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沈禾想睡个好觉都难。
她傍晚那会儿跟宋敬呈在床上厮混了一场,晚上又陪秦怡去逛街,回家刚要准备歇下吧,谢叔那边又脑梗发作晕倒了。
去医院折腾一趟,回到家都两点钟了。
沈禾寻思着这会儿总能睡了吧,结果宋敬呈的私人电话又响了。
沈禾一激灵,立马惊坐而起。
看着宋敬呈伸手去拿电话,她脑子一抽,脱口就说:“不会是谢叔没了吧?”
这大半夜的,突然响起的电话声就像是催命符,总能吓得人心慌。
宋敬呈本来没往这边想。
沈禾这一说,宋敬呈心里也是一咯噔。
他一扫号码,发现是疗养院那边的周队长。
“不是医院的电话,是疗养院。”他这话说完,沈禾眼睛睁得更圆溜。
宋敬呈看到她的反应,心里也跟着一怔,“...难道我母亲不行了?”
“赶紧接啊!”沈禾凑贴着宋敬呈后背听他接电话。
夜晚寂静,周队长的声音很清亮:“宋先生,小徐刚才打电话请示我,说兰姨想要见太太...”
闻言,两人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是落回了实处。
“兰姨要见我?”还是在这个时候...
沈禾睡意全无,对宋敬呈说:“告诉徐师傅,带兰姨来宋园见我。”
“今晚是没法睡了。”沈禾没法睡,家里所有人,就连猫都别想睡。“起来,跟我去楼上撸猫。”
沈禾丢下这话就披上浴袍去了楼顶的猫房。
怕猫咪们晚上蹦迪打扰休息,主人家就寝的时候,三只猫咪都会被关进猫房。
沈禾走进猫房,一手拎着一只大肥猫就下楼。
宋敬呈打着哈欠跟在后面,顺手也将最肥的肉球抱了起来,跟沈禾一起下楼。
撸了会儿猫,沈禾想起秦阿姨说宋敬呈晚上胃口不佳的事,便问宋敬呈:“你饿吗?”
沈禾不提,宋敬呈还不觉得。
她这一问,他肠胃就开始蠕动了,“还真有点。”
“等着,我去给你整点吃的。”
“你会?”
“我怎么不会?”沈禾走进厨房,打开抽屉拿出一包螺蛳粉,还是加辣加量的那种。
宋敬呈一看到那红红火火的包装袋,就觉得屁眼火辣辣。
吃不了辣的人,是真的受不了这个。
余光瞥见宋敬呈那副怂样,沈禾笑了笑,将螺蛳粉塞回抽屉,重新拿出意大利面。
“我今晚给你做一份沈禾牌川式意面。”
沈禾一边煮一面,一遍准备酱汁需要的材料,有花椒粒、干红香辣椒、牛肉和豆瓣酱...
宋敬呈想象不出来这碗意大利面有多歹毒。
他抱着三只猫去了院子里,就听见厨房里砰砰砰响。
二十多分钟后,沈禾站在餐厅门那里朝宋敬呈招手,“宵夜好了,快来尝尝。”
就这一会儿功夫,沈禾不仅做好了‘意大利面’,还很有仪式感地点燃了蜡烛。
烛台旁边还摆着两杯红酒。
望着眼前这情形,宋敬呈一时间不知道这究竟是烛光晚餐,还是严刑拷打。
“坐。”沈禾像是女王。
宋敬呈心情复杂地落下。
“有份礼物给你。”沈禾将一个长方形的小药盒递给宋敬呈。
宋敬呈低头望去,看到验孕棒三个字,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你怀孕了?”
沈禾朝那药盒抬了抬下巴,催促宋敬呈:“先看。”
宋敬呈心跳如雷。
他指尖按着药盒,挪到自己面前,屏住呼吸将它打开。
但里面没有验孕棒,也没有b超单,只有一张触感柔软的薄膜塑料袋,看着有些眼熟。
但宋敬呈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宋敬呈满眼茫然,“这是什么?”
沈禾笑眯眯地说:“卫生巾的包装薄膜。”
“很遗憾,宋总,咱们这个月备孕失败。”
“是不是个大惊喜?”
宋敬呈他心里其实有点点失落。
就在刚才那一瞬间,他连孩子叫什么名字,是男孩还是女孩,将来挑什么样式的婴儿床都想好了。
“下个月继续努力。”宋敬呈很快振作起来。
沈禾又笑了,“不着急,也许宝宝是想等咱俩办完婚礼再来报到呢。”
她还想跟宋敬呈多过一段时间的二人生活呢。
“吃吧。”
宋敬呈抱着神农尝百草的心态,大胆地尝了尝盘子里的面。
那味道真是麻辣酸爽...
但宋敬呈还是给面子地吃了一些。
宵夜是沈禾做的,碗筷自然是宋敬呈收
“太太。”康伯上了年纪,晚上休息的比较早,夜里值班的是实习管家宋玉堂,康伯的侄儿。
宋玉堂告诉沈禾:“疗养院那边的徐师傅来,还带着那位护工兰姨。”
“让客人来偏厅找我。”沈禾抱起‘呈宝’去了偏厅。
宋敬呈收拾好碗筷,也带着两万两只猫上了楼。
很快,宋玉堂便领着徐师傅跟兰姨来了偏厅。
见偏厅的门开着,宋玉堂规矩地站在屋外,低声提醒屋内的沈禾:“太太,徐师傅他们到了。”
沈禾背对着众人 ,站在茶水吧台那边,在泡茶。
她头也不回地吩咐宋玉堂:“玉堂,你带徐师傅去客房休息,等天亮再回去吧,疲劳开车不安全。”
宋园这边有专门招待员工过夜的小楼,宋玉堂便带着徐师傅走了。
听着脚步声走远,沈禾这才自言自语般开口:“我记得,兰花阿姨喜欢喝金银花茶,放一点蜂蜜的更喜欢。”
沈禾拿瓷勺子优雅地搅拌玻璃杯里的花茶。
搅拌均匀后,这才端着杯子走向兰姨。
她将水杯递到兰姨面前,笑着问:“一别多年,不知道兰花阿姨,还喜欢喝金银花茶不?还记得我奶奶不?”
其实沈禾根本就不记得这些,但她给苏锦打了电话,向苏锦仔细问过图兰花的喜好。
沈禾开场两句话,就彻底斩断了图兰花的退路。
图兰花接过那杯茶,喝了一口,感慨道:“还是熟悉的味道,这是锦姨自己晾晒的金银花?里面是不是加了野生蜂蜜?”
沈禾莞尔,“看来兰姨还没忘记我奶奶。”
图兰花怎么会忘呢?
那可是她的忘年交。
图兰花捧着茶水,抬眸打量沈禾。
眼前的女人,披着长发,穿一件米灰色睡袍,系着腰带,露出里面的粉色真丝睡裙。
站在装修低调奢华的中式客厅里,看上去既有平易近人的随和,又有一种不显山水的内敛。
图兰花不由感慨道:“真是女大十八年,阿姨那天竟然都没能把你认出来。”
就像沈禾说的那样,她读初中那会儿,只知道埋头搞学习。
放假回家也像是个野猴子满山乱窜,皮肤被晒得有些黑,个子也娇小偏瘦,跟现在判若两人。
所以图兰花来面试的时候,都没将沈禾与锦姨家里那个小丫头联想到一起。
直到此刻,知道真相后,兰姨依然感到不可思议。
“真是想不到,苗苗就是宋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