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远桢对姜玥感激不尽,躬身一礼,
“多谢小将军。”
“太子殿下言重了。”姜玥双手搀扶,她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再继续逗留的必要了遂对陛下告辞一句。
得到应允后,她便离开了。
事情的结果已经猜到,无非就是宫斗的戏码。
姜玥走后,赵远桢随之出了寝殿,一手指着地上跪着的小莲,对父皇道:
“父皇,是那贱婢推了儿臣,还有皇弟!”
赵崇修出殿,看向了一众宫女,最后,看向了宫女小莲,
“说,受何人指使!”
虽说,他今日才将曾太尉送入了大牢,但是他不相信,皇后会陷害自己的儿子。
宫内,自从皇后入宫,寻常的妃嫔皆畏惧她的威严,谁人敢陷害她的儿子?
“说了,可留你全尸!”
小莲身体瘫软的不成样子,整个人跪趴在地上。
赵崇修等不到回复,
“来人!”
一行内侍鱼贯而出。
“拖下去!”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莲怎知,她今日会死?
她哭声颤颤,
“皇后娘娘救命,娘娘救救奴婢吧……”
“陛下,”曾婉儿浑身跟着冷颤,向陛下求情道,
“这贱婢是该杀,她既是彻儿的贴身宫女,也是臣妾的陪嫁婢女,不如让臣妾去处决了她。”
然而,赵崇修眼神都没给皇后一个,只冷声道:
“拖下去,杖毙!”
两名内侍已然上前,左右拖住了小莲的手臂,开始往刑房而去。
“皇后娘娘救命……”
这一次,皇后可救不了她。
曾婉儿坐到了赵远彻床前,开始一点一点儿,为他擦拭身上的污渍。
被拖着离去的宫女小莲,这会儿因为陛下对自己的极限处罚,豁出去了,
“陛下,是皇后娘娘指使的,是皇后要奴婢这么做的!”小莲哭诉指认,随即挣脱了两名内侍的手腕,跪趴在了陛下面前,
“一切都是皇后娘娘指使奴婢的。”
她虽是一个卑贱婢女,但也不想就这么痛苦的死去。
而翡翠等宫女,始终将头埋的低低的,内心已经在想着,陛下会如何处置她们。
赵远桢身体跟着松了一松,但依旧是想不通。
实在想不通。
“一派胡言!”皇后擦拭的手臂微微抖动,身体不由靠在了床棱,而后踉跄着来到了陛下面前,
“陛下,彻儿是臣妾的儿子,臣妾怎会害他!”
她阴狠毒辣的视线又落在了小莲身上,
“贱婢,到底是谁指使你,要陷害本宫的!”
“皇后娘娘,是您啊,是您要奴婢这么做的。”小莲跪趴在了陛下脚下,
“陛下,是皇后娘娘让奴婢将砒霜混到了糖糕内,哄着小皇子吃下的,您饶了奴婢吧。”
赵崇修原本愠怒的容颜,忽然间变得平淡,内心却是揪着疼。
他朝身侧内侍挥了挥手,小莲的身躯,再次被拖着离去。
“陛下,都是那贱婢胡言乱语,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您不能仅凭一个贱婢的一面之词,就要冤枉臣妾。”曾婉儿已经跪身在了赵崇修面前。
赵崇修大脑迅速顺着思绪,垂眸道:
“朕也想信你。”
先是皇后陷害太子,再是宫女供出皇后。
赵崇修不用想也觉得,皇后有问题。
证据,还是小皇儿的吃食。
他需要从吃食查起。
“来人!”他又一次下令,
“封锁御膳房,不许任何人离开半步。”
曾婉儿不信,多年的情分,陛下会真的定罪她,
“陛下,臣妾是冤枉的……一个贱婢的话,怎能相信。”
但是,陛下的话,却是一句比一句冷,
“将皇后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他还有事情有待考证,当然是,要询问自己的小皇儿,事情是否如那宫女所言。
赵崇修抱着自己的小皇儿,和太子殿下一起离开了。
任由皇后在身后如何喊冤,他都未曾回身。
……姜玥这方,出了皇宫,原本还想着去汇聚守城的那一万将士,可眼看临近午时,她也有些疲倦,便先回了家。
今日变故太多,一切事情,她知道,都改变了原有轨迹。
她觉得,自己近日,至少可以安生些时日。
朝堂之事,寻常百姓原本并不关心。
但如此动荡,还是让百姓们躁动不安。
太师太尉,那可都是数一数二的高官,寻常人万万是得罪不起。
可就是这样的人,因为通敌叛国之事,接连入狱,引起了不小轰动。
因这两人,是刑部的人和小将军共同送去了牢狱。
很多人对刑部和小将军,那是赞不绝口。
可也不乏有些人,将他们恨之入骨。
譬如曾家,譬如沐家,譬如连带家族。
中午,姜玥刚一入府,吴非等玄武军便开始询问,今日的朝堂之事。
姜五妮站在不远处,看着姜玥被玄武军围堵,自己也靠近不得,只微挑着唇,听着姜玥诉说今日的朝堂之事。
说到最后,三姐夫沐衡话语变得低沉,
“沐允入狱了?”
姜玥肯定道:“嗯,怕是出不来了。”
“就这样入狱了。”沐允声线很低,人也显得有些落寞,随即一个人远离了众人。
姜玥挥手示意众人散了,走进了沐衡,
“三姐夫,接下来,陛下一定会对沐允和曾广仁严加盘查,咱们也从中收集一些有力证据,相信不日,你父亲便会含冤昭雪。”
沐衡因姜玥的话,心情随之好了几分,已经在想着,和户部尚书打好交道。
一日后,便是陈源离去的日子。
姜玥今日早朝结束,恰好赶上了行军尾声。
陈源行军,只带了自己随身的百余精英,并未带多余士兵。
是因为,守城将士真的不多。
他是要沿路汇聚地方士兵的。
临走之前,他看到姜玥前往,还以为她是来为自己送行,抱拳道:
“小将军,守护临都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还有,千夫长以上的将士,我都带走了。”
“陈将军放心。”姜玥亦抱拳回道,随即,看到那丁平也在其中,正以一种仇视的眼神,在看着她。
丁平看着姜玥身后的百余玄武军,啧啧两声,摇头道:
“唉,有些人怕不是安逸日子过了几日,就将护国为民的事情忘到了脑后,一心想着留在都城享清福。”
遭到陈源斜视的丁平,那也是半点儿没将陈源放在眼里,
“小心过惯了安逸的日子,以后遇上敌军只有逃跑的份。”
如果说他以往和姜玥作对,是受人指使,那今日便是故意为之。
谁让姜玥害的沐太师被送入了牢狱,连他也跟着受人冷眼。
“丁平、你他娘的给老子住口!”陈源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以往他觉得,守城倒也挺安逸的,经历上次战事,他不这么觉得了。
不过现在,他又觉得,守城安逸。
姜玥冷静看着对面丁平,对于他的挑衅全然没一点儿变化。
倒是身后的玄武军,尤其是薛文和沐衡想着回怼,皆被她挥手噤声。
她只一手指着丁平,对陈源道:
“他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