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夫人根本不将章氏和刘氏放在眼里,此时更是听不得她们说话,三言两语便将她们赶了出去。
“协兆,我倒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在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后,孙老夫人压低声音,眼中袭上一抹狡黠的光芒。
孙协兆自是听到了孙老夫人这没头没尾的话,却根本不放在心上。
安阳王府一直在与顾皎皎为敌,到了如今,这贱人愈发得意,哪里还来得机会?再想到他之前跟顾皎皎所说的话,心中更是烦闷。
“母亲莫要再胡说,还嫌儿子的不够烦吗?”
“你是傻,她顾皎皎接下皇室的宴席,自是怕出什么意外,再有不好的传言传出,那她如何还办得下去?”
孙老夫人立即说道。
孙协兆怔了一下,眉宇间的忧虑瞬间烟消云散。
“母亲的意思是……”
“那贱人是否得意不重要,你终归会是平王的女婿,如此身份岂是她顾皎皎可以比拟的,如今最重要的是银两。”
孙老夫人顿了顿,微微欠身靠近孙协兆,继续道,“她越是得意,我们的胜算越大。”
如今,安阳候府与平王府的亲事已经定下,是任谁也更改不的,这也意味着孙协兆的地位也是不可动摇的,那余下的……
孙协兆顿时明白了孙老夫人的意思。
“母亲说的极是,待儿子好好筹划一下。”
他双眼放光,眼中的贪婪显而易见。
与此同时,沈云祉也收到了双瑞带回来的消息。
“今日天气不错,随本王出去转转。”
沈云祉起身,将手中的折扇收起,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他们主仆二人未乘马车,在这街道上闲散的走着,不远处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竟这般巧,平王别来无恙。”
沈云祉上前几步,眼中透着伪装出来的惊喜。
平王自是没想到会在这街道上遇到沈云祉,眼上的不悦一闪而过,却也还是缓缓开口。
“本王是忙里偷闲,哪像小云南王这般悠闲。”
这语气里的怨气自是明显。
沈云祉大笑两声,打量了平王一番。
“难得如此巧,前方便是第一楼,本王做东,平王是否愿意赏个脸?”
平王眉头微皱,但很快疏散开来。
“小云南王如此热情,本王自是不会拂了你的面子。”
“平王,请。”
“请。”
二人维持着面上的客套,内心如何,彼此都清清楚楚。
“平王一向不爱热闹,今日怎么还来到这闹市了,连随从也没带几个。”
在前往第一楼的路上,沈云祉似是闲聊的一般开口。
平王冷哼一声。
“自是因为小云南王请的那道圣旨,王府里内眷闹的鸡犬不宁,本王也只得出来散散心。”
平王将平王妃推了出来,自然只是借口。
他今日出门,就是亲自要打探一下第一楼的情况,以便日后行事,却不想会遇到沈云祉这个煞星。
“嗯?都怪小王,竟忘了这茬,还望平王切勿怪罪。”
沈云祉皮笑肉不笑,这所谓的请罪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
双瑞带回消息,说是平王出府前往第一楼附近,沈云祉便知平王的目的,这人既要打探,他不妨助他一臂之力。
不远的路程里,二人虚伪应付,外人看上去却极为平和。
眼见着到了第一楼,二人一同跨进楼内。
“这里的鸽子汤乃是一绝,平王一定要尝尝。”
沈云祉笑着,由小二引领着上了二楼的雅间,只是,在经过一个房间时,二人都都不自觉的停下脚步,听着里面传出的声音。
“顾皎皎,我是不是给你脸了?我刚刚说的话,你是听不到吗?”
“你今日若是不按我说的做,你承接的那宴席也不必办了,我倒要看看,若是你这不检点的风声传到宫里,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我们好歹夫妻一场,如今我给你留足了颜面,也算全了从前的夫妻之情。”
是孙协兆的声音。
这些狂妄之言从雅间里传出,沈云祉侧目,意味深长的看了平王一眼。
这个孙协兆再一次让平王面上无光,又是在沈云祉面前,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转身欲走之时,却被沈云祉拦住了去路。
“王爷忙什么?到底是你未来的女婿,不妨听一听。”
沈云祉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使平王也不好再走一步。
此时,顾皎皎清脆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孙三公子,我说过了,随你怎样,只是今日这顿餐食要一百四十两,烦劳结账。”
沈云祉看不到顾皎皎的神色,但这不卑不亢的语气,却是让他很是满意。
只是,顾皎皎这话却是惹怒了孙协兆。
他愤然起身,瞪着眼前这个商户之女,纵使在她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也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顾皎皎,你别给脸不要脸,你是不是忘记了我是什么身份?下月十五,我便是平王府的乘龙怪婿,碾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蚂蚁。”
“求死。”
顾皎皎站的笔直,毫不犹豫的丢出这两个字。
屋内的孙协兆气的双眼通红,外面的沈云祉却不禁笑出声,倒是平王,咬着牙,脸色难看的紧。
正在此时,莺儿端着一盘菜上楼,看到小云南王与平王站在那间雅间外,自是吓得不轻,但她还未做出反应,便被沈云祉抬手示意招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
沈云祉认得莺儿,自是知道她是顾皎皎的贴身侍女,询问时的语气都缓和了几分。
莺儿只是性格冲动,却也是个伶俐了,她的面前站着两位王爷,说话自然是会谨慎一些,好在她知道小云南王是护着她家的姑娘的。
“这个孙公子来了许久了,一进门便要吃要喝的点了许多。”
莺儿滔滔不绝的说了下去。
孙协兆来到第一楼便自称用膳,顾皎皎懒得理会他,根本未出面,谁知此人用过膳后却不肯结银两,小二也只得通知了顾皎皎。
“他以城外的宴席相要挟,还让我们姑娘给他十数万两才肯作罢,已经闹腾了有一阵了。”
莺儿说的详细,平王却听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