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春和宫内,徐妙锦还盖着盖头,小手纠缠在一起,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紧张。
朱雄英摇了摇头,清醒了几分,吱嘎一声推开房门,看着像一只鹌鹑一样的徐妙锦,不由失笑出声。
就是这一声笑,让徐妙锦更加紧张不已。
朱雄英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掀开徐妙锦的盖头,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庞,徐妙锦的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朱雄英温柔地注视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和怜爱。
他轻声说道:“妙锦,你不必紧张,我会好好待你的。”
徐妙锦微微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紧张的情绪渐渐消散,突然间,想起自己娘教自己的东西,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夫……夫君,妾……妾身给你宽衣解带。”
徐妙锦双手都在颤抖,不过速度倒是极快,一把抓住了朱雄英的衣襟,反手一拧,将朱雄英高高举起,朝着床上扔了过去,整个人一跳,骑在了朱雄英身上。
朱雄英被这一摔,整个人都懵了,待回过神来的时候,白花花的胸膛已经暴露在空气之中,吓得他连忙抓住衣裳,大叫一声:“妙锦,且慢!”
此时屋外的两个守门的小宫女对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房后,蹲守在这的朱标的朱元璋也对视了一眼。
“咱孙媳这么猛的么?咱记得当时你和常氏大婚之夜,好像也是一直在怪叫。”
朱标脸色一黑:“爹,行了,咱走吧,看样子雄英不用咱们教了。”
朱元璋嘿嘿一笑:“那肯定不用咱们教啊,试婚都试过了,雄英没问题的。”
朱标翻了个白眼,拉着朱元璋就朝着后门走了出去,待二人走远之后,两个小宫女这才站在了之前二人所在之地,眼观鼻鼻观心。
此时的屋里,徐妙锦一愣,以为朱雄英还要做啥,连忙停下正在撕扯衣服的手:“夫君,怎么了?”
朱雄英整理了一番衣衫,在他记忆里,这小妮子柔柔弱弱,见到人会扑上来,怎么这几年没怎么关注她,突然变得这么生猛了……
“妙锦,你如今年岁几何?”朱雄英坐起,轻轻拉起徐妙锦的手,一脸认真。
“十二岁啊。”徐妙锦疑惑的看着朱雄英。
“嗯,你还小。”朱雄英叹了口气,轻声道:“我之前做了个调研,女子生育在十八岁前,对身子影响很大,现在你自己都还没长大呢,怎么能行如此之事?”
徐妙锦听后,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低下头,声音细如蚊呐:“那……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朱雄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等你长大。”
徐妙锦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疑惑:“可是娘说……娘说……”
“放心。”朱雄英伸手揽着徐妙锦的肩膀,语气放轻了不少,“我不纳妾,至少会在你有孩子之前不会纳妾,你家里所担心的那些事,都不存在。”
说完,朱雄英心底叹了口气,作为帝王,不纳妾也是一件困难之事,为了文武的平衡,也不可能不纳妾,只是自己可以把这个时间点选择靠后,越后面越好。
“嗯嗯,雄英哥我都听你的。”徐妙锦又恢复了笑容,本来紧张不已的心态,顿时平和了不少,补充道:“那咱们睡觉吧。”
还没等朱雄英反应过来,徐妙锦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叶子,轻轻一挥,殿内的蜡烛全部熄灭。
“不是,你都学了啥啊?!”朱雄英一脸震惊,任由徐妙锦拉着自己躺了下来,“这是暗器功夫?!”
