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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都是缓兵之计?

京城别院。

大汗淋漓的两人靠在床榻相互慰藉,徐青青趴在孙协兆的胸膛,小心缀泣。

男人本沉浸在舒爽之中,闻见声响当即坐直了身子,扶起身侧佳人双肩,心疼地望着她粉雕玉琢的小脸。

“怎么忽然哭了?难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徐青青梨花带雨,轻拭泪珠:“不疼,只是忽然想起你我两人的前路,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孙协兆顿时紧张起来:“青青,你这是何意?难道你还要与我诀别吗?”

他心底五味杂陈,若当真如此,那方才的甜言蜜语郎情妾意又算作什么?

难不成方才给的希望都是缓兵之计?

徐青青泪流不止,柔若无骨的扶在他的膝上,满是遗憾:“我只是忽然想起你与顾皎皎和离之事,觉得心里难受。”

孙协兆听得满头雾水,耐着性子柔声询问:“这话是何意?我与那低贱商女和离后便是自由之身了,如此我们两人之间便再无阻隔,如此不好吗?”

徐青青坐起身,埋怨地白了他一眼:“听闻那日她搬空了大半个安阳侯府,嫁妆也悉数带走了。没了那些银子,你还能风风光光的来王府娶亲吗?”

“父亲眼下正对你有所芥蒂,你若再不能拿出些像样的东西,怕是我们终是得落得形同陌路的境地。”

徐青青一边擦去眼角的泪珠,一边观察着他的神情。

若是嫁进安阳侯府不能继续过荣华富贵的日子,她又何苦上赶着前去受苦。

原本她便是盯上了顾皎皎那份嫁妆,却不想一向懦弱的低贱上商女忽然像变了个人一般,事情做的如此不留后路。

孙协兆若有所思,心下觉得在理。若是安阳侯府拿不出诚意,怕是平王未必肯将青青嫁过来。

只是想起那破败的如同废弃的古宅一般的孙府,他就觉得头疼欲裂,面上无光。

他可就不信,离开了顾皎皎安阳侯府便寸步难行了!

“青青,你放心,我自然是舍不得你受半分委屈,她将那些沾染了商气的低贱之物尽数拿走才好,这样我才能重新休憩侯府,都打造成你喜欢的模样。”

徐青青安心下来,擦去泪水露出笑意:“孙郎,这次可不要让我失望了哦!”

两人见时辰还早,又腻歪了片刻。

直到门外的青儿出声提醒,孙协兆才手忙脚乱地理好了衣衫,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刚是碰到门栓,他忽然停住步子,犹豫片刻才将腰间的钱袋扯了下来,一把塞进徐青青的手里。

“青青,眼下我便只有这些银子,你且守着补贴油水,你在这别院时日已久,想是受了不少委屈,往后你我不能常常见面,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徐青青捧着沉甸甸地银子,努力压抑着嘴角的笑意,只得扑进怀中掩饰:“孙郎,你也要好生保重。”

语毕,不等孙协兆回应她便背过身去,单薄的背影轻轻颤抖:“时候不早了,你快些离开吧。再继续在此,难免会叫人找出破绽。”

孙协兆苦着脸,推门离去。

安阳侯府。

自从顾皎皎离开后,府中用度便一日不如一日。

每日上桌的膳食也少见荤腥,更别提稀罕之物。

孙老夫人拿起玉筷,望着桌上的翠绿实在提不起半分胃口:“厨房是如何当差的?怎地日日都是这些清淡之物,吃得老身都要走不动路了!”

膳厅伺候的丫鬟小厮应声跪下,垂着头不敢应答。

最后还是宋嬷嬷面露苦色,俯身回应:“老夫人,公中银子本就所剩无几,又得拨出些修缮府邸上下,还得发放下人们的月例。吃喝用度上难免委屈了些。”

桩桩件件都要使银子,孙老夫人心有怨恨也使不出性子,怒火钟少狠狠剜了章氏刘氏一眼。

真是两个蠢笨拖后腿的东西!

孙府出事这些日子也未见向娘家伸手帮衬,只知道窝在府里哀声连天,看着心烦。

章氏和刘氏一脸苦大仇深,饿得面容憔悴,提不起精神。

刘氏满目愤恨,理直气壮:“娘,都怪那个顾皎皎!若不是她不留情面,安阳侯府也不至于落得如此田地。”

章氏也在一旁帮衬:“听说她名下产业可不少,借着咱们安阳侯府的气运狠狠捞了一笔。商人重利轻别离,她倒是滋润了,叫母亲你此处受苦。”

两人的话激得孙老夫人摔了玉筷,浑身发抖:“倒是忘了这茬了。她用着安阳侯府的名号生财,却能心安理得地搬走了府里的稀罕物件,真是心思恶毒!”

“有我在京城一日,便不能叫他如此猖狂。是孙府的,必定得要回来!”

孙老夫人满脑子是顾皎皎借着和离涨了名气生财,若非安阳侯府名声在外,她必然掀不出如此水花。

这些意外之财,就得有她的一份。

身上的银子都给了出去,身无分文的孙协兆只得先回府,想着先在公中拨些救急。

刚过午时,孙府大门紧闭,寂静无声。

孙协兆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将身边的随从上前叩门。若非实在没有银钱,他是不愿回来的。

听闻孙协兆回来,孙老夫人拄着拐宅匆匆赶来。

饿了些日子脚步虚浮,心中焦急却步伐缓慢。

孙老夫人双手紧紧握住孙协兆的双臂,老泪纵横哽咽出声:“协兆我儿啊!你终于是回来主持公道了!”

“你可知那个贱人将侯府洗劫一空啊!不仅将银子全都带走了,还将贵重物件都顺了去。如今府里上下一片萧瑟,公中银两所剩无几。这可如何是好啊……”

刘氏在一旁添油加醋:“三弟,母亲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身形都消瘦了一圈,再这样下去怕又要往府里请大夫了。”

孙协兆面色为难,一边将人扶回正厅坐下,一边说明自己的处境:“母亲,银子之事实在爱莫能助。我只有那些俸禄,只怕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他并无多少真才实学,仰仗着父亲的名号也只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这才费力攀上小云南王,妄图平步青云。

况且他回府就是为了取银子,又能从何处变出银子帮衬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