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大夫人怎么想得,还让那个破烂货回来!”知秋瞧江雅月脸色不好,“九少奶奶,咱们不是有她的身契吗?”递上茶水伺候江雅月漱口。
烧焦的肉味萦绕在鼻前挥之不去,江雅月捂住口鼻,“一张纸怎么困住一个人?脱奴籍,对于她来说也不是难事。”白知念有靠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只能再关键的时候用一下。再说,她在不好吗?出门看个杂耍,还得打赏些银子,她不是耍完了,还给了你们银子花吗?”
江雅月斜睨着念春,念春嘟起嘴,“你们三个也有。”
三个人都拎出一个钱袋子,念春全都抢过来,“我瞧瞧,啊?跟我一样多!她脑子是不是被门挤了。我可是要给她传递消息!她怎么想得?”
“她兴许不记得了。但念春,你可以管她要双份,她要用你联系江雅羡,自会答应。”
江雅月摆了摆手,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她靠在软枕上摆弄着手串,念春笑着跪下身,殷勤地为她捶腿。
江雅月瞧她怀春的模样,真不知她瞧上杜威什么?
“桥北胡同的宅子,我送给了杜威。他说他不要!”
念春闻言顿了一下,江雅月继续说,“他说,同他一样在京城没有住处的兄弟,还有几个,他想给他们住,他们都没有家眷,住一起就行。他提了一嘴和你的事……”
瞧念春满怀期待,江雅月直言不讳,“他做过土匪,我以为你会喜欢读书人。”
“她答应奴婢一生一世一双人。”念春脸色绯红。
江雅月吧嗒下嘴,“你确定他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
念春嘟嘴哼了一声,“他说了他不纳妾。”娇嗔着,“他说他会帮我要回身契,家里不给,他回找九公子帮忙。”
江雅月半边身子酥了,“困了,你下去吧。”
念春闻言起身告退,江雅月闭上嘴迷迷糊糊嘟囔,“你说杜威任可官都不当,都要来我这儿当差,为啥呢?因为想见你吗?他花销很大吗?”
念春知道,银子呗!从六品武将在京都算不得什么,俸禄还没她和芳菲在萧家的月钱多,京都物价高,吃住是很大的开销。
杜威需要银子娶她,才会特别勤奋,这样想,念春觉得未来全是盼头,欢天喜地扭了出去。
江雅月想念春好似理解错了她的意思。
养妾花银子多,嫖就不一样了。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没男人不喜欢,例如萧恒,当家里有一堆小老婆的时候,他赖在寡妇的寝宫里聊军事。明知道小寡妇不爱听,风雨不顾来给你讲。
可明明谢宴礼活着的时候,亲自邀请他许多次,他装清高,说心里有人了,忘不掉。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用用就得了。江雅月心里骂骂咧咧睡着了,梦里又看见澈澈。
再过一年多澈澈才会出现在京城,这次有育安堂,澈澈不会受特别多的苦,就会回到她身边。
她连前世惨死街头的萧佳儿都救了回来,一定要可以把澈澈找回来,陪他长大。
夜里狂风骤雨,院子里花瓣凋落,落叶满地。
萧恒快步走进竹园,身上的衣服已半干。
平安跟在后面瑟瑟发抖,只剩小半条命。他拿着小厮的工钱,九公子却把他当暗卫培养,就好像他白日里闲着没事也能在树上睡大觉一样。
“怎么回事?家里发生什么事吗?”萧恒声音冷峻,见院子冷冷清清,屋里又黑漆漆,疾步跑上前,“月儿!月宝!”
平安喊了几嗓子,见居然没有下人出来,心中大惊,不敢怠慢,吹了口哨,护卫暗卫全都赶来,聚在院子里严阵以待。
府里突然灯火通明,连冯管家都跑了过来。
萧恒进了内室。
江雅月怕黑,即便夜晚也不会熄灭烛火,而且刚才电闪雷鸣,她会猫在被子里只露个头,不停说话,掩饰自己害怕。屋内也不会只有她自己,至少有翠儿陪着。
“月儿!”萧恒声音急促,见窗前一个身影,他断定不是江雅月,暗器掷出,那人突然倒地,萧恒只她耍诈,又连发了三枚,全打在那人腿上。
“啊!阿恒!”白知念惊呼出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月儿呢?”萧恒拿出火折子。
白知念急切道:“别,别,你……你知我习惯……”
“什么习惯?”萧恒一头雾水,忽地想起,快步往外走,正巧与平安撞个满怀。
平安举着油灯,“九公子,九少奶奶搬到花香园……啊……”
他见窗前有人定眼一看,“啊!啊!来人啊!啊!丫鬟,丫鬟……啊……男人不能进,不能进……哎呀天呀!”他单手捂住眼睛,哭喊着,“我什么都没看见!”
萧恒无奈,只能脱下外衣,团成一团向背后掷出去,“叫丫鬟过来伺候。再叫府医!”声音冷酷,令人胆寒,平安吓得跑了出去。
“阿恒,我受了伤,你的飞镖打到我的腿。”白知念声音打颤,见萧恒一直未转身过来,小声说,“你……你先抱我起来……地上太凉了。”
萧恒背着身,“你只有左腿受伤,可以自己爬起来。你先坐起,蜷起右腿,右手扒住窗楞。你自幼习武,即便多年不练,也不可能如月儿般柔弱,你模仿她毫无意义。”
“阿恒,你还是老样子。不解风情。”白知念噘嘴爬起来,“好了,我穿好了,你过来帮我把暗器取出来”语带娇蛮,“你连我都认不出,哎呀,太疼了。”
萧恒扶额,深吸口气,“你自己会。不用我。我说三件事,一不要学江雅月,二离景王远点,三好自为之。如果你对太后不利,对萧家不利,对……离月儿远些,再发生月满楼的事,即便我答应祖母照顾你,也不会放过你。”
“你查我?”白知念惊慌失措却也心中愤懑,“我同景王乃是君子之交。你别想太多。”
“不用我想。徐长明快回来了。”萧恒语气冷漠。
白知念知道他在赌气,“阿恒,景王欣赏我的才华,这么多年,只有他,知我心意,他虽爱慕我,但我早跟他说得清楚明白。至于徐长明……他待我百依百顺,但我们真的合不来。阿恒,我只爱你。你不接受我,我明白,你当年重伤在身,我同徐长明一走了之,的确伤了你。但我会弥补你……”
“别过来!”萧恒听到脚步声,厉声阻止。
白知念嘟起嘴,见窗外灯火通明,不由嫣然一笑,“江氏为人奸险,要不是她告诉徐家人到桥北胡同找我,叔叔就不会死。阿恒,如今我无家可归,我要嫁给你。她是骗婚,不做数,皇后娘娘答应帮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