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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王被封了归德军节度使就已经让众臣万分惊讶了,现在鲁王又被改封为晋王,还特么担任了殿前司都点检!

这两个东西是能随便封的吗!

前朝末年,各地割据,形成了五代十国的局面,当时有句话叫“点检做天子”,我朝太祖也是做过殿前司都点检的啊!

这可比给桓王的那个归德军节度使的含义要明确多了...

还有晋王,历朝历代的晋王基本上都是下一任皇帝,隋朝的杨广,唐朝的李治...

就连我朝太宗在继位之前,都当过晋王!

这...这...

众臣看向晋王,只见他昂首迈步走到正前方,对赵宗全躬身道:“谢父皇!”

说罢,满脸严肃的从内侍手中接过圣旨。

就当晋王要回到原位站好之时,刚刚还在喊着‘陛下圣明’的兵部侍郎走上前来道:“不可如此!”

赵宗全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突然消失,瞥了眼兵部侍郎,威严道:“为何不可?”

北伐这几年,因为江南两路的贪腐案件不计其数,赵宗全早已打破了太祖当时定下的不杀士大夫的规矩。

盛弘因为粮草问题被官家斥责后,在江南处理的案件中也是下了狠心,手持金牌令箭审理案情。

证据确凿的罪官当场诛杀,身份实在棘手的就送交汴梁,并且将所查明的证据一齐上报。

刚开始听说官家要杀文官,文官那边也是慌了神,在申相公的带领下还试图阻拦过,并且发动了在汴京的士子们久坐在宫门处给皇帝施压。

赵宗全也没废话,只是让内侍将盛弘移交上来的证据贴到了宫门处,并且让三司再次审理这些案件...

看了看那些罄竹难书的证据,又经过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再次审理,文官和士子也是无法再昧着良心开口求情。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自己曾经的同窗,以前的同僚,自己的姻亲被押到午门处,在天下百姓面前斩首示众...

口子一开,不杀士大夫已经成了玩笑话,这些年在午门处斩首示众的不下百人,更别提江南两路杀的那些小官了...

此时虽说赵宗全虚弱的坐在龙椅上,可身上的威严却是没有半分减少。

兵部侍郎见官家看着自己,腿脚都有些发软,但是还是咬牙坚持道:“我朝太宗未继位之时就是晋王,陛下封王之时应当避讳,不可再用!”

说完这些,兵部侍郎仿佛找到了支撑般,将腰直了起来大声道:“唐太宗在当太子前曾被封为秦王,自唐太宗驾崩后,唐朝又延续了二百五十七年,未曾再有一位秦王。

我朝太宗为晋王,所以按照前朝惯例,也不应当再设晋王...”

赵宗全听了这话抬起头来嗤笑一声道:“那按照前朝惯例,文官当习武佩剑,不知你可曾学过武艺?”

兵部侍郎面色一僵,刚要开口反驳,前面站定的韩章走了出来,对兵部侍郎冷笑道:“学问没做好就不要出来做官,老夫一一和你列举一下,

你若是说太宗需要避讳的话,汉朝太宗文皇帝未继位之前为代王,可自他往后,汉朝封过两个代王!

你若是说二代皇帝需要避讳,那隋朝二世皇帝继位前为晋王,也并不妨碍他的长子被立为晋王!

你若说皇帝需要避讳,那唐朝高宗继位前为晋王,可唐敬宗之子亦为晋王!

......

由此看来,鲁王改晋王这事,并无错处,礼法之避讳博大精深,你只知道些皮毛便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

兵部侍郎脸色一白,但是仍旧反驳道:“韩相公,我承认你知识渊博,可礼法一事你又不甚知晓...”

话没说完,礼部新任尚书便走到大殿正中,对赵宗全拱手道:“陛下,韩相公所言无错,自古以来就没有避讳先皇王号一事,前朝太宗皇帝的秦王封号不再使用只是个例,不可以偏概全...

所以本朝太宗皇帝的晋王封号依旧可以再次使用,鲁王改晋王,从礼法上看,并无错处!”

赵宗全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韩章和礼部尚书归位,而后看向兵部侍郎道:“朕之前封桓王为归德军节度使之时,你带头喊了陛下圣明。

可是轮到晋王的时候,朕在你的眼里就不圣明了,所为何意啊?”

兵部侍郎听了这话,浑身一颤,抬头看了看赵宗全,见其面色严肃,更是怕的腿脚打颤。

刚要开口解释,赵宗全提起一口气,大声呵斥道:“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广南两路的折子递到兵部后被你压了两个月,直到逆贼做大,无法收拾,你才将折子给呈上来!

就是因为你尸位素餐,导致广南两路流民四起,民不聊生,朕不得不派出禁军前往平叛安抚!

这事爆出来后,朕只是将你从兵部尚书降为了侍郎而已,希望你戴罪立功,不再犯此大错...

可你呢,不光不戴罪立功,现在更是勾结朋党,在外妄言立储之事,莫不是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可能是太过于激动,赵宗全说完这话后,弯下腰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再看看那兵部侍郎,被赵宗全的话吓的瘫坐在地上,双眼不停的往桓王一派的文官身上发出求救的示意。

可那些桓王一派的官员好似没看到一般,一个个垂头不语,就好像和这兵部侍郎不熟一样。

兵部侍郎当时就清楚了,自己成了弃子...

可笑啊,明明前两日还在樊楼之中推杯换盏,约着日后相互扶持,今日就...

赵宗全在内侍的安抚下,终于将咳嗽给止住,端来茶水喝了一口后,看着兵部侍郎平淡道:“朕若是饶了你,广南两路的百姓也不会同意!”

兵部侍郎眼看求援无用,心里也是起了求生的想法,挣扎着爬起来,跪着扑腾到大殿前方老泪纵横的恳求道:“陛下饶臣一命,臣知错了,臣不会再犯了,臣可戴罪立功...”

赵宗全看都不看兵部侍郎一眼,挥手道:“兵部侍郎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传朕旨意,将兵部侍郎打入大牢,由皇城司带队抄家,并在大宋全境搜捕其九族成员,聚齐后秋后问斩,以儆效尤!”

这个旨意一下,兵部侍郎再也无法支持,瘫倒在地上,双眼无神,身下流淌出恶臭的黄色液体...

闻到味道,赵宗全捂着鼻子厌恶的看了他一眼,挥挥手,打算让宿卫将他拉下去。

大殿之上随意大小便,真是岂有此理!

这时,手持圣旨的晋王站了出来,拱手道:“父皇不可!”

赵宗全疑惑的看着晋王,这孩子怎么了,难不成他也和他哥一样,开始倾向于士大夫了?

朕培养了他这么多年,一直将他带在身边,就怕他被士大夫所蛊惑,结果...

文官看向晋王,一个个嘴角勾起,眼神中闪着不可言说的光芒。

若是晋王倾向于咱们士大夫,那他当下一任官家也未尝不可!

已经面如死灰的兵部侍郎此时爆发出了生的希望,从地上坐起来,希冀的看向晋王。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愿给晋王当狗!

在赵宗全失望和文官们希翼的眼神中,晋王严肃的拱手道:“禀父皇,纵观古今,诛九族都不是明君之举,还请父皇按照大宋律法,将其夷三族便是!”

赵宗全听了这话,心中的失望荡然无存,坐在龙椅上看着晋王开怀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