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妗是逃兵。
理智让他看向窗外,什么也没有,什么美景,晚霞,落日....
司厌统统看不到。
有的,只有耳边夏妗的声音。
她不高兴的问,“又谁刺激你了,是不是那个混蛋?”
混蛋是周二。
“别喝酒了,等我回去,我骂他给你听,让你出气。”
她安慰周行衍永远是这样。
他端一杯酒,静静看她对着空气,把周二骂个狗血淋头。
说实在的,挺有效果。
周行衍总是听着听着就被她逗笑,只要一笑,心里的屈辱,憋闷,就会消失大半。
周行衍听夏妗的。
他对夏妗总是比对别人多一分耐心。
‘嗯’了一声,两人终于结束通话。
搁下手机,夏妗看向旁边的司厌,下意识的。
她在同周行衍说话时,心里就有块沉重的石头。
可能是觉得那句‘宝贝儿’听在任何人耳中都过于暧昧了。
但事实又不是。
周行衍的‘宝贝儿’是不带暧昧的,他这人不着调,刚认识时,叫她‘小美人儿’,后来叫‘小祖宗’,最后就成了‘宝贝儿’。
不管哪一种称呼,都不耽误他左拥右抱。
夏妗刚开始也不乐意他这么叫,说过好多次,但周行衍不听。
前一秒说好。
后一秒继续。
时间长了,夏妗也懒得管了,爱怎么叫怎么叫。
称呼而已。
她原本都习惯的透透的了,现在倒是又开始不自在了。
心虚的像是红杏出墙了似的,不自觉的就去看司厌的反应。
很冷淡。
司厌回转了视线,没看她,不发一言启动车子。
侧脸冷硬。
夏妗离他最近,能感受到他身上油然而生的生人勿近的压迫感。
她想说什么,但环境不允许。
后面坐着白薇。
夏妗只能抿唇,收回视线,等着到目的地后下车。
白薇的话痨体质,保持如一,见夏妗结束了通话,她说,“你和江烨真甜。”
夏妗,“....”
这可真是火上浇油。
开车的司厌瞳眸明显又暗沉了几分,抬手,扯开衬衣衣领。
男人做这个动作,从来都是帅的。
带着几分欲。
夏妗余光看到,不敢欣赏,头缩了几分。
好在白薇说完这句没有再继续了,车内陷入安静后,夏妗拿起手机。
虽然觉得自己解释,显得有点多余。
她惯于将两人这上不了台面的关系,拿出来上纲上线。
但想到几个小时前,红枫林里,司厌也有类似于解释的和她说,他和白薇的关系。
她就觉得自己这样,也不算多余。
就当——
礼尚往来。
「我和周行衍是好朋友,特别特别好的朋友,关系纯的跟白开水似的。」
「宝贝儿,只是称呼,友情向的,没有别的。」
....
两条消息发过去,司厌的手机振动了两声,夏妗等着他看,回应自己。
但司厌,充耳不闻。
夏妗可以很肯定,他知道是自己发的,余光也能看到。
但他不看。
算了。
她也不再继续,反正她已经解释,他早晚能看到。
下山后,离沈渔的酒店最近。
司厌先开车将沈渔送到酒店楼下,夏妗跟着下车。
她提前说过,她要陪沈渔吃晚饭,晚饭后再去找他们。
这边她们下车,那边司厌开车离开。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多余的眼神。
沈渔说,“他生气了。”
夏妗当然知道,“正常,他总是生气。”
“总是吗?”
“嗯。”
“正常吗?”
“嗯。”
夏妗有种习惯成自然的松弛感。
沈渔看她一眼,“你有仔细想过他为什么总生气?”
想过。
夏妗说,“男人的迷之占有欲。”
夏妗既聪明又不聪明,她聪明的知道是占有欲,却不聪明的归纳于男人的通病。
或许。
沈渔想,她是自己不愿意深想。
意识到这点,沈渔掐断为她破析的想法,两人在酒店附近,一家不太起眼的餐厅,吃了一顿,算不上合口的饭菜。
“哦,差点忘了。”
不合口,也让夏妗想起来一件事,“我给你带了很多国内的辣椒酱和火锅底料,明早你几点的飞机,我拿去给你。”
时间不算早,沈渔说,“九点。”
夏妗点头,“我八点半左右到。”
这顿饭两人聊的比较少,不合口,结束的也很快。
沈渔回酒店后,夏妗才打车去曲靖川订的私人俱乐部。
俱乐部坐落于纽城奢华的上东区公园大街。
她第一次来,曲靖川交代了接待人员,会有一个‘Z国美女’来,要热情接待。
夏妗刚走进俱乐部大厅,就有人迎过来,确定她姓夏后,便亲自带她上楼。
俱乐部装修风格,是棕黑交替的美式老钱风,内设有晚宴厅,图书馆,棋牌室,以及壁球馆和桌球厅。
晚宴厅设置在三楼,夏妗路过二楼的图书馆和棋牌室。
晚宴厅一共有五间,接待人员推开其中一间的门。
夏妗走进去。
刚进入,就听到一声,“wow。”
同时厅内数道目光齐齐朝她看来,统一的高大挺拔,英俊帅气...
夏妗没做好准备,怔在原地,稍稍局促。
直到司厌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她才卸下那股不安。
司厌站在高脚的吧台椅边,一只手搭在棕色的靠背上,另一手端着一杯清酒,黝黑的眸,也正朝她看来。
人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总是习惯于追随靠近能带给自己安全感的人。
几乎是在和司厌对视上的下一秒,夏妗就小跑到了他身边。
寻求庇护的样子。
也是好笑,都是他的朋友。
司厌却在她跑来时,下意识的挪步挡在了她身前。
好似对面是一群洪水猛兽。
人群里有人挑眉,纯正的美音,“司厌,你女朋友?”
话音刚落,白薇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别误会,是朋友。”
她说完刻意强调,“阿厌没有女朋友。”
白薇追司厌,这里的没人不知道。
说笑打趣间,有人递给夏妗一杯酒,“漂亮的Z国女孩,我们喝杯酒。”
男人金发碧眼,举手投足透着矜贵和风流气。
一看就是个撩妹高手。
可惜,他手里的那杯酒是个烫手山芋,夏妗才刚接过。
司厌不带温度,却满含提醒的声音跟着响起。
“牙痒了?”
夏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