徐妙锦声音放低:“这都是太子妃娘娘带人教我的,说是以后可以防身,女孩子还是要学点东西保护自己。”
“话是没错。”朱雄英还穿着婚服,躺在床上有点难受,扭动了一下身子:“可是你这学的有点跑偏了啊。”
“没有啊,夫君,太子妃娘娘说了,杀人和自保都在一念之间,具体看我怎么用罢了。”徐妙锦说着,整个人钻进被子里,没一会,一套衣服被扔了出来。
朱雄英有模有样的也钻进了被子里,不过还留着亵衣亵裤。
可能是累了,也可能因为醉酒,没多一会,朱雄英便沉沉的睡着了。
徐妙锦躺在朱雄英身边,听着他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均匀而深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她轻轻挪动身子,尽量不打扰到他,然后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也进入梦乡。
“小殿下这么快就完事了吗?我咋没听到屋里有动静。”门外的小宫女悄声说着。
“不对啊,小殿下试婚那几天也是我当值,我记得后来都是半个时辰啊。”
“今晚上小殿下是喝多了吧。”
“不知道啊,你看,灯都灭了。”
夜半时分,朱雄英睡的正香呢,突然一脚踹在了腰上,差点给腰闪着。
坐在床边的朱雄英揉了揉眼睛,一脸懵:“卧槽,啥玩意。”
摸着黑,走到桌前,将油灯点亮,一手扶着腰,回头一看,徐妙锦整个人横着睡在床中间,似乎是在做着什么美梦,哈喇子顺着脸往下淌着。
朱雄英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手轻脚地将徐妙锦挪到床的一边,又从床头拿起一块白布,给徐妙锦擦了擦脸,重新躺下。
看着徐妙锦那一脸邪气的睡颜,朱雄英摇了摇头,翻了个身
轻轻拉过被子,为两人盖好,然后闭上眼睛,试图再次入睡。
然而,就在他即将进入梦乡之际,徐妙锦突然翻了个身,一只小手无意识地搭在了朱雄英的胸口上。
朱雄英微微一笑,没有打扰她,只是轻轻地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然后自己也沉沉睡去。
夜深了,春和宫内一片宁静,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在静谧的空气中交织。
次日一早,按照惯例,朱雄英和徐妙锦在宗人府官员的带领下,先是去了太子府,给朱标递了茶,又去了乾清宫,给朱元璋递茶。
紧接着自坤宁宫起,整个后宫都沸腾了,朱元璋的各种妃子全部都凑了出来,逗弄着徐妙锦。
“这娃娃看着真可爱。”
“你是没见着,妙锦早就进宫了,一直跟着咱们那些小子一起上学习武。”
“这就是妙锦啊,我家那臭小子说在演武场一打十二的小姑娘,这柔柔弱弱的也看不出来啊。”
李淑妃站在人群中,轻咳了一声,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妙锦,这是咱给你准备的贺礼。”
说着,从口袋里取了一枚镶金玉佩出来,递了上去。
徐妙锦不知该不该拿,怯懦的看了一眼朱雄英。
“拿着吧,淑妃娘娘送的东西,收着就行,记得谢谢娘娘啊。”
徐妙锦双手呈了上去,接过玉佩,笑道:“谢谢娘娘。”
刚说完话,李淑妃拍了拍手,几个宫女抬着一幅巨大的画从众人身后走了出来。
“还有这苏绣,我也没啥好东西了,都给你们了。”
朱雄英看了看画:“送到春和宫去吧。”
看着宫女们走远,朱雄英笑道:“淑妃娘娘这些时日花销可不小啊,俸禄够么?”
李淑妃故作苦涩之意:“没了,我身下又没小子,这点家当全给你和允熥了,要不雄英跟你祖母说一声,给我再加点月钱?”
“祖母那倒是好说,爷爷可能不会批,哈哈哈哈。”
说话间,众位妃子又都凑上来了。
“妙锦,这是当年我嫁入宫里时候,陛下赏我的大虎头金。”
“妙锦,这是我那千年寒玉雕的冰种玉镯子。”
“妙锦,我……我……这虽然是个银包玉,但也价值不菲,对了,我那孩子叫朱?,年纪还小,可别和他一般见识。”
朱雄英正和李淑妃说着话呢,突然听到这名字,好家伙,这可是和二叔齐名的四大恶人啊。
怕徐妙锦应付不过来,朱雄英连忙走了过去:“诸位娘娘,一会我们还要去陵园,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说着,拉着浑身挂满了金银之物的徐妙锦就跑了出去。
“雄……夫君,咱们拿了这么多东西好吗?”徐妙锦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刚才人太多了,一直在说谢谢,连谢的谁都不知道。
“给你就收着,你且记住了,日后给你送东西的人定然少不了,你准备个册子,谁在什么时候送了啥,咱都记住。”
徐妙锦一愣:“记这些干啥?以后还要还礼吗?”
