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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宵不敢相信他竟然被一个女人给算计了,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但晏匪早上的确全副武装地抽了他几管血。

“这贱女人!真是该死!”

穆宵恨不得撕了林曼的血肉,将她剥皮拆骨了才解恨。

谢惊鸿站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目光薄凉地打量着穆宵。

“义父。”

这一声义父,唤回了穆宵的理智。

穆宵冷静下来,沉着脸凝视谢惊鸿,质问他:“你离我这么远,是怕被我传染了?”

谢惊鸿没有直面回答穆宵的问题。

他现在只关心一件事,“穆霆蕴刚才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吗?”

“侵犯她的人,真的是你?”

事已至此,穆宵否认也没用。就算他否认,穆霆蕴也能拿着他的dNA去跟谢惊鸿做亲子鉴定。

穆宵索性坦白,“你的确是我的孩子,但我没有侵犯你妈,是她主动勾引我!”

穆宵冷笑道:“趁我醉酒给我送什么醒酒汤,那不就是勾引人的手段吗?一个年轻女人,大半夜往失去妻子的单身男人身边靠,她就是心怀不轨。”

“我不过是遂了她的意,让她成为了我的女人。”

总而言之,穆宵坚决不承认他对谢初雪的所作所为是侵犯行为。

谢惊鸿被穆宵成功激怒,当即反驳:“她若真的爱你,被你睡了,会患上精神病?她爱你,会虐待我?”

“你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你就是不肯承认你是个道德败坏的混账!”

“你住口!”穆宵眼神怨毒地瞪着谢惊鸿,他说:“你忘了这些年,是谁给你吃给你喝,供你上学的呢!”

“如果不是我,你能混到如今的地位?”

“谢惊鸿,你得庆幸你是我穆宵的种。否则,你指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讨吃讨喝呢!”

被穆宵一通辱骂,谢惊鸿倒是诡异地沉默起来。

见他突然不说话,穆宵心里有些不安。

他虚张声势一笑,冷哼道:“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羞愧,无地自容了?”

“羞愧?”

摇摇头,谢惊鸿说:“不,我只是在想,我怎么会这么蠢。这么多年来,竟然将一个道德败坏的畜生,称作义父。”

“因为你,我差点就误杀了秦怡。”

“我真的愚不可及。”

谢惊鸿童年生活凄苦,离开谢初雪后,他曾流浪过一年时间。后来,是穆宵找到了他,以义父的身份抚养他长大。

对拯救了他,给了他新生的义父,谢惊鸿充满了感激之心。

谢惊鸿本来也是世界顶尖名校毕业的金融高材生,他本可以有光明的大好前程。

但为了报恩,他成了穆宵的影子,专门替他去做那些灰色产业。

他将义父当恩公。

到头来,才发现恩公不是恩公,而是造成他痛苦根源的恶魔!

多可悲!

谢惊鸿转身走到墙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他抚摸着虎口那朵黑色的玫瑰,自言自语道:“我也曾幻想过,做一个自由自在,可以光明正大行走在阳光下的普通人。”

“可是义父,你却将我一步步推入深渊,让我成为一个只能一辈子在黑暗里苟且偷生的罪徒。”

谢惊鸿缓缓抬头,眼也不眨地望着穆宵,那双黑瞳如毒蛇一样冰冷,恶毒,不带一丝温度。

穆宵被那双眼睛注视着,有种灵魂都被冻住的颤栗感。

谢惊鸿说:“义父,你才是将我带到这人间炼狱的痛苦根源。你曾教育过我,解决痛苦最有效的办法,是斩断痛苦。”

“对此,我无比赞同。”

说罢,谢惊鸿突然起身打了个电话,“你好,是疾控中心吗?这里有一位艾滋病老人受伤...”

说明情况后,谢惊鸿放下手机,告诉穆宵:“义父,准备准备,去医院进行救治吧。”

穆宵狐闻言露出狐疑的表情来。

他会这么好心?

