不管在什么地方看到任何和风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他们会兴高采烈地告诉你,他们家儿子被什么厂子选取了,姑娘又在干嘛。
信步走在街上,一九八一年的第一场雪已经下了,气温骤降到零下二十多度。这也止不住和风人的热情,不少乡下的人到城里来卖年货。
炎黄的超市进驻了,不过是试营业。至少得等到乌市的超市走上正轨,仓储、物流各方面配套设施铺开,才会正式开业。而炎黄超市的地址,就是老的县政府大楼。
让巫山感到很惊讶,大街上竟然有很多来自其他县的老百姓。
欧洛泰地区的就不用说了,临近的乌尔禾、可拉马伊市、城塔地区不少人专门跑来和风买年货。从他们彼此的交谈中,可以看出对这边非常满意。
尽管大头被炎黄超市拿走了,和风人可没少赚。他们来的车子,都是和风县的班车。来了总得吃饭、住宿吧,这不又是一笔收入?
横竖无事。巫山走向了和风中学。
今年和风的建设,对学校教育也有影响。
听杨兴才说,大部分学校,都要到腊月二十二才放寒假。
突然想起前世的一个小插曲。
有老家的人听说他在冰城,以为北方的孩子,都是下雪的时候就放假了。
北方的学生,除非是天气特别恶劣的情况,才会由政府组织放假,平时都会照常上课。
这个时代的人就是好啊,道路上的积雪。居民们自发地出来清扫干净。附带街上的也全部扫净。不时有车子把雪堆运走。扔到旷野里去。
居民们还拿出家里的家伙什,帮着司机和清雪的工人干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好。
和风县城的中学,有三所。包括和风县中学,镇中学和蒙语中学。
莎莉要来教书,肯定去和风县中学的。
学校的规模很小,就一个两层小楼。
小楼的后面,是教师的低矮宿舍。
修建办公楼的时候,没有考虑好。后来搬迁的时候,一栋大楼三个学校,他们之间在扯皮,也不晓得究竟在争论什么。最后只好搁置了。
到了巫山这里。他决定明年重新修建。反正大楼目前已经有很多人上门来要求租赁。
这已经不是县委书记第一次来和风中学了,门卫看到后,赶紧压下门闸。
巫山摆摆手,从行人通道走进去。
“巫书记,我...我去找校长吧。”门卫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不用了。麻烦你啦!”巫山摆摆手:“我就想四处看看,明年我亲戚要来学校教书。”
两层楼一共十二间房子,初中三个班,高中两个班,一个年级一个班,如今的高中还是两年制的。其余的房间就是办公室,条件还是很艰苦的。
这间教室里,正在上语文课,老师的声音抑扬顿挫:“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牛有国,你起来解释下这里描写的是什么?”
这个孩子还算机灵,声音有些颤抖:“这里说的是四季的景色。”
“很好,”老师的声音充满着威严:“现在把每一句解释下。”
这个叫牛有国的孩子傻眼了,嘴巴嗫嚅着,说不出来。
“刚才我在讲课的时候,你在干什么?”接着就是书本打在孩子身上的声音,不晓得打在那里:“我让你上课时说话,滚出去。”
接着,老师就拧着孩子的耳朵打开门出来。
巫山一时躲让不及,撞了个正着。
他显然是认出了县委书记,面带喜色地准备打招呼,被巫山一个眼色给止住了。
至于后续是怎么样的,和风一把手没有兴趣知道,心情沉重地回到办公室。
在古代,士族的力量可怕,就是因为他们掌握了知识。
和风这个小地方,也同样有一些家庭,因为重视教育,家族的人都跟着受益。
譬如杨太烈这一家人,连带着杨兴才和两个侄女婿,形成了相当大一股势力。
王永庆这人肯定是不能用了,张德年和杨兴才这两个人今后必须分开,一个都不能留在和风。凭着一个赋闲的王永庆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再说今后去哪里也不会按照他自己的意思。
巫阎王也不能让人白叫吧。背叛自己的人,杀鸡儆猴是必须的,也给后面的人一个榜样。
他这么想着,已经拨通了杨兴才的电话。
目前的和风,办公大楼规划得不是很好,分为三栋大楼。
公检法和武装部在一起办公,教育局在县委这栋大楼里。
估计随着这里的人口越来越多,每一个行局的划分更细,到时候一个局就是一栋大楼。
在葛松瑞的指引下,杨兴才已经走了进来。
“书记!”这个中年男人对县委书记越发尊重。
他自然看出了堂妹夫王永庆已经靠边站,在心里悲哀的同时,死道友不死贫道,毕竟曾经规劝过。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和张德年对县委书记更加忠心耿耿。
“坐吧,兴才同志。”巫山也挨着茶几坐下来:“最近教育这块怎么样?”
