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无语地看了一眼景翡翠,遇见熟人就一定好吗?
那也得看看到底熟到了什么程度,太熟了也不太好。
宁姣滟向他伸出了手,他也表示欢迎的浅浅握了一下,接着就转身往里面走去。
对于他地冷淡态度她倒是没有多少惊讶,一方面是因为她本来就做了一些伤害他的事情,另一方面林青禾现在是正式与温玉婉相识了。
并且,还是“同事”。
说不准温玉婉便是那抹治愈他伤痛的灵药,她要退场了。
看着行走于前的林青禾,细风吹拂着他的衣衫,这样看着他更挺直消瘦了。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看向了身边的景翡翠,迟疑道:“你该不会对林老师... ...”
话还没有问完,景翡翠便要急急捂住她的唇。
宁姣滟躲开了也没有再说下去,都这样了她还能不明白吗?
林青禾、温玉婉、景翡翠... ...还有个她,这要是景律鸣也在,那可真是组成了一个预备修罗场。
苍天啊,造孽。
后面她跟林青禾就没有什么说话接触的机会了,跟着温玉婉和景翡翠一个个的串场,这些少年还是太年轻,情绪容易激动,虽然有这样的抱负和信仰是好的,但也需要冷静啊。
不然——“不好了,宁学长昏厥了!”
还有幸跟他一个姓呢。
一声急切的高呼,所有人都围了过去。
她们没有别人跑得快,只能在外围看个大概,但是宁姣滟以为越是晕厥,越是不能围着,空气不流通别把人憋死了。
她看见林青禾正在给人做心肺复苏,心想着马上这人就应该没事的。
但是,好像还是出了意外。
宁姣滟敬他是一条好汉,胸部中枪竟然还敢出来慷慨激扬的宣讲,枪伤虽然不深但是也要把子弹挖出来的,也不去医院。
现在看伤口都已经发炎溃脓了。
“怎么办啊?”
宁姣滟:“什么怎么办?把人送医院啊!”
这期间发生很多争论,他们并非不是不愿意把人送医院,而是这人尚在通缉之中,是之前抓学生时逃出来的。虽然现在学生大多都被放了出来,可是他这种被通缉的出现在公共场合还是要被抓去问责的。
... ...虽然但是,那也不能不治了吧。
在看见他们一系列不专业的抢救之后,宁姣滟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主要是她上午才拿小动物练过手,还有她的手法实在是太精巧专业了,把身边的少年们惊的一愣一愣的。
林青禾就在她的对面半跪着,他们之间就隔了一个被抢救的少男,宁姣滟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直白不带任何情欲的眼神。
这里毕竟没有什么有效的药物,宁姣滟还是给少男的伤口上抹了一滴灵泉水。
这样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一切都完成后,四周传来了稀稀拉拉的掌声,然后演变成了热烈的掌声。
给他们感动死了。
宁姣滟那一瞬间的惊讶和呆萌落入了林青禾眼里,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笑容,但是发觉后他又隐藏了起来,眉梢溢出淡淡的伤感。
在她转过身子面朝他时,他脸上任何情绪都没有了。
“我代大家谢谢你。”
宁姣滟松了口气,“不用谢。”
朋友见了,也交了朋友,顺便救了个人,时间也不早了。
他们只是一群学生,到了傍晚安排好了受伤的少男,也都陆陆续续地回了自己的家。
景翡翠倒是积极,提议他们去吃一顿饭。
温玉婉笑的开心,“可以啊,宁小姐要去吗?”
宁姣滟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林青禾,存了揶揄的心思,“林老师也去吗?”
景翡翠:“当然,当然是我们一起去,我们都去。”
其实不止是他们四人,还有一个男生,他一直站在温玉婉身边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眉清目秀的。
眼神时不时就盯着温玉婉,这男生铁定是喜欢她了。
林青禾点点头。
宁姣滟以为这就是顿饭而已,不成想景翡翠这丫头是想好了主意把她拉入其中,想把她变成支持他们社团和记者社的背后大股东。
说白了,就是知道她有钱让她出钱。
嗯……
她能不同意吗?
这样的好事就这么撞上来了,做女主背后的女人与有荣焉。
后面就是等景律鸣来接她们去看戏了,但是不出意外的话就出意外了。
等了好久景律鸣才来,但是里面却没有他人。
一猜就是饭局没结束,人被留那了,说是让她们先去已经定了位置。
宁姣滟和景翡翠坐了上去,对着窗外的三人摆了摆手,“林老师,阿婉,姚嘉兴我们走了,拜拜!”
