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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五日,殿试之日,官员全部到场,朱标身着龙袍,坐在奉天殿的龙椅之上,朱雄英则是坐在了朱标身边,也是一脸严肃。

殿试的流程井然有序,礼部官员们按照既定的程序进行,朱标只是在关键时刻点头示意,而朱雄英则仔细观察着每一位考生的表现。

殿试结束后,朱标对朱雄英说:“雄英,你对今天的殿试有何感想?”

朱雄英沉思片刻后回答:“父王,有一事不知你注意到没有。”

“何事?”朱标疑惑道。

朱雄英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间,指着面前二百余考生,眯着眼巡视了一圈,笑道:“听诸位口音,大多都是南方之人是吧。”

一大半的学子不知为何,听到此话突然兴奋起来,举着手应声。

话音刚落,身为礼部尚书的李原名一瞬之间冷汗就淌了下来,一下跪在了大殿中央。

“还请太子殿下赐罪。”

朱标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李原名起身:“何罪之有?”

李原名身子抖了抖,低着头,冷汗一滴滴的滴在地面上,缓了许久才咬牙道:“殿下之前说让臣多注意一下南北学子的数量问题,臣一时失察,还请赐罪。”

“无妨,先看看雄英想说啥吧。”朱标再次挥手,示意李原名起身。

朱雄英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在场的考生,然后转向朱标,语气平和地说道:“父王,我并非责怪李尚书,只是想指出一个现象。南方学子众多,这说明南方的教育水平较高,人才辈出。然而,北方学子寥寥无几,这可能意味着北方的教育资源相对匮乏,或者选拔机制有待改进。”

“南方学子教育水平高能理解,因为南方受战乱影响低,且南方适合耕种,相对而言,富庶之地也都在南方,学子们可以安心备考,无其他忧虑。”

“而北方学子呢?北方学子在去年之前,常年要忍受着战乱,寒冷,饥荒,甚至一年的耕种时间都是固定的,在这段时间,学子们要帮着家里农忙。”

“哪怕是现在,咱们殿试之后,紧接着就是秋收,选时间也要抽一个大家都不忙的日子。”

“可是秋收之后呢,以往的情况来说,秋收之后草原蛮子一定会南下侵扰我大明边疆,导致北方学子一年的学习时间其实也是有限制的。”

“短期来看,可能没什么问题,可放在长久来看呢,全国各地为官的皆是南方子弟,久而久之的就形成了派系,这一点大家别说不会,历史上这类事情太多了。”

环视了一圈,朱雄英看着文官们都开始思考,朱雄英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朱标道:“在此,孩儿想提个建议。”

朱标点了点头,示意儿子接着说。

朱雄英应诺了一声,才接着道:“孩儿觉得应该有一种东西,让南北考生相对而言要创造一个更公平的考试,加上最近提及的科举改革……”

顿了顿,朱雄英笑道:“那就是赋分制。”

“每个地区,甚至说每个行省,学子所面临的情况都各不相同,所以礼部要根据各个行省的情况,进行择优录取,而不是把咱们全大明的学子都放在一个池子里,然后择优录取。”

话音刚落,身后突然开始议论起来,仅片刻,学子中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殿下,这不公平。”

“我们寒窗苦读十数年甚至数十年,就是为了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若是如此,那我们这些年的寒窗苦读又算得上是什么?!”

朱雄英和朱标几乎同时皆是皱了皱眉,看向出声的地方,一众官员也几乎是同时暗暗的叹了口气,新生的牛犊不怕虎啊,老朱家的人都敢惹,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算得上是什么?!”朱雄英嗤笑一声:“算你倒霉,生在安稳富庶之地,不思进取,只想着欺负一下其他地区教育水平不如你们的人,又算得上是什么心怀天下之人?许观,你出来说说,本殿下此举可有可行之法?”

学子中,走出一书生打扮之人,先是朝着朱标朱雄英行了一礼,又转了一圈,朝着在场的各个大臣行了一礼,才缓缓开口。

“殿下此举,学生赞同也不赞同。”

朱雄英看着这个今日表现最优异的学子,很好奇他能说出什么来,笑道:“你说说你赞同的点,和不赞同的点。”

许观点了点头,思索了片刻,又行了一礼之后,才回道:“那学生先说说不赞同的点吧。”

“站在这里的皆是大明的佼佼者,经历过无数个日夜的挑灯夜读,才有机会站在这里,若是殿下一句要给其他地方的学子机会,那对于我们南方的学子来说,其实也不算公平。”

“生于哪,不是我们能选择的,所以这一点,其实我不认同。”

在场的所有官员皆是一阵喧哗,这人本来看着挺聪明的,一上来就给朱雄英怼了,看样子也是书呆子一个,日后恐怕不能与其深交。

朱雄英倒是无所谓,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才看向许观:“那你说说你赞同的点。”

许观点了点头,这会也没那么紧张了,见朱雄英和朱标都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向前走了一步,轻轻拂了拂袖子,才继续开口道。

“太孙殿下所站的角度和我等学子不同,刚才学生斗胆,尝试了一下换位思考,若是学生站在太孙殿下的位置,那考虑的就是天下的稳定。”

“就如殿下所说,大明建立了不过二十余年,南方学子多,倒也无妨,可是若是大明建立了一百年,二百年之后呢?”

