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阵之中,其中一人率先走出,向钟鸣行了个军礼,说话中气十足,“大人,我们真的尽力找了,夜里太黑,火炬也照亮不了太大的范围,周围田沟交错,盛夏时节稻谷和杂草都长得茂盛,我们真的尽力了。”
他还以为是自己做事不力,钟鸣要惩罚他们。
钟鸣默默使出了《探灵法》,围绕着这位军士,前后左右都观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之后,让他站到一旁。
这非但没有让他有丝毫安慰,反而更加紧张起来。
仙长都这么严肃,莫非.....真有其他仙人出手?
着一股恐惧随着时间的推移蔓延开来,钟鸣不语,只是一味的检查,终于有村民忍不住哭了出来。
“大人,小的平生没干过坏事啊,老老实实本本分分,连偷鸡摸狗的事情都没干过啊。”
“闭嘴,有那中医的消息就说,没有就闭嘴。”
士兵们没有任何的同情,如同一座座钢铁雕像,在黑暗中将所有的村民都包围着,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站着。
“大人,我早些时候见到他了,我看那老中医急匆匆向着南边去了,也没啥人来看病,估摸着是找药材去了。”一位老农妇指着一条路说道。
钟鸣自然是听见了,他也抓准不准要不要去搜索。
边上的李副队长凑过来问道:“仙长,要不要派一股精锐去追?”
他指的精锐是那些拼拼凑凑的马匹里挑出专门通讯的好马来,组成一支快速小队前去探查。
“太危险了。”钟鸣这句话说出口,那人心一沉。“要是老中医活着还好办,最怕的是你们在路边找到他的一具人皮。”
钟鸣说话声音不大,只有周围几个士卒听得见,饶是如此,周围几人也吓得有些腿软,牙齿开始打颤。
“大人.....我们.....不怕死。”
钟鸣斜眼看了看他,旋即说道:“传我命令,搜索部队每人间隔五米,确保每个人都能看清前面一人的情况,一有异常,立刻摇晃火炬,以一列的形式顺着道路向前搜索,我检查过的战士优先出发。”
他的命令一下达,战士们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
钟鸣用最快的速度看完了士兵们,然后并没有理会村民们。
说句不好听的,他们现在不重要,就是再在这里一直待到天亮,都不重要。
他先确认自己手下的人没问题,然后立刻御剑而起。
“仙师!”村民们齐齐跪下,御剑的仙人,可太少见了,年轻些的都没见过。
“仙师!!!”这两字从这些士卒口中说出来,那可就变成了惊恐,这么大的摊子,仙师别自己跑了啊。
“我立刻呼叫支援,你们按我的命令办事,我去去就回。”
这下,钟鸣用上了吃奶的劲。
子母剑剑如长虹,十余里的路程不到半晌就飞完了,他几乎是直接撞进中军大帐内的。
里面的副营长被吓了一跳,好家伙,还以为是袭营的呢。
“什么事情?”
钟鸣如实所说,将两团血肉取出来,递给了副营长。
那人端详片刻,忽然警觉,“蛊?”
他再细细看去,瞬间惊出一身冷汗,立刻差人去唤营长过来。
“你小子.....第三护卫队队长,你立了大功了,这是南方战场偶有出现的一股敌人擅使的蛊虫,其样式变化多端,有些根本无形无踪,能潜入你灵魂之内,大道之中,或是如灵气般游入躯体,十分难缠,这两只是比较低端的蛊虫,但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只需稍稍思索,他们就有了惊人的猜测,此刻云州南方战线的敌人,和鲛人是不是联手了?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能忽视这种可能性。
他一边分出人手,让人支援那边的村子,一边派出观察组的精锐们顺着村民所说的路径去寻找“老中医”的踪迹。
钟鸣这时候也是一阵后怕,真要是碰上高手,朝我灵魂里种一个这玩意儿,他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副营长,那我.....”
“你把灵力卸去,让我看看。”
钟鸣散去了身上甲胄的灵力之后,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觉从头到脚将他淋了个遍。
高精度的神念扫视,对于筑基期的修士来说还是太勉强了,副营长做完此事就面露疲惫,不过很好的遮掩起来。
“没事,你没事,今日之事你功劳甚大,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
钟鸣也不知,这是让“专业人士去做专业的活”,还是他们觉得钟鸣已经干完了最重要的“发现”任务,接下来的追杀就是“抢军功”环节了。
总之,钟鸣是不太敢掺和这种事情。
中军大帐之中,营长快步走了进来。
哎,刚才还在床上赎罪,赎了一半被拉下来了,这下回去指不定要怎样努力自己道侣才消气呢。
让我看看是哪个兔崽子给我搞事情!
我靠,还是你!
营长满脸憋屈,听副营长说完之后,让钟鸣马上滚蛋,第二护卫队抽调人手去办事,你去补第二队的防线缺口去。
钟鸣正有此意,反正不敢回去睡觉,不如站岗挣个三瓜俩枣的军功。
他走之后,中军大帐中,两位高官面色凝重的对视。
“这不是简单的蛊。”
“我听说过这个。”营长取出一本非常珍贵的羊皮卷轴,从中对比之后,筛选出了几个相似的蛊虫来。
这很好找,因为如此“巨大”的蛊虫本就不多,加上它的功能,很容易就确定下来。
“夺生替死蛊,此蛊绝非一两只存在,这些都是子蛊,子蛊能进行一传一,这两只便是典型,但是它们有母蛊,掌控者无论多少距离,都能得知子蛊所知消息,少则十只,多则......看他们本事了。”
两人脑海中同时冒出了一个顶着艳丽羽毛头冠,身上画满了各色条纹的萨满形象。
.....
这时候,老道士又开始“跑断腿”了,一边碎碎念着“哎哟我的好徒弟,怎么什么因果都敢沾染啊,哎呀我这把老骨头诶....”一边全无教导钟鸣避开因果的想法,甚至有些骄傲,双腿蹬的飞快。
白胡子都横着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