当看清谢惊鸿眼底不加掩饰的杀意后,穆宵脚底一阵发凉。“谢惊鸿,你要杀我?”

谢惊鸿没有回答穆宵。

他一语不发地走出房间,冲客厅里的两兄弟说:“两位表哥,姨夫受伤严重,还是送去医院治疗比较好。”

“我已经打电话叫了疾控中心的电话,车很快就会来。”

闻言,穆霆阳蹙眉不语。

穆霆蕴则探究地盯着谢惊鸿,但谢惊鸿的表情滴水不漏,他根本无法从这家伙的脸上看出丝毫蛛丝马迹来。

这个谢惊鸿,不好对付。

穆霆蕴笑了出来,他说:“到底还是惊鸿表弟孝顺,那就送老家伙上医院吧。”

很快,疾控中心便开着车来将穆宵接走了。

秦怡跟晏匪提着樱桃回来时,车子刚将穆宵接走,她问谢惊鸿:“穆老先生病的很重吗?”

谢惊鸿颔首说:“是很重。”

“既然老先生病重入院了,今天这顿午饭,我看就算了。穆总,我们改日再聚。”

说罢,谢惊鸿带着秦怡就要离开。

晏匪说:“稍等,秦小姐,我去将樱桃洗了,打包给你带走。”

“好,多谢。”

等晏匪洗好樱桃,秦怡便拎着樱桃跟谢惊鸿一起回去了。

两人刚走不久,也就半个多钟头吧,穆霆蕴接到了一则电话。

“你好,请问是穆宵老先生的家属吗?穆老先生所乘的救护车突发车祸,撞破跨江大桥坠入河水...”

挂掉电话,穆霆蕴抹了把脸,望着谢惊鸿离开的方向,不由得抿紧了薄唇。

这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

疗养院那边。

楚芷独自一人待在佛堂抄写佛经,因为轻微中风,她抄写佛经的右手有些颤抖。

宋敬呈坐在佛堂外的中式茶厅里办公,点燃的安神香薰升起袅袅烟,熏得女管家阿靖昏昏欲睡。

突然,一阵急切的脚步声传来,是谢晋。

“老板,穆宵死了。”

哐当!

阿靖被惊醒,不小心打翻身旁斗柜上的香炉。

楚芷兴奋地抬起头来,迫不及待地问谢晋:“穆宵是怎么死的?”

“听说是生了病,在前往疾控中心的途中出了车祸,坠入了江水。遗体刚被打捞起来。”

“这事已经上了新闻。”

楚芷抓住了重点,又问:“他生了什么病,怎么要被送去疾控中心?”

谢晋露出怪异的表情来。

他瞥了眼仍在低头翻看文件的宋敬呈,告诉楚芷:“听说打捞现场,工作人员都穿着隔离服,他们怀疑穆宵是得了艾滋。”

“但这只是猜测,还没得到证实。”

“好!”

“好啊!”

楚芷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状若癫狂。双手合十,叹道:“真是老天开眼,大快人心!”

“竟然是艾滋病,哈哈哈,他就该得这病死!”

“阿靖!”楚芷对阿靖说:“我那女婿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我心里痛得很啊!”

“去,咱们也要去葬礼现场吊唁!”

闻言,阿靖却没有做声,而是下意识地看向宋敬呈。

宋敬呈不知何时起身来到了佛堂,他走到桌案边,将经书重新打开,将笔递到楚芷的手里。

他说:“母亲,您身体不适,就不辛苦你跑这一趟了。好好在疗养院里抄写经书,修身养性才是。”

“你忘了,你每个月必须抄写好三本经书,这第一本才写了两页...”

话锋一转,宋敬呈又说:“你从小就教育我,没能按时完成任务,是要遭到惩罚的。”

“母亲,你不想被我惩罚吧?”

这些,都是楚芷曾经对宋敬呈做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