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此，那人应当是四品巅峰的修为了。” 苏牧揉搓着下巴，喃喃低语。
“咚！咚！咚！”
急促的鸣冤鼓声骤然打破了此刻的宁静，苏牧眉头微皱，目光望向衙门门口的方向。
李俭赶忙说道：“大人，怕是又有人来报案了。”
言罢，便匆匆朝着门口奔去。
苏牧紧随其后，见到那人之时，不由得神色一怔。
其身着灰色素衣，正是那日拜访柳府时告知自己老爷身体抱恙的家仆！
家仆望见李俭，“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高声呼喊：“大人，您可要为我家老爷做主啊！”
柳府之中，其中一个家仆今日突然间暴起伤人，险些将柳涵的父亲置于死地。
好在府上侍卫反应迅速，全力阻拦，这才没酿成惨祸。
苏牧心中一惊，那神秘的修行者，竟又开始作恶了。
李俭将家仆扶起，转而望向苏牧，恭敬道：“大人，这似乎与那系列事件有关，不知......”
苏牧自然不好直接接手调查此事，连忙打断道：
“你自行调查即可，柳家小姐与我颇有交情，我与你一同前往，不知可否？”
那家仆这才注意到李俭身旁之人，瞬间惊讶得张大了嘴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言语。
李俭神色复杂，不明白苏牧这番话究竟是何意，但其心中已然开始重视起这起案件。
按理说，这种小事，不需要他亲自出马，通常交由衙门中未入道的普通衙差负责。
不过考虑到苏牧特地过问此事，他这才连忙点头称是。
朱红色的大门敞开着，府内的庭院中，那伤人的家仆已被五花大绑。
在两名神情严肃的侍卫看管之下，跪倒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
李俭赶忙上前，试图询问那 “发疯” 的家仆。
然而，那人只是不断发出嘶吼之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难以说出。
苏牧并非医师道之人，单看此人的状态也难以判断其究竟是受了何种术法的影响。
于是，他转头询问那报案之人：“此人近些时日可有其他异常举动，又去过何处？”
那家仆连忙回道：“大人，老张最近并无异常表现，也从未惹出是非。
近些时日老爷身体欠安，我等都尽可能减少外出......”
他说着，又突然惊呼一声：“老张三日前，曾去过药堂给老爷抓药！
至于他当时还去过哪里，小人便实在不知晓了。
不过，按老张那天返回的速度来看，应当没有时间前往其他地方。”
这家仆不敢把话说得太绝对，提供了自己所知的全部消息。
苏牧微微颔首，老张近几日的行踪有限，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大概率只去过药堂。
此等“病发”速度，更不可能是受到精神术法的影响了。
除非，这柳府中存在着能够隐匿气息的强大修行者。
但苏牧已全力感知，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的气息，这进一步佐证了他之前的推断。
如此一来，那药堂就显得极为可疑，莫非其中隐藏着时妖道之人？
其借助九品药侍辨别药性的能力，以及八品巫医的治疗术法，倒是可以开药堂作为伪装。
或许，这便是另外一个 “梦” 客栈。
想到此处，苏牧猛然回想起那农田之中的老妇人。
她的丈夫，便是常年卧病在床，需要不断抓药！
只不过，李俭给出的信息中，类似的情况倒是极少，且毫无规律可言。
也不知是他并未仔细调查，还是这那药房与此事无关。
但无论如何，当下，只能通过这唯一的线索进行调查了。
苏牧正欲前往那药房，却见那珠光宝气的中年人在一名少年的搀扶下走入这庭院之中。
此二人，想来便是柳涵的父亲柳明森与其弟弟柳如锋了。
柳明森面带忧色，望着李俭，恭敬说道：
“大人，老张这究竟是怎么了？莫不是中邪了？为何会突然如此癫狂？”
李俭心中叫苦不迭，自己哪能知晓这些。
而苏牧又在一旁看着，他也不好用那惯用的敷衍之词来应付。
好在苏牧在此时开口，这才让他 “逃过一劫”：“伯父，此人或许是中了某种术法。”
李俭面色一变，涉及到修行者的案件，普通衙差可处理不了。
但若是他来调查，定会承担极大的风险。
其实此前他心中也有一些猜测，但一来不太确定，二来其并不关心这些百姓的死活，这才没有深入探究。
此刻，听到苏牧开口，他也意识到自己难以躲避了。
柳明森倒是通过柳涵对修行者的事情有一定的了解，听到苏牧这话，心中大惊，忙说道：
“这位大人，此事还望您能出手相助，柳某感激不尽！若能揪出幕后黑手，柳家定当重谢！”
他言语间极为客气，表情也无比诚恳。
苏牧眉头微蹙，又想起柳涵所说的话，“冷漠，板着脸，眼神中透着疏离之感”，这便是柳明森最大的特点。
但此刻，他却并未表现出丝毫这等特点。
即便表情与语气可以伪装，眼神却没有那么容易改变。
柳涵既然特地点名此事，定然是知晓苏牧作为她的友人来访，也会遭到父亲冷面相对。
这柳明森，究竟是惊吓过度，还是同样受了术法的影响，性情大变？
苏牧暗暗记下此事，并未无礼点明，温和道：“伯父不必客气，我与柳涵交情颇深，自当全力相助。”
“实际上，前几日我曾前来拜访柳府，打算将她委托的家书与丹药交给您。
不过，当时您身体抱恙，我便等候了几日，没想到，竟出现了如此变故。”
柳明森面色大喜，急忙上前握住苏牧的手：“多谢公子！”
苏牧急忙道：“伯父，您叫我苏牧就好，若是方便的话，我可以在此留宿几日，等待事情解决。”
既然答应了柳涵的请求，他便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管，在此守护，也算是“送佛送到西”。
同时也可以防止那丹药被人觊觎，“守卫”着柳如锋进行多次服用。
更何况，即便没有这层关系，苏牧也不打算放过那残害无辜的渣滓。
留在此处，也能随时观察情况，说不定可以发现其他有用的线索。
柳明森忙不迭地点头，那悬着的心也放松了下来，迅速安排家仆准备房间。
苏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心中的疑虑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