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医手中的细针惊落。
颜云姝更是震惊的看向许景槐的手。
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呼吸也仿佛停滞了。
她不敢相信的,看向许景槐俊秀如玉般的面容。
只见他数日未曾睁开的眼眸,终于一点一点的缓缓睁开。
她连忙俯身上前,想要近距离的查看,是否是真的。
是否是她看花了眼。
却在靠近他的时候。
一把被他拥入了怀里,她狠狠的呆愣住了。
她靠在许景槐胸口,听着他坚实有力的心跳,哭了。
她伸出手来,将许景槐紧紧的双肩紧紧的抱住。
“许景槐……”
“许景槐……”
许景槐将幽光灵珠放到颜云姝的手中,把她的手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接着又伸手给颜云姝小心的拭去眼泪。
暗哑的声音,温柔又疼惜。
“乖,不要再哭了。”
颜云姝哭的更大声了。
她抱着许景槐久久不肯松开。
仿佛只要一松开,眼前的人便会骤然消失。
许景槐轻抚她的发丝,拥着她,从床上坐起。
颜云姝抱着许景槐双肩的手,又紧紧的揽在了他的后背。
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深深的埋在许景槐的怀里。
许景槐环抱着怀中人儿。
心中软的一塌糊涂。
从前不知,如今才知,那似水的柔情,是从何而来。
便是从那爱意满满的无数缝隙中,流淌而来,它们溢满了他心里,骨子里的每一个角落。
景阳宫寝殿的空气里,仿佛都是无所不在的爱意。
他爱她。
他原来是那么爱她啊!
颜云姝,你是我的命。
这句话,也是我的命,是我的命。
“云姝。”
许景槐眼眸含泪,这一声云姝,唤的温柔。
仿似跨越了千年,万年,千千万万年,生生世世。
殿内安静,闻讯而来的皇后娘娘,看着眼前这一切,又惊又喜。
槐儿醒了!醒了!
而同样闻讯赶来,将一干大臣扔在勤政殿的皇上,亦喜极而泣。
紧皱的眉目终于开始舒展。
眼泪却落个不停。
高位这么多年,皇权在手如此多年,终究还是为人父母。
始终是逃不开对子女揪心的牵挂。
紧绷的心弦一旦松开,便是不止不休的后怕。
如此场面,足足过了快要一炷香的时间,才稍缓和了些。
皇上接过内侍递给自己的帕子,将泪眼擦干,这才慢慢反应过来。
眼前是怎样让他震惊的场面。
自己的槐儿,竟将颜云姝那般用力的抱在怀中,脸上的柔情万种,更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不免疑惑的看向皇后。
皇后早已缓和心情,她朝着皇上无奈的低声笑道。
“陛下莫怪,那颜云姝早已是槐儿心上人。”
皇上恍然大悟。
没想到,自己这清冷不可一世的槐儿,竟为了一女子,给自己挖了坑,使了那般小伎俩!
不免哭笑不得,还有些气。
“婚书,竟是槐儿自己想要的!”
“那可不是……”
“哎呀,你们母子二人,竟合伙欺瞒朕……”
“陛下息怒,臣妾本是和槐儿说好了,送臣妾和陛下好生商议婚事,怎奈何,槐儿那日见了陛下啊,便沉不住气了,竟自作主张设法在陛下这里拿到了婚书。”
“自作主张?我看他是故意的算好了时间,瞒着你,也瞒着朕。”
皇上无奈的看着许景槐,脸上却带着笑意。
“朕许氏皇族,果然都是痴情种,唉!”
皇后笑道,“这难道不是陛下所求吗?”
皇上点点头,又开始感慨。
“幸好……”
皇上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景槐。
“幸好什么?”
“幸好他痴情之人,也同样痴情于他,否则,便只能深处炼狱,饱受折磨。”
“陛下便莫要说如此严重的话了,臣妾听着心惊肉跳的。”
“好,朕再也不说,再也不说了。”
深夜。
景阳宫寝殿。
弯月如水,秋风微凉,轻轻拂动窗边薄纱。
皇后回了未央宫休息,皇上回了勤政殿,继续和众臣商议天泽边境战事。
药香浮动的寝殿里,林太医正为许景槐施针。
颜云姝躺靠在床边,连日来的不眠不休,让她早已疲惫不堪,如今心情缓和,早已体力不支趴在床沿边上睡下。
坐在床上的许景槐则一刻不敢停的看着颜云姝,那张素丽的脸,在窗前洒下的月光里,格外的美。
美的逼人心魄。
许景槐伸手触碰她的面容,眼角露出万般疼惜。
吩咐侍女将颜云姝带到偏殿休憩。
可侍女上前,轻扶颜云姝,就要将她带离许景槐身边时。
颜云姝却在睡梦中挣脱侍女,继续紧紧的抱着许景槐的腰间,一张脸更是直接趴在了许景槐的胸前。
许景槐浅笑一声。
吩咐侍女退下。
林太医继续面不改色的,为许景槐施针。
许景槐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林太医。
林太医明白二殿下是何意,一边认真的施针,一边说道,“不瞒殿下,臣这几日早已习惯了。”
秋风拂来,殿内药香散开些许,药香中开始夹杂着秋日特有的桂花香气。
许景槐将视线重新落回颜云姝的面庞之上。
一双眸子,温柔的快要化出水。
林太医抬头看了一眼许景槐,又看了一眼颜云姝。
笑道,“还好殿下醒了,不然姑娘便要一直这样抱着殿下,守在床边了。”
许景槐垂眸,轻抚颜云姝的发丝。
“本王,昏睡了多久?”
“回殿下,七天七夜了。”
许景槐眉目突然紧皱,他伸手示意林太医停止动作。
再将颜云姝整个人一把捞入怀里,直接抱上了床。
林太医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