“南方学子把持着朝政,若是遇到一位昏庸之主,那为祸的可能性就大大的提升了,所以学生认为太孙殿下此举的前瞻性很强,直接将未来可能发生的祸患给消除了。”

“不过,学生斗胆,还有一个想法想说说,可能是个不成熟的解决办法。”

朱雄英看了朱标一眼,见他没反对,点头道:“你说。”

“学生认为,那些说不赞同的人,若是给他们一个机会,科举前五年,可以移籍,且一旦在一个行省进行了科举报名,那日后考取功名之前,不可回原籍,或者说一旦回原籍了,便不可再继续考。”

顿了顿,许观低下头,思索了片刻,接着道:“既然有些人,不愿和我等进行竞争,那这举也是个能让他们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朱雄英一拍手:“妙啊,妙啊!李原名记住了吗?日后就按照这许观所说的去做,既然觉得不公平,那就去公平的竞争,就完事了。”

李原名连忙擦了擦冷汗,点头称是。

说着,朱雄英又转头看向吏部尚书詹徽:“这个人我看上了,交给你,给我好好带,若是带废了,就算皇爷爷给你说话,我也定轻饶不了你。”

詹徽艳羡的看了许观一眼,向前走了一步:“臣,领命!”

朱标也赞许的看着许观,这个提议,实际上是在尝试平衡南北学子之间的机会,让那些有志于仕途的学子们,无论出生地如何,都有公平竞争的机会,若是觉得不公,那就去体验一下他人之苦。

朱雄英转向许观,目光中流露出赞许:“许观,你的提议很有见地,既考虑了现实的公平性,又着眼于未来的国家治理,此次殿试……”

顿了顿,朱雄英一挥手:“我替我父王做决定了,此届科举,状元郎你当仁不让!”

许观闻言,面露喜色,深深一拜:“能为殿下效力,能为大明效力,是学生的荣幸。”

朱标轻咳了一声,接过话茬,对在场的官员们说:“诸位,我们今天在这里讨论的,不仅仅是科举制度的改革,更是关乎我大明未来发展的大计。”

“我希望各位能够理解并支持这一改革,共同为我大明的繁荣稳定贡献力量。”官员们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时辰也不早了,那接下来,本王就宣布了,许观为状元……”

殿试完成之后,朱标设宴,李原名代出席,招待了这二百多名学子,虽然有的人心里不是很舒服,但是结果都定下来了,也没法改变什么。

“你们可算是赶上了好时候了,下一届的科举,就大改革了,从原来的四书五经又加了不知道多少东西。”

李原名举着酒杯,看着低头议论纷纷的学子们,调笑道:“我说个不好听的,你们要是放在下一届,别说殿试了,撑死能到会试就不错了。”

学子们闻言,有的面露苦笑,有的则是不服气地挺直了腰板,但大多数人都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李原名的话。

“不知老师所言何意?”许观带头发问道。

“你们知道什么叫自然与科学吗?”李原名问道。

“学生不知,还请老师解惑。”许观微微颔首。

李原名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苦笑一声:“别说你们不知道了,老夫到如今也是一知半解。”

“你们说说,那天上的雷,怎么就能用了呢?!”

许观等一众学子听得一脸懵,这都是啥啊。

“还有啊,老夫问你们个问题,一斤的铁球,和一斤的绒毛,从屋顶上同时扔下来,哪个先落地?!”

“当然是铁球啊。”不知从哪出了个声音大声答道,回答完还一阵嘲讽的笑声传了出来。

许观弱弱道:“我觉得应该是同时落地。”

李原名诧异的看了一眼许观:“来,你说说为啥?”

许观小声道:“学生若是说错了,还请老师勿怪,我觉得,都是一斤重,那就应该是同时落地,和什么东西无关。”

李原名赞赏的拍了拍许观的肩膀:“就你这个领悟能力,下一届科举若是有你,应该也差不到哪去,这些东西都是下届科举要考的东西,还有好多老夫都不知道的玩意。”

李原名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未来是你们的,大明的未来也是你们的。你们要学的不仅仅是四书五经,还有这些自然与科学的知识。这些知识,是你们理解世界、治理国家不可或缺的工具。”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学子,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你们要记住,如今的大明和原来都不一样了,哪怕你们现在多数已经预定了一个官位,但是不思进取,迟早会被淘汰的!”

学子们听着李原名的话,有的开始沉思,有的则显得有些迷茫。

李原名见状,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中很多人可能还没有准备好,但是变革总是伴随着阵痛。”

“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快适应,尽快学习,如今太孙殿下,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带兵打过仗,许多政策都是他一人提出的。”

“包括刚才老夫所说的能把天上的雷给用了,都是太孙殿下主持弄出来的,你们要是不学习这些新东西,未来在太孙殿下那可不好过哟。”

说完,他举起酒杯,向学子们示意:“来,让我们为大明的未来,为你们的未来,干杯!”

宴会上的话被一字不落的传回了朱标和朱雄英的耳里,朱雄英笑骂道:“这李原名,当了几年尚书,连我都敢调笑了,明天我得让他尝试一下来自社会的险恶。”

朱标轻笑道:“别说他了,我也愁呢,雄英你说说,你弄出来的那些个玩意,谁见了不迷糊,一大坨铁,加点石炭就能自己跑,这放在话本子里都是见鬼了。”

朱雄英摆了摆手:“嗐,爹,这不过是些小玩意儿,真正重要的是它们背后的道理。我们大明需要的,是能够理解这些新事物的人才,而不是只会背诵古书的书呆子。”

“你个兔崽子,明里暗里说你爹是书呆子是吧。”朱标佯怒道。

“爹你弄懂这些玩意干啥?!”朱雄英反而一愣,喃喃道:“为君者,会用人就行了啊,你要是啥都懂,你不得累死?!”

“这就是你把姚广孝往死里用的借口?黄珀他们一群人现在弄得也都像疯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