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这怎么可以!”
听到盛弘说出分家后,王若弗简直和炸了毛的猫咪一般,腾的一下从盛老太太的床边站起,两三步来到盛弘面前,歪着脖子低声吼道。
“你可知道长柏如今在朝中是最需要兄弟相助的时候,这个时候分家,你将长柏置于何地!
而且长枫如今已经是鸿胪寺少卿,说不定过几年便可升迁为侍郎,你就为了那个贱人,就让长枫置前程不要,你…你...”
说着,王若弗眼前一黑,腿脚也软了下来,蹬蹬蹬的往身后倒去。
眼看就要摔在地上,不过还好,在摔倒前抓住了床榻的帷幕,坐在了床上,这才不至于出丑。
王若弗瘫坐在了床榻旁,泪眼朦胧的抓住盛老太太的手哭嚎道:“母亲,我嫁到盛家这么些年,任劳任怨,为他生儿育女,绵延宗祠…
而且自从那个贱人被送走后,她的儿女也在我膝下长大,我对他们并未苛待,虽说还是有些偏向自己亲生的,可家里人都知道,只要是长柏如兰有的,无论贵贱,长枫墨兰他们肯定也有…
扪心自问,对他也好,对儿女也好,我都是问心无愧的,可为什么…为什么直到现在,他心里依然只有林噙霜那个贱人…”
这个打击对王若弗太大了,本以为自己和官人虽说聚少离多,可感情还是有的。
自己还打算等他到了顺天后,商议一下如兰的婚事,可他风尘仆仆的回了家,第一件事居然是质问自己!
盛老太太被王若弗这一顿哭嚎,也勾起了心里的往事。
当年,自己嫁给盛弘他爹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哪怕自己做的再好,可在他眼里,也比不上那贱人的一个手指头。
甚至那个贱人还害死了自己的儿子…
这盛家,还真是祖传的宠妾灭妻啊!
想到这里,盛老太太眼泪也掉了下来,抓住王若弗的手,婆媳二人就这么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面滴落。
这给跪在床旁的盛弘都看呆了,不就是分家吗,哪怕感情再好,可长柏长枫二人都大了,已经开始娶妻生子了,分家虽说早了些,可那也是应该的啊,为何母亲和大娘子要如此激动…
看到母亲也掉落泪水,盛弘嘴张了张,抬头道:“母亲…”
可话还没开始说呢,王若弗激动的起身,指着盛弘激动道:“你若是真要分家,还打算让长枫去扬州伺候那个贱人,那我明日就进宫向华儿要封懿旨,你我就此和离吧!”
说罢,扑进盛老太太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盛弘见此情况也是急了,这都什么对什么啊,自己不过是怕盛家权势大,让官家起猜疑,怎么自己还要和离了!
皇后娘娘的父母和离,历朝历代哪有这事,这要传出去的话,说不定还会被好事者记录下来,到时候自己可是成了大笑话了啊!
想到这里,盛弘匆忙起身,想要对分家一事解释一二。
可盛老太太此时心里也是不好受,正拍打着王若弗的后背安慰着,见盛弘起身分出只手,一拍床榻道:“我让你起来了吗!”
没办法,盛弘立马又跪了下来,耷拉个脑袋道:“母亲,儿子在扬州的时候,大哥哥与我说了些事情,这才想到要分家的,这事情和霜…和林小娘并无干系…”
说着,盛弘悄悄的抬头,见那婆媳二人并未说话,又立马将头给低了下来。
“母亲,大哥哥从扬州开始就跟随官家,可谓是劳苦功高!
官家登基后许他高官,可他却不要,只是回了扬州过自己的日子。
儿子当时就在想,你说我盛家二房如今几个子嗣都在朝中做事,手中权力颇大,几个姑爷要不就是公侯之家,要不就是高官府邸,这和大房那边一比,我二房实在是太过于张扬了…
若是官家哪天感觉盛家权势过大,到时候再分家可就太迟了…”
说完这话后,盛弘抬头,见王若弗仍旧哭嚎,好似半句都没听进去,不由得满头黑线。
倒是盛老太太面色严肃,仿佛在沉思。
盛弘连忙趁热打铁:“母亲,自古以来外戚乱政不在少数,就连官家之前不也是…”
“住口!”盛老太太见盛弘之前说的还在理,现在越说越不对劲,连忙开口呵斥道:“你如今虽说是国丈,可依旧是官家的臣子,官家的往事也是你这个当臣子的能说的吗?”
在沉吟片刻后,盛老太太轻轻的推开王若弗,面色严肃的对盛弘道:“跳过官家的事情,继续说…”
……
坤宁宫。
事毕…
徐寿喘着粗气躺在床上,搂着面色红润的华兰,挥手叫来床旁伺候的宫女,让她们取来热水,打算清洗一二。
宫女红着脸行了个礼,放下挡风的帷幕,打开门走了出去。
一位内侍在坤宁宫的门口站了好久,都急的跺脚了,可官家在…谁也不敢打扰啊!
此时见房门打开,连忙走上前去,捧着本折子叫住走出的宫女道:“这位姑姑,锦衣卫那边从宫外刚刚传来重要的事情,烦请姑姑向官家通报一二。”
宫女白了一眼,并未理睬,推开内侍就往偏殿的热水房走去。
娘娘和官家这都多长时间没见了,此时兴致高着呢,让你进去,坏了心情怎么办…
而且你谁啊,说让我通报我就进去通报?
万一是鸡毛蒜皮的事情,自己岂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内侍见宫女没有理睬自己,反而是绕了过去,匆忙又跑到宫女面前,手足无措之下,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将手中的折子捧在头上道:“姑姑,奴求你了,帮奴通报一下吧…”
宫女年纪不大,见内侍这样也是有些为难了。
想了想,对身后的宫女挥了挥手,让她们去取热水去,自己则是留下将内侍扶起,低声道:“通报是不可能通报的,这样吧,这折子给我,我等下帮你递给陛下…”
内侍感激涕零,将手中的折子递给宫女,连连道:“谢谢姑姑,谢谢姑姑…”
宫女小心的将折子收好,对内侍屈膝行了个礼,往热水房跑去,身后还传来内侍不断的道谢声。
热水打来,清洗完毕,又聊了会儿天,徐寿便打算休息了。
宫女眼看官家和娘娘将要吹灯歇息,连忙将折子给拿了出来,走到床边跪在地上将折子捧起,低声道:“陛下,刚刚一位公公递了个折子进来,说是锦衣卫传来的…”
徐寿本不想理会,可一听是锦衣卫传来的,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连忙从被窝中将手伸了出来,从宫女手中接过了折子。
打开看了前面几句,见勇儿跑出宫去了,惊的一下子坐了起来。
这给已经迷迷糊糊将要睡着的华兰给吓了一跳,问道:“陛下,怎么了?”
徐寿并未回答,只是看完折子后得知他们去了军事监,嘴角轻微勾起,挥手道:“取笔墨来…”
笔墨到位,徐寿在折子上写了几个字,吹干墨后将折子合起,交给了宫女:“辛苦一下,将这折子送到宫城门口,交给李荣…”
说罢,徐寿躺了下来,将迷迷糊糊的华兰搂在怀里道:“没事,只是有几只小老鼠连夜跑到朕给他们准备的米缸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