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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阑卿冷不防被虞余撞了个满怀。

那股冲力让他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一旁斜去。

待他感受到虞余那带着哽咽的身躯扑进自己怀里时,

他先是惊愕了一下。

然后,

他的左手缓缓抬起,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

手掌轻轻落在虞余的肩头。

虞余那单薄的布料仿佛根本无法阻隔她身上的温度。

一股灼人的热意透过掌心传来。

似有一股滚烫的热流从掌心直窜上心头,让他的掌心都不自觉地发烫。

那热度仿佛要将他的理智都融化在这一片温热之中。

刚才虞余猛地撞进他怀里的刹那,

郁阑卿出于身体的本能反应,体内的力量瞬间凝聚,肌肉紧绷,下意识地就想要攻击她的。

不过,也就仅仅过了两秒,他就缓缓放松了身体,全身细胞那种抗拒的情绪慢慢退去。

此刻,他的手开始有节奏地轻拍着虞余的肩膀。

“今晚是景琛的不对。”

郁阑卿嘴上虽然温声安慰,声音如同溪流般温和,可内心却并未全然相信虞余的话。

傅景琛对他那青梅是有几分在意,但他不是那种会轻易被虞余提及不能见他的青梅就激怒的人。

虞余当然知道对方并不信,她也不是要对方必须信。

她的脑袋随意地窝在郁阑卿的颈侧处。

偶尔会溢出几声哽咽,那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但她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微微闭着眼睛,鼻间萦绕着郁阑卿身上那更加浓郁的冷香。

成熟‘温和’、三十六岁的美人舅舅,有着少年般俊美的容颜,肤白貌美,香香的。

他的美是那种经过岁月沉淀的韵味。

他就像一瓶被岁月珍藏的美酒,越品越有韵味,那韵味在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

虞余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

她暗自思忖着自己是否有机会拥有他。

那想法在她的脑海中如轻烟般萦绕不散。

而在虞余脑海中的001听到她内心发出的提问:【……】

它能感受到虞余内心那y望的波动。

虞余在面对蔚妹妹的时候,还说任务正到关键时刻,没有心思和别人玩。

可如今到了男主舅舅这里,她却暗戳戳地想要揩油,甚至想要拥有。

001不禁分析起来,在真正的少年和这种有着成熟韵味却胜似少年的人之间,

她果然还是更偏向郁阑卿那独特的成熟韵味,而非少年那种略显稚嫩的青涩感吗?

虞余倒也不是如001所想的那样,更爱成熟。

对于蔚闷美那种可爱的长相,她也挺吃的。

蔚闷美那灵动的五官,粉嘟嘟的脸颊,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团子。

只是蔚闷美的性格在虞余看来有些差强人意。

平常的时候逗逗他,看着他那或生气或害羞的模样,确实挺有意思的。

可若是谈到更亲密的关系,比如在床上……

虞余也说不准会是怎样的情形,

毕竟她没和他尝试过。

或许那个时候蔚闷美会展现出不一样的风情?

虞余心里惦记着人,还不忘飙演技:

“舅舅……我和傅景琛结婚前,你曾对我说过,让我慎重考虑,

说他就像一个为事业而生的人,他的世界里只有工作和野心,不懂得如何去体贴人、爱人。”

“说我和他结婚后也只能相敬如宾,不管多久都不会有变化……”

“可是那个时候我一心想嫁给傅景琛,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我不仅不因为你的劝导而静下来想一想,反而因为你对我说了那些话就对你产生了反感,认为你在我和他结婚前说这些有些晦气……”

“舅舅,对不起,我错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旁人都在笑话我傻……”

“他们说我就像一块怎么甩都甩不掉的死皮膏药,死死地缠在傅景琛的身后。”

“如今,我真的开始觉得自己傻了。”

虞余喃喃地诉说着。

郁阑卿则默默地听着她倾诉完。

“你觉得自己傻,这才是真傻呢。”

“你年轻,年轻就有资本去爱得毫无保留。”

“当你遇到第一个让你心动的人时,那种不顾一切的冲动,是青春赋予你的权利,并不傻。”

