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三花聚顶玄机妙,五气朝元意蕴深。
九转传闻三日渡,一转服食岁千临。
玉露凝华仙路引,若成九转梦魂钦。
超凡入圣凭斯宝,仙境可期岁月吟。
张运轻轻地伸出手,带着几分宠溺之意温柔地抚摸着那枚丹药,仿佛轻抚爱童一般。
片刻之后,其深吸了口气,这才缓缓地道:“此丹乃老朽残烛之年最珍惜之作,唤作三花玉露丹!”
闻言,陈贤却是眉头微皱,显然对此丹名讳甚是陌生。只见他默不作声,似是在脑内搜寻有关此丹的讯息。
而一旁的苏烨却似有所想般,露出罕见的惊讶表情,念念有词道:“可是传说中那……有‘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妙义的三花玉露丹?”
张运闻言,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点头应声道:“然也。”
得到肯定答复后的苏烨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之色。
经过苏烨这么一番提点,原本毫无头绪的陈贤似乎也突然想起了一些关于这颗神秘丹药的传闻和记载。
只见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轻声说道:“传闻三花乃为‘炼精化气,人本由精化而生,故精为轮回种子,修道者心必空於下焦,戒去淫欲,精不妄泻,则精满不贪淫,铅花生矣;炼气化神,人之生存赖以气,心必空於下焦,无惊无恐,无忿无怨,则气平顺,道畅通,中气足而不贪食,银花生矣;炼神还虚,精气虽足,无神者,则其体无光,其人无命,故神为主宰,今心空其上焦,不执不着,神满不思眠,常清常醒,则脱壳还虚,归入虚空境界,则金花生矣。’此灵花、地花、天花,三花齐备,炼气化象,炼象还虚,最后聚之于顶问道成仙之法。”
见其言语至此,有些辞穷,苏烨稍顿一下之后,接过话头来说道:“陈公所言极是,另五气朝元乃‘心藏神,后天为识神,先天为礼,空於哀,则神定,南方赤帝之火气朝元;肝藏魂,后天为游魂,先天为仁,空於喜,则魂定,东方青帝之木气朝元;脾藏意,后天为妄意,先天为信,空於欲,则意定,中央黄帝之土气朝元;肺藏魄,后天为鬼魄,先天为义,空於怒,则魄定,西方白帝之金气朝元;肾藏精,后天为浊精,先天为智,空於乐,则精定,北方墨帝之水气朝元。’人灵之修道,必由五行归五老,三花而化三清,始能归原无极本体,而达圆通究竟。”
“大陆之上有关此丹之典籍极少,唯出世一次而已,据说那枚三花玉露丹令服用者在千日时间内跨越‘玄魄、融天、登空、空明、锻空’数境界,而直入太乙之境!”陈贤正于自己意识海洋的幽深角落里苦苦探寻着,突然间,仿佛一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至关重要的讯息。
刹那间,他犹如醍醐灌顶一般,猛然睁大双眸,脸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兴奋地挥起拳头重重地击打在自己的掌心之上,大声说道:“乃有记述,所言‘九转之丹得之三日而得仙,一转之丹服之千年而得仙’的文字。”
陈贤这番石破天惊的话语,宛如一阵狂风骤雨席卷而过,在场众人皆是被震得瞠目结舌,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双双眼睛瞪得浑圆,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似的。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看似不凡的丹药,背后竟然隐藏着如此惊天动地的来历和典故。
此“仙”可并非寻常小民所言仙者,后者乃小民对于开羽境界之上那些无需外力可浮空而上的憧憬之称;前者乃是境界达到太乙之上者的实力境界之称。
张松颇有成就地看着手中丹药,随后他顺着陈贤刚才所言继续补充道:“我所炼之丹并未有那般大的名头,子轩所言之丹乃四转玄品,至高品级,我所炼者并无那等威能。”
说罢,张松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笑眯眯的神情,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其不过能使融天境服用者进至空明境时多得两成机会,亦或是提升空明境一星之实力,当然若是运气好,却可以三花早备,日后登太乙之仙境时必如有神助。”
众人听罢,喉咙不由自主地微微颤动起来。
此丹与苏烨所持之丹相比也不遑多让,虽说前者的品级不像后者那般品级至高令人咋舌,但也是世间难见之物。更何论,后者唯妖族和兽族中人才能够使用,而前者对于人类、妖族以及兽族这三大种族皆有着极大的裨益。
若说洗涟幻相丹令在场众人啧啧称赞,那三花玉露丹则是真正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驰神往。
与此同时,白珞看似面色平静,实则内心早已如小鹿乱撞般怦怦直跳。所示的三颗丹药,其价值之高远远超出了她原本的想象,以至于让她在这一刻竟然陷入了两难的抉择之中。
正在此时,只见一个人身蛇尾的美丽妇人优雅地挽着一名同样是人形蛇尾但身材异常魁梧壮硕的大汉,正徐徐朝这边行来。
那美妇靠近之后,不断有蛇妖向其行礼。闻声,白珞转过身去,望见来人恭敬地迎接道:“紫长卿,您怎么亲自来了?”
