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宁福寺出发后,没有直接回楚王府。
因为要去皇城里,验明正身。
作为人证的苏缈也一同被唤了去。
大殿之上。
百官对着楚枫议论纷纷。
无一人相信,这人真的是二皇子楚枫。
连原来支持楚枫的人也早已另择明主。
毕竟已经死了三年。
“这不是胡闹么?一个死了的人,说活便活了?”
“荒谬!”
“怕不是大凉来的探子,想要混淆皇室血统!”
“实在是匪夷所思!”
李相国和周尚书未发一言,保持沉默。
该说的话自有手底下人会替他们开口。
楚榆亦是立在一旁,等待惠帝的结论。
楚褚跟在苏缈身侧,看着大殿之上的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自然知道了什么。
看来这人果然有问题。
他想要一个爹而已,怎么这么难?
其中有一大臣似乎受了某些人指使,特别激动,
“依本官看,定是狼子野心,妄图借着自己与二皇子有几分相似,便想混入我大楚皇室!”
“这楚王妃想必是被男色迷了心智,居然认贼做夫!”
“做出此等放浪丑事!”
“也不怕二皇子鬼魂半夜里来索她!”
苏缈皱眉,双手揽过楚褚到她腿边,不想他受这些言语影响。
楚枫闻言,侧过身去,一双眸子锐利地刺向他,
“说我便罢。说她做什么?”
“那要怎样?”
“这位大人才会相信我是二皇子呢?”
这位,王大人,是一个三品京官,刚刚调任,正想表现自己,
“本官永远不会相信!”
“除非...我死!”
楚枫微微颔首,“说得好!”
他大手一扬,自衣袍上扯下布条,蒙住了苏缈和楚褚的双眼。
苏缈紧张,更是护紧了楚褚的肩膀,
“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
他要给某些人一点小小的惩罚。
“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我怎么好不成全你呢?”
楚枫向前几步,抽出了侍卫身上的刀,两指轻轻划过剑身,一步步走向他。
王大人惊呼,
“你疯了吧?”
“羽林军,快来人!”
“擒住这个冒充皇子的贼子!”
王大人边骂边往后躲,其他人纷纷避让。
‘铛!’地一声。
刀已然架在了此人脖子上。
他神色慌张起来,面色瞬间一白,结巴道,“你...你大胆!”
“即使你是二皇子,也不得在朝堂上目无王法、无法无天、胡乱杀人!”
羽林军做出防备状态,“请...停手,不要让我等为难!”
羽林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楚枫依旧阴沉着脸,眸光倏然一沉,
“你不是说...”
“我是逆贼?!”
话一落地。
刀光一闪。
‘哧’地一声。
脖子瞬间叫他划出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潺潺流出。
那人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捂着脖子痛苦哀嚎。
大臣被吓得退避三尺。
一片哗然!
楚枫森冷一笑,嗓音低沉幽怖,
“说错话是不是要受罚?”
“谁还有意见?”
“我是不是二皇子?”
“这是不是我妻子和孩子?”
楚枫往前一步,百官齐齐后退。
楚枫往右一步,右边的大臣亦连连后撤。
个个面色凝重、不敢再出言相激!
这人怕不是疯了?!
苏缈蒙着眼,仔细探听,鼻尖还闻到了血腥之气。
好像是...动手了?
想要扯下布条一探究竟,却被楚枫制止。
这时。
惠帝才缓步而出。
有人有了底气,又嚣张起来,
“陛下,先不说...这位...是不是二皇子。”
“可他大殿之上,行杀人之举,还是朝廷命官,实在大逆不道!”
惠帝双目沉沉,俾倪着殿下众臣,
“为何动手?”
宫人一五一十回禀惠帝。
殿下所有人都屏息,静待惠帝做出决断!
少顷。
惠帝听完,眼神看也未看那王大人的尸体,漠然道,
“嗯。”
“那不是他自寻死路吗?”
“拖下去。”
“碍眼。”
王大人的尸体便被人烂泥一般拖走。
惠帝沉声道,“殿上之人正是我儿楚枫!”
“三年前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一直在宁福寺静养,不久前才苏醒。”
“他的身份毋庸置疑!不得再议!”
“再有此类挑拨之言,杀无赦!”
众大臣:啊!!!
这...认真的?!!
这时,宫人来报。
金仪公主携耶律世子求见惠帝。
“请他们进来!”
果然见到了和殿上之人一模一样的耶律沐。
“怎么回事啊?竟真有两个一模一样的?”
“真是天地之大无奇不有!”
苏缈实在忍不住,扯下了布条,目光掠过地上那一摊血迹,果然是杀人了么?
随即又看向金仪身边的耶律沐。
是很像。
可是有形无神。
人与人之间眼神是最不容易模仿的,是不同的人。
耶律沐,“陛下,金仪和耶律沐明日便要启程回大凉,特来辞行!”
惠帝,“好。祝世子和公主一路平安。”
这会儿,众大臣又小声议论起来。
“哎呀,这不是误会了吗?”
“果然二皇子,大难不死,可喜可贺!”
“所以说,冲动办坏事,你看这王大人,不是白死了么?”
“那也是他对二皇子出言不逊,这不找死呢么?”
“叫他乱出头!”
“对对对!”
局面瞬间逆转。
不顾众人与惠帝,楚枫抱着楚褚和苏缈携手离开。
惠帝望着楚枫的背影沉思。
......
回到府里。
穆嬷嬷携府内众人喜迎楚枫回归。
府内众人疑惑。
嬷嬷不是说耶律沐就是二皇子吗?
怎么除了耶律沐又突然间多出来个二皇子?
他们也不懂。
但无论如何他们的殿下回来了。
是值得高兴的事。
大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崔绍感动之余,顿觉自己的下半身幸福有着落了。
穆灵则为苏缈和楚褚有了依靠而欣慰不已。
对了。
她要赶紧通知祖父才是!
知道表哥没死,他得多高兴!
三人焚香沐浴,去了去晦气,吃了顿团圆饭。
嬷嬷十分周到的让他们早些休息,小夫妻多说说体己的话不是。
小别胜新婚,这都小别几年了。
楚枫跟着苏缈回了房。
还未说话。
苏缈便一巴掌甩了过去。
意料之中。
被楚枫抓住了手腕。
没得逞。
楚枫眼一沉,“怎么,才进门,便要动粗?”
苏缈十分可惜地叹了口气,伸出细长的食指左右摇了摇,
“你不懂。”
“我夫君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如今看来你恐怕不是我夫君!”
楚枫怀疑这话的真假,“你在诓我?”
他不信堂堂一个皇子任由她打骂?
苏缈往床榻上一坐,撇了他一眼,揶揄道,
“他怎么待我,我最清楚的了。”
“所以说。”
“你根本不是...”
“楚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