“挺好的,多谢书记的大力支持。”杨兴才谨慎地回答:“在民办教师、代课教师转成公办教师的时候,有一两起学校领导利用职务之便,把女教师给搞了。我们转给公安局,抓起来判刑了。还有收礼的,也退还了钱财,降职处分。”
“哦?”这些是巫山不清楚的,听到也很欣慰:“老杨,我想听听你对好教师的看法。”
“好教师?”教育局长愣了下。没想到县委书记提到这个问题。
按说。他本人一直在教育行业。可从来没有细致地考虑过这方面。
杨局长认为,一个好老师,肯定是升学率高,为人严厉。严师出高徒嘛。
心里这么想,可不会对县委书记这么说,他说出来纯粹是教科书那一套:“书记,我觉得一个好老师,应该是关心学生,爱护学生,把学生当成自己家孩子一样。”
“也许吧,”巫山的眼睛盯着灰蒙蒙的窗外:“我想给你说说一个国外的范例,看看在维省都知名的和风。能不能在教育上有所改进。”
这是后世在网络上看到的一则故事。
有一个中国家庭的孩子,在学校里,老师告诉这孩子有多动症,成绩奇差无比,拖了班上的后腿。
谁不想自己的孩子比别人家的有出息?连家长都绝望了。
机缘巧合。他们移民到了芬兰。
芬兰这个人口只有五百五十万的小国家,教学质量在全世界都排在前列。
为了这个孩子,班上专门放慢了进度。
孩子的面貌一天比一天好。
她发现芬兰人甚至可以为一个学生上学坐出租车和直升飞机买单,感慨良多。
当然,在讲故事的时候,肯定不会说那个孩子出生在中国,国籍换成了一个非洲国家。
十年浩劫虽然过去,杨兴才这样土生土长的和风人,对资本主义国家还是很反感的。
“这么说,”杨兴才听得目瞪口呆:“书记,资本主义国家也不是多坏?”
“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国家,”巫山想了想才告诉他:“只是管理者决定以哪种方式来管理人民。一个最根本的区别,在资本主义国家,资源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他举了几个最浅显的例子:“譬如铁路,由资本家修建。银行,由资本家出资。”
“那这些资本家脑袋...”杨兴才本来想说是不是被驴踢了,马上改口:“怎么想的?”
“很简单啊,”巫山不以为然:“因为资本家也需要吸收更多有用的人才,为自己赚取更多的资金。资本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只要人才大量涌现,他们就能发展得更快。”
杨兴才把拳头攥得紧紧的,资本主义国家都能做到这么好,咱是什么?是全世界最好的社会主义制度,当然能比资本主义国家做得更好。
“兴才同志,老师在教育的过程中,我不希望看到有体罚孩子的现象存在。”看到杨兴才准备兴冲冲回去,巫山适时加上这句话:“我不想听到和风境内任何一所学校,有老师打骂学生,罚站什么的,希望你回去后规定下。”
杨兴才心中一凛,即便觉得这与心目中严格的好老师吻合,也只有硬着头皮接下来:“请书记放心,我们教育局一定会成为欧洛泰、维省最富有战斗力的地方。”
“还有一点,杨局长请注意。”县委书记这次没有称呼兴才同志:“我们实行义务制教育,给家庭困难的孩子减免书学费,给他们提供免费的午餐。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和风县的教育,而不是施舍。午餐有没猫腻,不要好心办了坏事,一定要严格检查孩子们的伙食。”
这些问题,早就应该说。只不过诸事繁琐,到了如今才重申一遍,希望他能抓起来。
五万多人,才三所中学有高中,这个比例很不合理。只要和风人逐渐重视教育,离校的孩子逐渐回到课堂,相信这一切都会改观。明年那些投资人过来,又是一大群孩子,不能出纰漏。
其实,在招工的时候就应该让和风人尝到没有文化的苦楚。眼看着这么多厂子在县内,招工也是和风户口优先,但没文化的人家根本就不要。偶尔要几个,也是去下苦力的。就那样,也都想着法子打破头都想挤进去,至少户口从农村变为城镇了。
在学校试卷批改期间,教育局把全县所有的学校领导召集起来开了一个会。
会上,杨兴才把县委书记的故事,移花接木地讲解了。
当然,他不可能说到芬兰,压根儿都不晓得芬兰在哪儿。
说起来好笑,他说的是巫山的老家巫县,出租车改成中巴车,飞机改成机动船。
而且教育局灵机一动,提出每所学校购置中巴车,专门接送孩子。
这一点,巫书记大手一挥,批了。
种子已经播了下去,就不晓得长出来的是什么样的苗。而树苗能否茁壮成长,开花结果,也是未知数。
年终前夕,巫山听到了一件让他瞠目结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