朱雄英摇了摇头:“谁敢让我还礼?你要知道,都是谁要亲近你,目的是啥,真要是那刚正不阿之人,倒也不会做这些事。”
徐妙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行,我记住了。”
说话间,出了宫,马车早已备好,两人就这么上了车,朝着陵园方向驶去。
马车缓缓行驶在通往陵园的路上,朱雄英和徐妙锦并肩坐着,车窗外的风景随着马蹄声缓缓后退。
徐妙锦的脸上还挂着一丝兴奋,显然是对刚才宫中的热闹场面意犹未尽。朱雄英则显得有些沉思。
“雄……夫君,你说,我以后真的能做好这一切吗?娘跟我说要管好后宫乱七八糟的事,那些娘娘什么的都要让我管着吗?”徐妙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和忧虑。
朱雄英转过头,差点笑出声:“不必担心,那些娘娘们,有祖母管着,然后就是等着我爹上位了,那就是我那庶母管着后宫,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开始想着管后宫了?”
徐妙锦被这么一说,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马车最终停在了陵园的入口处,朱雄英和徐妙锦下了车,沿着石阶缓缓向上走去。
陵园里庄严肃穆,古树参天,一片宁静。他们来到一座墓碑前,朱雄英轻轻拂去碑上的尘土,然后坐在了一旁,徐妙锦连忙站在了朱雄英身边。
“娘,我带着妙锦来看您了。”朱雄英的声音低落了不少。
“徐妙锦,徐家闺女,您当年应该还见过她。”
“四叔妻子徐妙云您还记得吧,就是她妹妹,这关系,也真够乱的了。”
“如今爹也续弦,说续弦好像也不大对,就是又娶了一个,叫唐赛儿,人我选的,倒是个不错的人,也不知她来没来祭拜一下您。”
“那女人为了救爹,如今身中重毒,至今还昏迷不醒,一个多月了,等着她醒了,我带她来见见您。”
“对了,说道爹,那吕氏您还记得吧,作恶多端,如果您在下面看到她了,给她两巴掌都不够解气的。”
“还有啊,如今允熥也长大了,不知道是不是您庇佑,懂事了不少,就是那性子啊,懒,懒得不行了,啥都不想管。”
“还有祖母,之前祖母身子也有了变故,不过如今已经好多了,可能是年纪大了点吧,记性有些不大好。”
就这么絮絮叨叨的,想到哪说到哪,不知不觉间,起了一阵风。
此时正值春天,风里掺杂着花香,引来了一群蝴蝶。
蝴蝶飞舞着,距离坐在墓碑前的二人越来越近,直到飞至二人头顶,盘旋着就不愿离去。
徐妙锦抬起手,几只蝴蝶落在她手心里,朱雄英拍了拍衣襟,站起身来,问道:“来了多久了?”
“应该有一个多时辰了。”徐妙锦轻轻一推手,蝴蝶便飞了出去。
朱雄英看着远处,轻轻招了招手,一个小太监连忙跑了上来,递上了香烛。
“娘,我走了,下次没事了我再来。”
说着,在墓碑前插了一炷香,徐妙锦也连忙学着朱雄英的样子,插了一炷香。
看到朱雄英要跪下,徐妙锦扑通一声先一步跪在了递上。
磕了三个头后,两人站起身来,朱雄英牵着徐妙锦的手,两人并肩走出了陵园。
“夫君……”徐妙锦小手用力攥了攥。
“没事,就是想絮叨絮叨,没等烦吧。”朱雄英笑了笑。
“没有,刚才我看到有蜻蜓,有小鸟,树上还有松鼠,后面来的那一群蝴蝶好漂亮。”徐妙锦眼底闪着光。
“嗯,那咱们回去吧。”
陵园里,直到二人走了良久,那群蝴蝶才盘旋着顺着风不知飞向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