其他两人都有回声,宁姣滟也看过去,林青禾的眼神幽幽的,映着饭店灯牌的彩光,让她感到一阵的湿冷……
不过没来得及深想,车子就开走了。
寻福记就是一家戏院,外面看着平平无奇的,走进去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里面各种人,看着都是非富即贵的。
屋子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戏台,前方空地是普通观众席,他们的后上方的楼阁里都是贵人才能订的起的。
这种场面她经历过多次了,不过等她落座后忽然顿觉不安,眼皮还跳了跳。
她扫视了一周,眼风直直向对面看去,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大叔正看着她,姿态懒散,目光奕奕。
身边左右各有一名貌美的女子服侍他,一个捏肩一个捶腿。
龙章凤姿的,身材欣长,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看着没有什么酒色气,但是一眼就是个渣男。
或者家里肯定有一大堆的姨太太,说不定儿子都有景律瑛那么大了。
但是,没看出来他对她有什么心思,她瞥过那人身边的一些保镖,眉心微凌,似乎知道他们是谁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认出她了,他好像就是趁乱收购商铺的那个人。
因为她在他背后看到了一个眼熟点儿保镖。
这个似乎就是她之前第一脚踢飞的那个。
她倒有些庆幸景律鸣没来,估计马上要出事儿。
那个打手似乎也发现了她,上去跟那个男人耳语了一会儿,然后那个男人再次看她的眼神就变了。
变的?趣味更浓了,充满了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征服欲和遇见合心猎物的兴奋感。
这里人太多了,不能在这里打架。
景翡翠还在这,似乎不能暴露自己的马甲。
她得把这些人引出去。
跟景翡翠打了个招呼,她就往楼下走去,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的,好像正在达到高潮阶段,台下众人掌声阵阵,一声盖过一声。
“快点进来,这一场的戏没赶上,下一场是梅先生的霸王别姬这次要赶上了!”
一对夫妻带着自己的孩子,一男一女看着还挺可爱的,但是小孩子似乎不太喜欢看戏,闹着要去其他地方玩儿。
也就在这一瞬间进来的人特别多,只有她一个往外走,因为阻碍了别人进来还引来了几声牢骚。
她顾不得这些了,更加快了脚步,因为身后牢骚声和辱骂声夹杂着,骂的不是她是那些已经跟上来的人。
快了就一点点儿了……往外急切的跨去,突然她的手被人拉住了。
她抬头一看。
蹙眉,景律鸣来的可真是时候。
往他身侧一扫,易影川赫然也在。
景律鸣询问道:“戏要开场了,你出来做什么?”
她看了看他,“我来看看你来没来,这么精彩的戏,没有你陪我觉得太遗憾了。”
景律鸣笑笑,“那我们进去吧。”
易影川趁此向她颔首。
宁姣滟没有理他。
她现在烦着呢。
有种被人打乱计划的烦躁感,对面那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看着挺狂的,整个戏院最好的位置就是他的。
这不是有钱就能有的。
很大程度上是代表了地位和权势。
见她又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两个男人,那人对着她微微一笑。
也可能是有病,她看着对面那人把一个女子扯入怀里,紧紧抓着她的侧颈往自己胸膛上按。
然后低头咬住了那人的唇。
在这都能听见那无辜女子的惨叫。
变态!
“变态。”
是谁说出了她的心声?看过去,原来是易影川。
“你们不是与何家交好吗?”
景律鸣已经坐下了,易影川在他的左侧后方。
“以前也许交好,但是以后就没必要了。这个何锴,趁着我们几家没有反应过来,做局收买我们身边的人,令我们几家都损失惨重。”
“那些之前位置好的商铺,都被他设计买了去,以极低的价格。而且此人惯会收买人心,世道艰难,我们也不能强求店铺里的人去反抗。”
“因为这个,我们三家已经不和他相交甚密了,只要面上过的去就可以了。”
宁姣滟听着这话思维更加清晰了,这人趁乱占据市场夺取财富,她之前经历的那些就拜此人所赐。
何锴?
狗东西。
之前贩卖鸦片的好像就是他。
这么说他们不知不觉已经交手多次了。
好戏即将上场时,对面的楼上来了一个男人,垂头丧气地坐在何锴的身边。
是个年轻的男人,她还认识有过两面之缘。
是何暮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