“你为他倾尽所有,为他赴汤蹈火,这种情感是纯粹的。”

“哪怕撞得头破血流,发现一切都是徒劳,可只要你能在这个时候懂得放手,那你就没有输。”

“你能为了爱勇往直前,这是勇敢。”

“而当你发现这条路走不通的时候,能够及时止损,转身离开,那你依然是勇敢的姑娘。”

“人都会犯错,犯错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你明明知道是错,却还是任由自己一错再错,陷在里面无法自拔。”

“虞余,放弃景琛,你仍能拥有好的。”

郁阑卿直接将自己外甥傅景琛说成“不好的人”

其实,郁阑卿以前也觉得钱虞余傻的。

那种傻在他看来甚至有些不可理喻,就像一个深陷泥沼却不愿自救的人。

就算有人救她,她都想反过来给人一巴掌。

……

郁阑卿今早才叮嘱外甥傅景琛要对自己妻子好,当晚就对外甥妻子劝离了。

还将她带回了家。

……

或许是酒精随着时间彻底发酵。

郁阑卿察觉到虞余脚步虚浮,言语不清了。

他一个瞎子,还得给她引路。

待回到郁阑卿的别墅前。

隔壁傅景琛的别墅已成废墟。

围观者消失无踪。

傅景琛也不见了。

郁阑卿吩咐一直站在别墅外面的K准备醒酒汤来。

K领命后,稍作停滞,注视着在外人眼中儒雅温和的郁少爷和傅夫人进入别墅的背影。

郁阑卿虽然看似温文尔雅,但实际上却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小毛病。

而此时,看到郁阑卿竟然允许一个异性踏入他那如同禁地般的私人领域,这让K感到无比惊讶。

尽管虞余是他外甥的妻子。

可在K的记忆中,这么多年来,郁阑卿所允许进入他私人领域的异性,只有他的姐姐。

哪怕是他的外甥女,都不行的。

……

郁阑卿的别墅内,灯光宛如夕阳余晖般昏黄。

他轻轻地拉着一直低声抽泣的虞余。

带着虞余穿过客厅,来到那张柔软的沙发旁,让她坐下。

郁阑卿则转身,走向厨房,想为虞余倒一杯温水。

厨房的灯光亮白似雪,与客厅那昏黄的色调形成了强烈而鲜明的反差。

他走到橱柜前,修长的手指在橱柜里摸索着。

终于,他拿起了那只精致无比的玻璃热水壶。

当他微微倾斜热水壶时,清澈的水宛如银线般从壶口流出,潺潺地注入同样精美的杯子里。

那清脆的水流声在安静的厨房里格外清晰。

突然,有一双温热的手臂,从他背后腰肢的两旁悄然穿过。

那手臂带着一种眷恋的力度,轻轻地环绕住他的腰,仿佛是在寻找久违的依靠。

紧接着,一个下巴轻搁在他的左侧肩头,微微摩挲着,那轻柔的触感让他的肌肤微僵。

呼吸温热而轻缓,一下又一下地喷洒在他的脖颈,每一次的触碰都如同羽毛轻拂。

带来的酥麻感觉让他的身体不自觉地微微颤了颤,仿佛有电流通过。

一张脸在他的颈侧轻轻蹭了蹭,

带着几分醉意的声音幽幽传来,轻轻地、带着一丝缱绻地唤他,

“妈妈。”

当郁阑卿听到身后那醉鬼抱着自己呼喊出的称呼时,

他一向沉静如水的脸孔上,刹那间浮现出了罕见的错愕神色。

他手里原本倒水的动作,也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悬在半空之中。

……醉糊涂了?