“吾王,万福金安!”紫长卿与身旁的壮汉一同动作端庄而舒缓地向白珞行了个礼,然后才轻声说道:“女王陛下,在此处交谈恐被旁人听到,且借一步说话。”
在这略显庄重的氛围之中,白珞身姿挺拔,仪态端庄,举手投足间尽显其身为女王的高贵风范。
尽管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恰到好处,礼仪周全,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然而,在那看似平静的眼眸之中,却如平静的湖面下悄然滑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之色。
这抹神色转瞬即逝,随后,她仿佛理解了什么一般,微微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们刚刚站定之时,下一刻,先前被唤作文兰的女子迅速行动起来。
只见她身姿矫健,手中一挥,身后那支训练有素的女王卫队立刻整齐划一地排列开来,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将在场的人族尽数隔离开去。
她们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显然是经过了千锤百炼。如此一来,便为白珞等人的交谈留出了足够宽敞且私密的空间。
白珞玉手轻挥,体内的源气汹涌而出,裹挟着空间将任何能量尽数驱除,避免有心之人感知几人所言之事。
“不知紫长卿有何指教?”白珞微微抬头,面色平静如水,声音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轻声问道。
她的目光直视着紫长卿,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与疑惑。
“请女王陛下务必舍弃这焕火,以得那洗涟幻相丹。”紫长卿一脸认真的模样,神情庄重而严肃,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坚定,仿佛这是关乎到生死存亡的大事。
正说着,紫长卿突然身子一弯,作势便要拜倒在地。
白珞眼疾手快,急忙伸出手去,一把将其扶起。她的动作轻柔却有力,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微微蹙起眉头问道:“长卿何出此言?本王已打定主意,誓要突破登空之境,先前不是早与诸位爱卿言明了吗?”
她的声音虽然依旧轻柔,但其中已隐隐透露出一丝不悦。
紫长卿似乎并未在意白珞的不悦,听闻此言,又一次想要跪下。白珞见状,眉头皱得更深了,面带不悦地再次伸手将他扶起,语气中多了几分严肃道:“长卿不必如此,有话直说便好。何必行此大礼,耽误时间。”
紫长卿抬起头来,眼眶中不知何时已经挤出了两滴湿润的泪珠。
她的眼神中满是忧虑与无奈,对着白珞拜了又拜,这才缓缓开口说道:“女王陛下的计划何其冒险,我族自有史以来,无一人安然进阶至登空之境……那登空之境,犹如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在我们面前。多少先辈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终究未能成功……”
话到此处,她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起来。
白珞眉头微皱,心中的不悦愈发明显。她猛地甩起袖袍,动作间带着几分凌厉之气,毫不犹豫地打断了紫长卿的话语。
她的声音也在不自觉间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倔强与不服输的劲头道:“怎么?前人未成,我便不可一试吗?我白珞从不信什么注定之事,若因前人的失败便不敢尝试,那我族又何来进步可言?”
紫长卿深知白珞的性格甚是要强,她一旦下定决心,便很难被他人所改变。无奈之下,她只得咬咬牙,搬出族群未来来试图限制她。
只见其双膝跪地,额头触地,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不惧艰辛的精神固然令人钦佩,但陛下也要考虑族人之死活呀!”
