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敏闻听唐凤舞之言,迅速将红丹瓶握于掌中,这一幕落入巴音格眼中,惹得她瞪大了眼睛,似在无声地质问诗敏此举的缘由。诗敏捕捉到巴音格的眼神,微笑着解释道:“巴音格妹子,别听凤舞妹子乱讲,她只是担心我们俩联手对付她呢。”
“呵呵,我看你们俩也别争了,这红丹看似还有不少,逸郎让杜姐姐送来,并非为了那般用途,主要是让我们收好,以备不时之需。再说,你们现在就算用了,又能去找哪个男人呢?你们身边的男人,又有谁能经得起你们这样的考验?”唐凤舞打趣道。
“真是胡说八道!”诗敏被唐凤舞的话逗笑,放下玉瓶说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已经有了瑞儿,自然可以这么说。我比你们俩稍晚跟随钟郎,还算说得过去,但巴音格妹子比你还早跟随钟郎,却至今没有子嗣,这不就是与钟郎不够和谐吗?钟郎想到了这一点,才为我们找到这个东西,我们自然要妥善保管,不能把它当作普通的伤药浪费掉。”
“诗敏姐姐说得对,我们确实要好好保管这东西。”巴音格附和道。
“好吧,这是你们两位姐姐的事,与我无关。那这册武学秘籍怎么样呢?能不能尽快修成?”唐凤舞拿起武学秘籍翻了翻,问诗敏。
“我已经看过了,修成是没问题的,但要想达到十成功力,恐怕还需要钟郎给我们指点一二。”诗敏回答道。
“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耽误时间了,即刻向蜀中进发,边走边参悟。”唐凤舞提议道。
“这个主意不错。”诗敏表示赞同,巴音格也没有异议。于是,三人立即启程前往蜀中,没有在华阴多做停留。否则,他们很可能会被随后赶来的圣剑门长老圣剑找到。
圣剑门长老之所以会找上诗敏三人,其实是因为杜玉烟去找青城派弟子程飞所引起的。若不是程飞真的按照杜玉烟的要求,将峨眉派弟子将今关在大街上的木笼子里,与母羊、母猪同处,圣剑门就不会找上程飞,进而打听到杜玉烟已经恢复武功,钟逸并未在四姑娘山摔死。因此,圣剑门长老圣剑才会前来寻找诗敏三人。然而,当圣剑带着圣剑门掌门人天剑赶到华阴时,诗敏一行已经离开了十多天。若路上无事,他们早已进入蜀地。圣剑在华阴未能找到诗敏三人,一时难以下定决心是否继续追寻。毕竟,若追到蜀中仍以寻找钟逸的武学为由,向三个女人盘问,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作为天下武林世外五圣之一的圣剑,他不愿因此事而颜面扫地。于是,圣剑在华阴进退两难之际,想到了一个托词:让诗敏三人带着他去找钟逸。这才带着天剑徐幻向蜀中追去。
诗敏一行在前往蜀中的路上,原本打算放慢脚步,但无人愿意在路上耽搁。加之杜玉烟提及钟逸在四姑娘山练功可能遇到困难,诗敏、巴音格和唐凤舞更加不愿在路上修习那三种武学,只是抓紧时间浏览一番,然后在路上比划练习。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青城山下。石精道人本想上山一探究竟,却没想到青城派掌门人一叶道人及长老玉花、玉通已经在此等候。三人面露无奈之色,无需询问,诗敏一行便已察觉他们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
“弟子一叶、玉花、玉通拜见师叔祖。”三人行礼道。
石精道人上前,随手一拂将三人扶起,同时眉头微皱,不知青城派又发生了何事,竟让这三位主持人如此苦恼。
“不必客气,贫道已多年未回山了。你们有何事?莫非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让青城派在武林中名声大噪,如今竟还有为难之事?”石精道人问道。
三人听石精道人如此询问,不敢再站着,“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哼,掌门人,你是大手笔,就由你来说一说吧?”石精道人沉声道。
诗敏一行并未上前插嘴,毕竟这是青城派的事务。然而,当他们看到青城派掌门人和两大长老跪倒在地时,便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脸色微变。他们真不知道青城派到底出了什么事。石精道人原本并不想将诗敏一行牵扯进来,但听了一叶掌门人的几句话后,他向三位老道拂袖而去,冷哼一声,转身走向诗敏一行。
“哈哈,老牛鼻子,你就算不想做道士了,也不该这样对待他们嘛!”黄河老人打趣道。
石精道人并未理会黄河老人,直接走到杜玉烟面前,深施一礼,却未言语。杜玉烟面无表情,对石精道人的行礼并未在意,仿佛未曾看见他一般。
“杜姑娘,青城派即便有什么不对之处,你看在石精老道的份上,是否可以先揭过不提,再商讨解决之道?”无敌神剑与石精道人是多年的老伙伴,见石精道人对杜玉烟如此态度,便有些看不过去。
“师父,我看你还是不要管这件事的好。即使是石精前辈的事,我也觉得不要过问为好。”唐凤舞劝说道。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是怎么回事?”无敌神剑听唐凤舞如此说,便转而询问她。
“我不知道,师父你可别找我。”唐凤舞回答道。
