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真的不会有事吗?你听外面的动静,这房屋不会突然塌下来,把咱几个给压死吧。”
胡为指着房屋的天花板,从刚才开始,外面便响彻雷鸣,天花板不时地震动掉下碎屑。胡为抱着头,生怕这屋子撑不住,一下子坍塌。
“放心吧少爷,有我护你周全。老爷已经交代,我就算舍了这条命,也会保少爷你的。而且那雷声听着,不像自然的雷,倒像是神霄宫的雷法。我猜定是神霄宫的人在和外面的那群恶徒交战。虽说不知道林苍为什么有神霄宫的人,但有六大仙门弟子护我们周全,一定会没事的。”
“要真是这样,那就好。”
胡伟稍微放宽了心,但他还是不停地抖,畏惧地盯着那震动的房屋的墙。
“胡公子你放心吧,我们这一定不会出事。我们这么多高手在,就算那群人真找到这里,也不一定拼得过我们。”
说话的是昌河白氏的一名少爷,他同样被困,但明显比胡伟气定神闲的多。
“你放心吧,胡少爷,既然六大仙门已经来了,那那群蚂蚁便不足为惧。我们只需待着这里,等待一切结束就好。即便那群人真的冲到这里来,我们也不会有事,因为,凭我们这里的人,他们奈何得了我们?”
说完这位少爷喝着酒,侍从见其酒坛见底,立马为换满,怀里还抱着个惊慌的女子——这是他从战场救来的。明明身处险境,可这位少爷丝毫没有个落难的样,仍是美酒佳人相伴,不改以往风采。
见他这副模样,原本惊慌失措的一群人逐渐安静下来,有几个上前问有没有多余的酒,他们已有几个时辰未得美酒润肚,肚子里的酒虫已经受不了,催促着他们流下口水讨酒喝。生存的恐惧一旦远离,人又变回了人。
白家少爷也大方,大手一挥,命令侍从将美酒分给在座的各位患难同胞。侍从把手伸进一个木盒,那木盒四四方方,看起来和女子的储物柜差不多,那侍从伸手从那里掏出一罐又一罐美酒,数量足以装满十来个那样大小的箱子。
一坛坛酒被揭开,酒香弥漫避难所,醉生梦死。有几个喝够已开始美美地睡上一觉,就在几分钟前,他们还担惊受怕,吓得合不拢眼。
“也给我一坛吧。”
白家少爷看了眼那人,随后又看向那人后方,稍微收起放纵,笑嘻嘻地点头。
“自然,自然,不过一坛那够?”
白家少爷一挥手,侍从连续拿出五坛酒送给杜子久,杜子久本想辞让,可热情难却,白家少爷坚持让他收下。他还对着自己身后的杜怜儿招手,问怜儿小姐要不要来这里坐坐。
杜怜儿没有回应,一直默默地蹲在角落,眼神环视这个房间,扫过一张张面孔。
“怜儿,会没事的。”
杜子久递给杜怜儿一盏酒,劝妹妹喝些酒暖暖身子,杜怜儿抿了一口,便把酒盏放下,眼神盯着门扉,久久不肯离开。
“怜儿,我知道你担心明骓和韬韵,但放心,他们和仙门子弟在一起,一定很安全。”
噗通——
杜怜儿正欲张嘴,敲门声却粗暴地打断她的话语。
“什么人!”
屋内所有人瞬间严阵以待,警惕地盯着他们与那外人唯一的隔阂,有几个护卫已经偷偷潜出,准备稍有不对便将那人斩下。
“轰——”
门被打开了,来者是两男两女,看装扮和外面杀戮的那群人不一样。
“你们是谁?”
一名公子问道,他躲在自身护卫后面,抱着这护卫的腰,生怕那人一不留神取了他姓名。
有几个性急的,不管三七二十一,闪到那人身后,拔刀斜砍为首的男子头颅,铁与铁的碰撞声袭来,老者的一把刀护着男子的性命。
“诸位别怕,我是崔桓。”
说着,崔桓出示了自己的令牌。崔桓,这个名字在他们这里当然不陌生。人们将信将疑,一个护卫取过崔桓的令牌,琢磨又看,点点头,示意那令牌没有问题。
众人还有些不相信,便又问:“你怎么在这里?”
崔桓还未回答,夜韬韵便惊喜地叫道:“怜儿姐!”
打从他们四人进门杜怜儿便一直看,在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她终于敢确认,激动地喊:“韬韵!”
夜韬韵一把抱住杜怜儿,将脸埋进她的胸脯,豆大的泪水滚落,一抽一泣诉着:“太好了!太好了!怜儿姐你没事!”
有几个公子看清了夜韬韵的面容,认出她的身份,看她和杜怜儿反应,也放下心,认可了崔桓等人的身份,便邀请他们进入,并询问他们为何会在这里。
崔桓笑了笑,将自己来到这里的一切原原本本地说出来,顺便介绍道:“这位便是太清上宫的杜紫烟仙子。”
杜紫烟向众人拜礼,众人连连退避,坚称他们不敢受此大礼。
“杜仙子,这次多亏你们六大仙门在此,否则,我不敢想,林苍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是啊杜仙子,你不知道,我今天起来,看到外面是怎样一副血淋淋的样!老的,少的,大的,小的,各种各种的人头滚落在地,一条条无主尸体横七竖八排列,这林苍简直成了座屠宰场!”
杜紫烟对他们的恭维僵硬地笑着,她自打进了门,便闻到一股浓郁的酒香,看到几个赤着臂膀的妇人,心里已有几分怒气,碍于情面不好发作。一张笑容似冻住,偶尔见得几下抽搐。
“诸位,放心,我一定会护各位周全!”
不知何时,崔桓站在众人中心,大义凛然,言辞激愤地演讲。
一双双激动热烈的目光集聚他身上,在场的人心中,他与英雄一词相互重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