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熙帝与驭乾皇后携手共治的十年。
天下各方面都达到了空前绝后的顶峰,是从未有过的盛世繁华。
史称熙乾之治。
而这,也为后来景宣帝的治理以及铺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史称景盛双治。
据说那时盛景之下的京城,让人可谓是目不暇接。
那巍峨的城墙砖石在日光轻抚下,泛着厚重古朴却又满是生机的光泽。
似在低诉往昔,亦在彰显今朝辉煌。
朱雀大街,宽达百步,砖石铺地平整如镜,中轴线贯穿南北,将京城划作规整两半。
街旁楼阁鳞次栉比,飞檐斗拱仿若展翅欲飞的苍鹭,朱漆描金,尽显华贵。
酒肆茶楼,幌子随风轻舞,店内喧嚣阵阵。
文人雅士凭栏而坐,品茶饮酒、吟诗赋词,谈古论今间妙语连珠。
店铺林立,绸缎庄里绫罗绸缎摆满货架。
蜀锦的明艳、苏绣的精巧,引得各国商旅竞相争购。
药行中,珍稀药材散发着幽微药香,坐堂郎中提笔开方,悬壶济世。
街头巷尾,杂耍艺人各展绝技,喷火者口吐烈焰,引得观者惊呼。
弄丸者双手翻飞,彩丸似流星穿梭,喝彩声此起彼伏。
人潮如织,有本国百姓着华服、戴珠翠,神色悠然。
亦有异域番邦客,高鼻深目、卷发虬髯,穿梭其间,惊叹于这繁华盛景。
除了这繁华京城,农业也非常丰饶。
京郊田野,阡陌纵横。
稻麦在暖风中翻涌金色波浪,沉甸甸的穗子压弯秸秆,似在向大地俯首称臣。
水利沟渠密织如网,引江河之水润泽沃土,水车吱呀,昼夜不息,灌溉着希望。
农夫们袒胸露背,古铜色肌肤沁满汗珠,脸上却洋溢着丰收喜悦。
收割、捆扎,动作麻利娴熟。
粮仓遍布郡县,囤囤满仓,粟米堆积如山,新谷压旧谷。
仓门一开,馥郁谷香飘散。
见证着岁岁丰年,为国家安稳筑牢根基,再无饥馑之虞,滋养着万千子民。
商业方面也是非常繁茂。
沿海港口,千帆竞发,巨舶如林。
船帆遮天蔽日,满载精巧漆器、异香奇木、璀璨珠宝。
码头装卸忙碌,脚夫们肩扛手提,号子声震云霄。
内陆商道,驼铃悠悠。
大漠风沙中,驼队蜿蜒如长龙,驮着丝绸茶叶,穿越河西走廊,奔赴西域各国。
换回良马、香料,沟通中外。
金银如活水,于陆海丝路间川流不息。
各国商会汇聚,交易频繁,关税充盈国库,经济蓬勃似春藤疯长。
文化方面也昌盛无比。
学府书院遍布,朗朗书声破晓而起,日暮方歇。
男女学子们诵读经典,研讨经史子集,墨香在空气中氤氲不散。
藏书阁内,卷帙浩繁,经、史、子、典分类齐整。
大家潜心钻研,只为求学识真谛。
文坛大家辈出,诗作传颂市井。
绘画书法流派纷呈,写意泼墨绘山河,工笔细描勾百态。
佳作层出不穷,文化火种呈燎原之势,为盛世添一抹墨韵书香,滋养世风。
这般“熙乾之治”,沉淀底蕴、厚积薄发。
终助景宣帝开启“景盛双治”华章,绵延国祚,福泽万代。
而景宣帝幼年失怙,幸得景熙帝与驭乾皇后倾心庇护、悉心教导,得之帝后二人真传。
待景宣帝上位,仿若潜龙出渊,一朝腾飞。
他如鱼得水却又稳扎稳打,恰似良将执锐出征,胸有韬略万千。
于朝堂,选贤任能,广开言路。
朝堂之上,贤才汇聚。
文官畅言献策,武将请缨报国,政令似春风拂过九州,推行无阻。
在民间,大兴水利,灌溉沟渠修至田亩深处,稻麦岁岁丰收,仓廪盈满。
鼓励工商,作坊林立。
机杼声、锤锻声交织,丝绸瓷器、精巧器物远销海外,金银满钵。
边疆稳固,强军戍守,烽火不起,茶马互市热闹非凡,共促交融繁荣。
他将大昭乃至天下都带到了一个“景盛双治”的空前繁荣。
山河处处,城邑车水马龙。
百姓富足安乐,文化昌盛多元。
商贸通联四海,威名震慑万邦。
后世常赞叹景熙帝与驭乾皇后,还有景宣帝的英明睿智与高瞻远瞩。
赞景熙帝承基兴国的英明;颂驭乾皇后纵横朝堂、辅弼盛世的卓绝。
夸景宣帝继往开来、青出于蓝的非凡。
三人两代接力,铸就一段波澜壮阔、流芳千古的辉煌华章。
成为后世君王追慕、史家浓墨书写的传奇楷模。
所以凌烟和萧穆尧是真的做到了他们对景昭帝的承诺。
真的培养出了一个千古明君,在岁月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
让后世之人透过历史帷幔,瞻仰其功绩,敬仰油然而生。
崇拜如浪潮,代代传颂。
…………
阳光斑驳,洒在悠悠古道。
凌烟与萧穆尧并肩,身旁贺靖川、陆晏清、楚溪耀、沈卿尘相随。
六人身影被拉得修长,似一幅自在行乐图。
他们漫步异域街头,看西洋建筑尖顶戳破云霞。
雕花石柱刻满岁月纹路,街边艺人摆弄奇巧玩意儿。
杂耍妙趣横生,众人围拢,时而拊掌大笑。
踏入东方古城,青石板路叩响往昔。
于茶寮歇脚,品香茗袅袅,谈天说地,从星辰大海聊到人间烟火惬意安然。
仿若世间纷扰皆被甩在身后,唯余挚爱相伴、风景在眸。
可流光无情,总催人事变迁。
凌烟一个接着一个地将他们送走。
陆晏清,率先被时光掳走。
病榻前,凌烟紧握他渐凉的手,泪湿眼眶,终是送他于尘世彼岸。
不久,贺靖川也不敌岁月侵蚀。
曾豪情万丈、剑眉星目的他,如今身形渐瘦。
道别时,凌烟仿若又见其鲜衣怒马模样,却只能含泪笑着送他远去。
萧穆尧,与她携手半生、共掌江山的夫君,亦在时光洪流里衰弱。
临终一刻,他的目光满是眷恋与不舍。
凌烟轻抚他脸庞,似想留住往昔岁月,奈何天命难违。
沈卿尘、楚溪耀,也先后在生命旅途到站。
一个个熟悉身影逐渐消逝,徒留凌烟茕茕孑立。
彼时八十岁的凌烟,发丝如雪,皱纹纵横面庞,身躯佝偻似被岁月压弯的老树。
她已年迈体衰,往昔出游的轻快脚步难再拾起。
再加之这不断目送的凄楚,只留她一人又有何意义继续游玩。
便选择踏上归乡路,回到大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