“老夫就找你了。你自己说,这事怎么处理?给老夫拿个主意来。再怎么说,石精老牛鼻子也跟我们同行了几千里路,跟你师父我更是同生共死了十多年。你要是给老夫想不出一个好主意来,看老夫怎么收拾你。”无敌神剑佯装生气地说道。
“老前辈,这事真的不关唐妹子的事。”杜玉烟见无敌神剑逼迫唐凤舞,不得不开口为她解围。
“老夫当然知道不关她的事,要是关她的事那还了得?”无敌神剑笑道。
“老前辈的意思晚辈明白,但晚辈并非无缘无故地找上青城派。青城派弟子做了事就必须承担责任,这一点老前辈你再怎么说、再与石精老前辈关系多深,也不能就说青城派做了不该做的事就一点事也没有。”杜玉烟说着,眼眶泛红,声音坚定地回应道。
无敌神剑望着杜玉烟坚决的神色,深知此时不宜再逼迫唐凤舞,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逐一扫过,最终轻叹一口气,说道:“老牛鼻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看来这一次,老夫不能无条件地站在你这一边了。”
石精道人沉重地叹了口气,苦着脸回答:“道友所言极是,错在贫道。贫道向杜姑娘行礼,并非有所求,只是希望杜姑娘能给青城派和峨眉派留一二分情面。至于当事人,杜姑娘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贫道绝无异议。还望杜姑娘高抬贵手,放过青城派这一次,本派日后定当厚报。”
“老前辈,我并无为难青城派之意,我所求的只是让做错事的人承担责任。”杜玉烟坚定地说道。
“杜姐姐这样做并无不妥,石精老前辈,你还要求杜姐姐什么呢?”唐凤舞同样不解地问道。
石精道人听了唐凤舞的话,意识到杜玉烟此举并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江湖经验丰富,自然不愿给杜玉烟添堵,更不想得罪她。毕竟,杜玉烟也是受害者,钟逸同样如此。若为难她,一旦她将钟逸牵扯进来,唐凤舞别说为青城派说话,能不再出刁钻狠辣的主意对付青城派,就已经是心情大好了。想到这里,石精道人不敢再乱说话,也不敢再向唐凤舞和无敌神剑求助。
“杜姑娘,贫道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闹大为好,你觉得呢?”石精道人试探地问道。
杜玉烟闻言,心中的恨意涌上心头,大声说道:“老前辈,我不怕把事情闹大。”
“贫道只是觉得,为了青城派一个无耻弟子,让杜姑娘陪葬,实在不值。姑娘前途无量,根本不必与青城派和峨眉派那两个无良弟子为伍。”石精道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杜玉烟见石精道人并无要挟之意,心情稍稍平复,盯着他想了想,问道:“那依老前辈之见,又该如何处理?”
“贫道保证给姑娘一个公道。”石精道人承诺道。
“若是我不答应呢?”杜玉烟追问道。
“那贫道也无话可说,不再插手此事。”石精道人苦着脸回答。
“老前辈本来就不必插手。”杜玉烟冷淡地说道。
“姑娘也知道,贫道出身青城派,故土情深。他们找上贫道,贫道若是不为他们出头,我这个青城派弟子就太让你们失望了。这就像姑娘对衡山派,白衣道友对泰山派,无敌道友对巫山派一样。衡山派、泰山派和巫山派的弟子再不成器,也只是他们个人的问题,而不是整个门派的问题。”石精道人解释道。
“咦,你们别说了,有情况。”诗敏突然大声喊道。
众人闻言,立刻望向诗敏所指的方向,只见两个人驭空而来。为首的是一个清瘦的中年道士,后面跟着一个长相不俗的中年儒生。在场的人大都认识他们,正是圣剑门门主天剑徐幻和圣剑门长老。那个中年清瘦道士,杜玉烟也认识。她一看见那个道士,就不由自主地躲到巴音格身后,因为巴音格虽然不比她高多少,但身材比她壮实一些。
“哼,女娃儿,别躲了,出来。”那道士冷哼一声说道。
两人驭空而来,功力高深,自然引起了在场人的注意。一时之间,无人说话,也无人向这两个从天而降的人打招呼。他们任由两人落地,为首的道士轻瞟了在场的人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巴音格身上。
杜玉烟知道自己躲不过,于是走出来站在巴音格身边,先冷笑一声说道:“圣剑门长老不过是见危不救、自私自利之徒,没资格在我杜玉烟面前张牙舞爪。”
“哼,老夫当时已经没有必要救你女娃儿了,这一点你自己清楚,就不用老夫多说了。老夫问你,姓钟的小子真的没有摔死?”那道士冷声问道。
“我钟兄弟还真想摔死,免得再看见一些他不屑见的人。但这天下要找一个真的能摔死他的地方,还真没有。阁下年纪一大把了,是不是已经找到一个摔死自己的地方了?”杜玉烟针锋相对地回答道。
“女娃儿,老夫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这一点希望你明白。”那道士威胁道。
“我杜玉烟当然明白,但我从没看在眼里。你圣剑门长老要是不顾身份向我动手,我杜玉烟就是不战而胜,也足以在武林中扬名了。”杜玉烟毫不畏惧地说道。
“哼,徐幻,你去会一下她。这个姓杜的女娃儿似乎有些奇遇,她以为她那一点修为就有多了不起了。”那道士对身旁的中年儒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