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
今日凌沉一早就被传进了宫,此时回到凌府,他面容十分凝重。
凌晁已经废了,躺在床上说不出来话。
凌老夫人又不懂政事。
凌沉独坐于书房许久,等到萧舟薏的案子一澄清,凌家就会再次落入多年前的处境。
这回决定权在明安帝手中。
凌沉苦笑,也许看在凌太后的份上,明安帝能给凌家一条后路。
凌沉长叹一声气,面容无悲无喜。
短短几年时间,凌府又不复当年荣华。
西市小院的火直到天色刚亮时才熄灭。
好在附近没有住别的人家。
这次火灾没有别的影响。
大理寺一早就来了不少官员,御撵更是停在了大理寺庭院中间。
一大清早,羽林军就去了凌府拿人。
明安帝高坐于首位,谢肇厌和刑部尚书居于两侧。
靖亲王坐在谢肇厌身边旁听。
靖亲王另一侧则是燕王与陈王殿下。
从洪州那几个证人,到陶书愉,秦松,再到凌沉等人……
依次上堂盘审。
秦松原本还嘴硬,在大理寺牢狱待了一晚上后,便老实开口说话了。
事到如今,凌沉没必要再死咬着萧舟薏不放,他干脆承认了当初受赵家蒙骗,以为长公主殿下行了祸事,这才酿成大错。
证据确凿,一切也都合乎逻辑,陶书陵死前又写了份证词,此次萧舟薏案子真相大白。
明安帝面色极沉地宣布了恢复萧舟薏公主名讳,又着人重新修建长公主陵墓,且加快修缮长公主府邸……
另天下各地张贴萧舟薏此案真相。
最后明安帝判处秦家数罪,归还秦家所侵占百姓土地,另外秦家子弟犯法之事也一概澄清,厚厚的一本册子由谢肇厌这几日亲自整理,上面罄竹难书,秦家被判株连九族,择日执刑。
另外凌沉当年遭受秦松与赵家所蒙骗,意外牵扯进了长公主一案中,念在其袒露真相的面上,着另凌家被贬雍州,三代内不许回京。
比起赵家与秦家,凌家之罪不过轻轻拿起又放下。
大理寺数人只道皇帝判处公正。
明安帝目光看向靖亲王,眼眸微眯,“靖亲王殿下觉得此案如何?”
燕王目光落在温薏脸上。
靖亲王恭敬起身,又朝明安帝郑重跪拜行礼,涕泪横流道,“皇姐泉下有灵,得知真相大白,必定心中感激,感念萧家高祖在上,得以洗清冤屈。”
明安帝扯了扯唇。
燕王和陈王也有些没绷得住。
论靖亲王捧场,京中恐怕无人能出其右。
头顶传来明安帝沉重的声音。
“起吧。”
靖亲王:“臣,遵旨。”
至此,萧舟薏一案成功翻案,过程比原本料想的简单直白许多。
离开大理寺,靖亲王眼眶通红,她呜咽着哭出声。
谢肇厌面色淡淡扫了她一眼。
燕王:“……”
陈王:没想到这小子演技这么牛,唱戏少了他,简直一大损失。
等到目送明安帝的御撵离开后,大理寺内的重臣们才三三两两地离开。
秦松面如死灰地被押回了大理寺牢狱中,等到行刑。
凌沉则是回了凌家,收拾包袱,带着全府一同前去雍州。
燕王还记挂着靖亲王的身世,他叫停温薏,“慢着。”
谢肇厌与靖亲王正并排而行。
谢肇厌目光微顿,“燕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燕王沉眸,“你们要去哪?”
温薏淡定道:“皇姐案子已审,我自然是回谢府,准备找个道士来为皇姐超度,姐弟一场,我不能让皇姐就这么孤孤单单地走了。”
燕王扯了扯唇:“孤孤单单?”
温薏似笑非笑,“正是如此。”
燕王笑得老谋深算,“还以为王爷是要给长公主殿下寻个陪她上路的人。”
温薏毫不示弱,“莫非燕王爷有推荐的人选?”
燕王爷摇了摇头,“想来王爷早有决断,本王可不知晓实情。”
谢肇厌眼中不耐,“燕王爷如是无事,微臣与靖亲王爷就先离开了。”
燕王虎目瞪了谢肇厌一眼。
温薏笑道:“告辞。”
等到谢肇厌与温薏离开后,陈王才来了燕王身边。
两人都是千年的狐狸。
陈王:“陛下要削藩,聊聊?”
燕王看了眼左右,皱了皱眉,“本王无空,告辞。”
说罢,燕王就拂袖而去。
留在原地的陈王怒骂一声,“这老匹夫!”
附近几个朝臣们纷纷摇头。
可就在距离大理寺不远处的一家私密庄子里,陈王与燕王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萧舟薏翻案的事传遍了京城大街小巷。
温舟胥今日早早就在大理寺附近的茶馆里等着了。
“想不到啊,这萧舟薏当年真的是被冤枉的。”
“听说陛下要给长公主殿下建皇陵,到时你我等人就在附近祭拜祭拜吧。”
毕竟当初京城百姓可是骂惨了萧舟薏。
温舟胥起身回了温府,他又来到了玉枫阁,“薏儿在吗?”
院中,秋竹打着掩护,“大公子,小姐还在睡着呢。”
温舟胥笑着摇了摇头,也没拆穿。
今日大理寺审案子,靖亲王可是得要出席的。
温舟胥又换了个方向去了海棠苑。
谢璟慕正在院中跟番薯一起玩,见温舟胥来了,兴高采烈地跑到了舅舅身边,大声唤道:“舅舅,你怎么来啦?”
温舟胥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
“舅舅带你去钓鱼?”
谢璟慕眨了眨眼:“好!”
温舟胥牵着谢璟慕去了湖边,二人在湖边待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