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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一边是自己的主子,一边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两头她都难以取舍,淑贵妃却在此时松口说:“不必毒害皇后,只要让她流产即可。”

于是秋叶控制着夹竹桃的用量,很快便到了皇后生产那日。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屋里的叫声格外凄厉,秋叶站在外头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直到里面的稳婆激动喊道:“娘娘生了,陛下,是个公主!”

皇后并没有流产,正在秋叶心中大石落地之际,又听稳婆大喊:“不好了陛下,娘娘似有血崩之兆啊……”

秋叶顿时如坠冰窖,扭头便见淑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此时一道闪电划过,秋叶彻底看清了:她在笑,笑得得意至极。

最终淑贵妃帮她避免了给皇后陪葬的结局。

……

而这些别说林清染了,就连许夕儿都不曾知道。

林清染不受控制地向还在做花灯的许夕儿走去,眼眸中尽是杀意。

“殿下冷静!”贺行简及时拉住她,他方才在一旁看完了信的全部内容,自然知道林清染此时的心情。

许夕儿没注意到二人的神色变化,只笑着将自己刚做好的花灯递给林清染。

“不必了。”她抬手打落许夕儿的花灯冷声开口,连带着那封信也一并飘落在地,“本宫不要杀人犯的东西。”

“什么意思?”

望着她冷漠的神情,许夕儿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快速捡起地上的信,目光随之移动,最后颓然跌坐在地。

“殿下,不……不是这样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我母亲不是那样的人,我……”

林清染不想再听她废话,当即便让云景将人连着证物一起带下去,她要许夕儿活着,去亲口认下她母亲曾犯过的罪。

却不料一大批黑衣刺客突然翻墙而入,直逼林清染而来,隐蔽的暗卫随即现身与刺客扭打成一团……

林清染一想便知是淑贵妃发现自己偷了诗集,打算杀她灭口,若今日自己死在屹州,那京城之内可就再也没人能替她的母后翻案了。

于是她当机立断决定让贺行简带着许夕儿先行回京,自己则上马引开刺客。

“殿下等等。”贺行简紧随其后跟着上马,让云景带着许夕儿先走。

林清染试图推开他,“你跟过来干什么,你疯了?”

“臣没疯。”贺行简说得很平静,“只是臣身为殿下的幕僚,合该为殿下挡箭才是。”

林清染心下一颤,忽而勾唇一笑,“那你可要抱紧了,真到万不得已之时,本宫必第一个丢下你。”

贺行简不理会她的恐吓,双手轻环住她的腰,“那臣努力不被殿下丢下。”

于是林清染猛夹马腹,马儿冲着郊外快速奔跑,身后的刺客穷追不舍。

她不由得庆幸他们这次没带弓箭,因为那群刺客已然杀红了眼,根本不会顾忌百姓的死活。

随着树林的渐渐深入,林清染终于发现前面有个悬崖,下面水流湍急,可背后刺客又在步步逼近……

“我说……你愿意跟我一起跳吗?”林清染突然小心翼翼地问他。

“臣自然愿意。”贺行简求之不得,“臣能与殿下一路相伴,实属荣幸之至。”

“好啊。”林清染主动牵起他的手,没有多少犹豫便跳了下去,身后的刺客面面相觑,眼神交流一番后决定绕道下去找人。

这头双双落水的二人不停在水中躲避乱石,挣扎着向岸边游去,她记得这附近有个山洞,那是她前世到此游玩时意外发现的。

眼下那些刺客肯定在找他们的路上,若自己不能及时上岸躲进山洞,那这崖就算是白跳了。

林清染如此想着,浑然不觉面前有一块碎石正飞速朝她袭来,等她回过神时早已来不及躲闪了……

“殿下小心!”

她绝望之际,忽听贺行简大喊,随即便见一个人影快速挡在她面前将她全然护住。

贺行简的后背被碎石砸中,发出一声闷哼,林清染见此也不敢耽搁,立即手脚并用向岸边游去,并迅速拉起他走向山洞。

林清染强迫他坐在地上休息一会,自己则找来树丛将洞口遮了个严严实实。

外头寻找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清染暂时也不敢生火烤衣裳,待确认他们渐行渐远后,她才拨开洞口的树丛去捡柴火。

她本来想自己生火的,但见贺行简那痛苦的模样,林清染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耽误时间了。

火很快便生了起来,林清染也自顾自地去脱他的衣裳。

“殿下,臣眼下实在是不方便……”贺行简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林清染就知道他又想歪了。

“我只是想帮你烤干衣裳,随便看看你的伤。”她现在也没心情撩拨贺行简,只关心他伤得重不重。

她没想到贺行简会毅然决然跟着她跳下悬崖,那一刻她的心里突然多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臣的伤不碍事……”

若是之前,贺行简肯定会状似痛苦不堪来博取她的好感,但今日背上的痛感实在是太过强烈,贺行简心想自己还是不要让她担心好了。

“别想瞒我。”

林清染直接挣脱他拦着自己的手,抓住他的衣襟强行将她的衣裳扯下,露出一片鲜红的后背。

“贺行简,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吗?”她忍不住质问他,又见他唇色发白的虚弱模样及时闭了嘴,最终变成了一句,“抱歉。”

“如果不是我走神,你也不会……”

贺行简强忍着背上的伤痛宽慰她,“殿下不必自责,臣一早便说过要为殿下挡箭,如今这样倒也不算食言。”

林清染不说话了,只默默帮他包扎,又将二人的衣裳放在火上烤,良久才憋出一句,“云景应该很快就能找到我们了,等咱们得救之后我一定会为你用最好的药,争取不留下一点疤痕。”

“殿下不喜欢臣留疤吗?”贺行简突然有此一问。

林清染只当他的自恋症又犯了,便顺着他说:“不留疤自然最好,但像贺大人这样高风亮节的人,留疤也只是白玉微瑕,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