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林真不愿意带着周天赐去京市看病,那出钱也是好的,反正在方招弟看来,今天闹这一出,总要得到点什么,要么让林真出钱,要么就出力,可不能白白放过林真,毕竟,所有的周家人里面,已经没有比林真更有能力救治周天赐的人。
“二嫂这话说的,可真是........不要脸,当初分家的时候,我分到了什么,二嫂清清楚楚,我现在哪里有钱借给你们,公公婆婆一向是把天赐捧在手心里,我男人这些年在部队寄回来的钱,绝大部分不都给了你们吗?大家别不相信,我男人家里三兄弟,我们排在老三,家里两个哥哥都在家种地,这样的情况下,家里建了新房,不愁吃喝,这些事情只要一打听,什么都能知道........全是我男人的工资,现在,我嫁了进来,日子也是过的紧巴巴的,之前城里缺粮,也没见婆家人帮衬一下,哪里有钱可以借.......”
林真又是一阵低低的啜泣,在外人看来,也确实是有所动摇的,缺粮的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有些父母在子女中间不能一碗水端平的,也有不少例子,所以,对于这些话,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最主要的是,这年头,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一提到借钱两字,不管是谁,都很难接受。
“老三媳妇,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当初分家的时候,是老三提出来的,有村长见证过的,该分的都已经分清楚了,你怎么现在又来说这些.......”
方招弟听林真又提到了分家的事情,马上就像是只要战斗的公鸡似的来了精神,她也不想分家,要不是老三坚持要分,现在周家也不至于四分五裂的,现在也不至于没钱没人给周天赐看病。
从一开始,就是因为老三开了个分家的头,没有了老三的工资,周父的手里握着的钱,自然就紧了几分,再加上后来老大又闹分家,就连周丽也搞起了断亲,这让周家一下全变了,一个大家变成了几个小家。
原本是一堆人全都围着周天赐转,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那就是一家人全都抢着照顾,老大一家再不情愿,也会看在周父的面上,送点东西过来,可是现在,家里分了个彻底。
周父的话,在家里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有分量,手里的钱也分了不少出来,对周天赐这个长孙,也没有以前那么上心。
要不然,也不至于伤了腿这么大的事情,周父也只是叹气,只会问问情况,拿了五块钱,说是给孩子补充营养。
这都已经住在卫生所了,哪里是几块钱能解决的问题,当方招弟说出要去京市动手术的时候,家里没有一个人接话,周父更是直接走开,没有任何的回应。
好好的儿子,要是成了跛子,那以后的生活可怎么办才好。
“原来二嫂也知道,早就分家分清楚了呀,我没进门,周家就分家了, 因为这件事,二嫂还去我娘家闹过一次,说是我撺掇的分家,我男人也解释过了,分家的协议也写的很清楚,我们只对公婆有赡养的义务,没理由,侄子病了还得我这个当婶婶的负责吧。”
林真等的就是方招弟说出分家的事情,尤其是分清楚这三个字,格外的动听,要是没分家,还在一起吃大锅饭,那帮一把倒也说的过去,可是家都分了,还是在她嫁过去以前就分清楚,因为分家的事情,妯娌俩个还闹过矛盾,这些全说出来,围观的人心里自然也有重新掂量这一出谁对谁错。
“确实是,分了家,当然是自己管自己家的事,这要是管到别人家去,也不太合适。”
“你这当妈的也是,这个时候,还是得赶紧想办法啊,不能全指望别人,自己的儿子,自己不想办法治,人家一个做婶婶的,可不担这个责任。”
“要我说,不过就是跛一条腿,又不影响走路,也没啥大不了的,与其在卫生所待着浪费钱,不如回家养一养,没准还能找些土方子,用一用。”
围观的众人,全都在一瞬间开始说着方招弟的不是,林真在一旁假模假样的擦着眼角不存在的泪,她的脑海里只出现了一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有这么多人在帮她说话,实在是让她很有安全感。
要是单靠着吵架的话,搞不好,别人会以为,她是个不讲理的人,而且还没有同情心,现在好了,她只要装柔弱,自然会有人帮她出头。
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方招弟也失去了辩驳的机会,只能是紧握着双拳,瞪向林真,一堆的话堵在嘴边,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完全说不出来。
离开病房的时候,林真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五块钱,放在了病床上,表达了一下,她这个当婶婶的对侄子的有照顾,这一举动,更是让围观的众人觉得她是个 不错的婶婶。
明明受了委屈,还是愿意给侄子拿钱,五块钱在方招弟看来是太少,可在外人看来,是很不错的金额,旁人看病,能提点东西来就不错了,哪里会有给这么多钱的。
“这钱都不应该给他们,你看她那逼不知足的样子,明显是感觉太少。”
在病房外面,周丽忍不住开口,对里面的方招弟母子,她是真的不喜欢,张口就会胡说八道,而且一点也不知足,林真给了这五块钱,可不会得到半句感谢。
“她怎么感觉是她是事,我只是做到我的本分罢了,不管怎么说,我是周家的老三媳妇,做得体面些,你三哥也不会难做。”
林真无所谓的笑笑,反正不过五块钱,她也不缺这一点,没有必要搞得太难看。
两人一起往外走,正要出卫生所有时候,竟然又遇到了熟人,林真拉着周丽侧身躲在了角落里。
看着王二花和吴彩凤一前一后的进入妇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