言至此处,紫长卿却见白珞那对蛇眸已危险地竖起,思考再三,她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若陛下在突破过程中不幸羽化而去,那我族必将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届时,人族必定会趁机而动,对我族发起猛烈的攻击。我族将毫无还手之力,数千族人将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啊!”
白珞听闻此言,怒气顿时消散了大半,轻轻一笑,笑容中却带着几分苦涩与无奈。她缓缓说道:“长卿所言非虚,本王也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但是,若本王若是无法突破,以我族如今的实力,恐怕往年之灾祸或恐再次上演。到那时,我族同样难逃覆灭的命运。”
此言一出,紫长卿顿时哑口无言。她呆呆地跪在地上,脑海中不断思索着白珞所说的话,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毕竟白珞所言也实,那一段尘封的往事,犹如一道深深的疤痕,刻在了每一个妖族族人的心中,每每回想起来,都让人不禁心有余悸。
数十年前,乃有一人族着一身清袍在山寨之中。那清袍的质地看似普通,却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他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站立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他的手中,仅仅握着一把长剑,剑身闪烁着清冷的光芒,散发着阵阵森寒。
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踏入了妖族的领地,在族内肆意游走,如入无人之境。
沙丘蛇妖族群之中,原以为天骄众多,各个都是天赋异禀、实力超群之辈。他们平日里在族中备受尊崇,是众人眼中的希望之星。
然而,面对这个不速之客,他们却纷纷败下阵来,无一人能够抵挡得住他那凌厉的攻势。
那清袍男子的剑法犹如行云流水,每一剑都恰到好处,既展现出了高超的技艺,又不伤一人性命。
他的身形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所到之处,妖族天骄们纷纷倒地。一时间,喊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沙丘妖族领地。
若非那男子心存善念,并未伤及族人性命,恐怕在那一天,这片原本生机勃勃的土地上,将会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那惨烈的景象,光是想象一下,便让人不寒而栗。
而白珞,作为妖族的女王,更是亲身经历了那场惊心动魄的灾难。
她至今都无法忘却,那男子背剑竖立的身影,是如此的高大而又不可战胜。他的一只手轻松地牵制着自己的脖颈,只要稍稍用力,便能取她性命。然而,他的脸上却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眼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游戏:“我初来乍到,来拜会山门,并无半点恶意,何故发难?今比试一番倒也算尽兴,并无冒犯之意,陛下,日后还请多关照。”
随后,那男子轻飘飘地放下了她,仿佛她只是一片微不足道的羽毛。他转身便要离去,那背影显得如此洒脱。
白珞心中的怒火燃烧不已,她大声问道:“来者,可留姓名?”
那男子闻言,脚步微微一顿,然后偏过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他缓缓答道:“吾乃峥嵘剑阁,林楠,林孝英是也。”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去,只留下一众妖族天骄在残垣之中后怕的缓缓探出头来。
此时的大殿,已经在刚才的激战中变得破败不堪,墙壁倒塌,柱子断裂,地上满是破碎的砖瓦和兵器。
白珞跪坐在半塌的大殿之中,无能狂怒之声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总有一天我要进至登空境界,届时我定要与你比个高低!”
原本以为那男子早已走远,不会再听到她的誓言。却不料,下一刻,他那爽朗的声音再次在大殿之内响起:“姑娘既有此意,在下必然奉陪,那便,后会有期了……”
闻此声,一众妖族天骄又是一阵萎靡潜形,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唯恐再被拖出来受皮肉之苦。
直到那声音徐徐消散,也不见那男子折返回来,他们这才敢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头起身,但眼神中依然残留着惊恐之色。
此番羞辱,对于白珞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以至于在那之后的数十日间,每一个夜晚,她都会在梦中见到那个男子的身影。
然而,她的心中并没有惧怕之感,更多的则是意图超越他的执念。
这份执念,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她的心中不断燃烧,激励着她不断努力,只为有朝一日能够实现自己的誓言,一雪前耻,所以她才会如此急于突破。
如今却使其求稳,这让她如何能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