郁阑卿心里暗自思索着,缓缓放下手里的热水壶。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劲,

身后的人突然发力,掐着他的腰,将他猛地转向她,两人瞬间面对面。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郁阑卿的屁股猛地撞在了厨房岛台的边沿上,他下意识地用一只手往后撑住身体,却不慎打翻了刚装了半杯水的杯子。

清澈的水从杯子里倾泻而出,朝着郁阑卿的方向流淌。

而他的身前,虞余正严严实实地紧抱着他,让他避无可避。

水顺着他的裤子流淌而下,腿部的肌肤接触到那被水浸湿的裤子布料后,一种黏腻的不适感袭来。

郁阑卿那向来温润的眉眼间,不自觉地沾染了些许阴霾。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将堵在身前的虞余推开。

虞余带着浓浓的‘醉意’,嘴里喃喃自语着:“……我后悔没有听你的话了。”

“我真的有点后悔嫁给傅景琛了……”

“在我没有和傅景琛结婚之前,你就说过我和他不适合,说嫁给他后迟早会后悔的……”

“可我不信啊,我就非要和命运赌这一把……”

“丧尸病毒爆发后,你受了伤,还变成了傻子……我去看了你,可我却没有留在你身边陪伴你,我……我居然回到了傅景琛身边……”

“你一定怪我了,对不对……?”

原主在末世后的半年里,一直跟随着傅景琛。

虽然在他的庇护下没有受到丧尸的伤害,可刚开始的末世,通信系统全面瘫痪,没有了信号。

她无数次想要联系家人,却都无法做到,

傅景琛也没有心思分神来帮她。

终于,等到末世稍微稳定了一些,通信有了些许恢复的迹象,她才好不容易联系上了她的继兄。

可得到的消息,却如同一道晴天霹雳,

她的母亲在丧尸爆发之初受了重伤,变成了傻子。

原主心急如焚,当即央求傅景琛和她一起去继兄所在的南方基地看望母亲。

然而,傅景琛身为晨曦基地的首领,以没时间为由拒绝了和她一起前往。

只是随意地派了几个手下护送她去。

原主当时满心都是对母亲的担忧,傻愣愣的,还单纯地以为他是真的公务繁忙抽不开身。

却从未想过,那么大的一个基地,人才济济,能管事的人并不少,并非缺了他一个首领就不行了。

有心的人不用说,傅景琛就对原主无心。

傅景琛只是单纯地不想浪费时间陪她罢了。

原主独自带着傅景琛派来的手下,来到了继兄在南方的基地。

当她见到母亲时,母亲虽然傻了,但那眼中流露出的慈爱,却唯独记得是给她的。

等她准备离开的时候,看着母亲那懵懂又依赖的眼神,她满心不舍,便想着把母亲一起带走。

她将这个想法告诉了远在晨曦基地的傅景琛,期待着他能理解自己的心情。

可傅景琛却冷漠地说,“你母亲不是还有你哥吗?她有你哥照顾,你把她带走,留你哥自己?”

“不过,把你母亲带回也行,跟你哥说,让他的基地并入我的基地。”

原主当时已经像是被傅景琛操控着的木偶了,听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真的将这种要求和她继兄说了。

而她继兄就狠狠地骂了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个无理的要求。

最后,原主得不到傅景琛的同意,又不敢违背他的意愿,只能无奈地放弃了把母亲带走的想法。

她站在母亲和爱人之间,痛苦地挣扎着,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爱人。

她没有留在继兄的基地陪伴母亲,

而是带着愧疚和不舍,独自带着手下返回了晨曦基地。

……

郁阑卿心里明白,和一个醉鬼解释自己不是她的妈妈,那纯粹是白费力气。

此刻,他只能默默忍耐着。

那湿裤子紧紧贴在腿上,带来的不适仿佛无数小针在轻轻刺着皮肤,更要命的是,自他懂事以来,就从未被人这样紧紧抱住过,那种陌生的、过于亲昵的接触让他浑身都不自在。

他无奈地轻拍着醉鬼的后背,试图安抚她激烈的情绪。

“虞余,不怪你……”

郁阑卿刚一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埋在自己颈窝的那颗脑袋猛地抬了起来。

“真的吗?”

他听到醉鬼带着一丝迷蒙的声音这样问道。

“真的。”郁阑卿回答得很轻柔。

“唔……你骗人!”醉鬼突然撒起娇来,耍赖般地把他越发用力地抵向厨房的岛台,“你刚才喊我什么?”

郁阑卿微微一怔,顿了顿后,再次轻声喊道:“虞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