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恒身着黑色织锦缎暗袍,腰配玉佩,手带扳指,跨步迈进厅内。
江承德见他威风凛凛的样子,快步迎上去,“少将军,月宝,这就回去。月宝,快回萧家去,没事别总回来。”
萧恒见状不由皱眉,“没事。顺道来看看风儿。听说前几日被打了,伤好了吗?”
江雅风快步跑到萧恒腿边,仰望着他,“姐夫,他们都比我高,还比我壮。我见打不过,便趴在地上护住头,想他们踢累了,便罢了。可是,他们不依不饶,幸好萧柏来了,救了我。姐夫,你能帮我谢谢他吗?我要去君山书院了,恐是再看不见他了。”
萧恒蹲下身,江雅风一下子扑进他的怀里,“姐夫,我是不是很没用。”搂住了萧恒的脖子。
江雅月没承想江雅风会对萧恒这般亲近,忙上前分开他们。
萧恒却将江雅风抱了起来,“不如……带你去萧家住几日……谢他?”说着斜睨了眼江雅月。
“不用。妾身已经谢过了。风儿,快下来,等你回到京都再谢也不迟。”江雅月手臂揽过去将江雅风抱下来,放在地上。
三个男人倍感失望,尤其是江雅风要哭了。
江雅月当没看见一般,“时辰不早了。女儿要回萧家,父亲和姐姐的断亲书……”
“哎呦!”
未等江雅月说完,江夫人捂住额头,摇摇欲坠。
江雅羡连忙扶住她,“母亲身体不适。我先送她回房了。”扔下话,两人搀扶着离开。
江雅月早知如此,“看来夫人去不了。既然需要娘亲陪风儿去,需要筹备些东西,妾身今日便不回萧家了。恐劳夫君向母亲说一声。”
她低头向萧恒福身。
从始至终,未曾看萧恒一眼。
萧恒见她态度冷淡,冷声道:“随你。”
江雅月借机说道:“妾身想送风儿去君山,还望夫君准许。”
“不行!”萧恒与江承德异口同声。
江承德见萧恒面色不悦,将江雅月拉到一侧,“哎,月宝,你去做什么?快同少将军回去。”
他颇为气愤,“只是几日不归,你如此捏酸吃醋,可是善妒,七出之条。惹怒了少将军,爹爹可是护不住你。”
江雅月叹了口气,“父亲,女儿让风儿去君山,表面为风儿学业,实则为了父亲。父亲大祸临头,女儿不在家中,萧家怎么会念及父亲!”
江承德大惊失色。
江雅月对他耳语道:“你当萧恒真是来寻我。恐是怕受连累,才着急将孩儿带回去。可孩儿如何能走?誓与江家共存亡!”
“哎,哎,哎,休得胡言。你在萧家听到什么了?”江承德脸都白了。
江雅月摇头叹气,“户部尚书贺大人与王侍郎虽是姻亲,但政见不合。您在户部该如何自处?户部掌管库银,这里面有大学问,父亲初来乍到,怕是……哎,景王与齐王向来不合。父亲和谢大人都靠齐王升了官,景王如何能放过您?”
“你说谢宴礼……也……这个混账!”江承德哪儿能想不到,“定是!用张家的银子给他买了官。”
“父亲恐要受他牵连,他可是罪臣之后。”江雅月添油加醋。
江承德急得来回踱步,萧恒看着奇怪,但见江家父女避着他,也不好上前询问。
他瞧着江雅月温柔似水的模样,想到那夜涟漪,不由唇干口燥,别过脸去。
江雅月看在眼里,不由哼了一声。她蠢死也不会相信,萧恒派侍卫只是为了单纯的保护她。她那日在乐满楼差点被掳走,萧恒定是用她引蛇出洞。
“不如……问问萧家……少将军,兴许……”江承德舔着脸。
江雅月笑得晦涩,“夫妻本是同林鸟!父亲,不如你辞官,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啊!”江承德失声尖叫。
江雅月见萧恒望了过来,连忙对江承德小声嘀咕道:“父亲是探花郎。在外阜也曾做过三品官,调回京都降了职,只是因为朝廷人才济济,并不是您有过错。您升官实至名归。如今您不进反退,景王抓不到你的错处,齐王为彰显自己,自会悉数您多年来为官的政绩,大肆夸奖您。便是萧家也会领情。等风波过去,您有功名,有政绩,有名声,还愁没官做。他们求您做,您再也不用当孙子喽!”
“哎呦呦!”江承德惊喜地无法言语,“儿啊!你竟有如此谋略。哎呦呦,轻些……”手臂被江雅月猛掐了一下,他也不恼,笑得似个傻子,“女儿!你先回萧家,为父这就收拾行囊去君山。”
他笑得贼眉鼠眼,“儿啊,你有所不知。为父同王成恩是同科进士,他早年仰慕为父才华,晚年不耻为父人品。但他为人忠厚,为父三寸不烂之舌,定能力挽狂澜,与他重识就好。”
“父亲把心摆正。王先生会明白您的苦衷。孩儿,明白您起初也是为了施展抱负。”只不过后来越走越偏,越来越不要脸!
江承德闻言老泪纵横,哭天抹泪,送萧恒和江雅月出门。
江雅月明白,萧恒不准她留下,她便留不下!
可江夫人和江雅羡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旦自己离开,娘亲和风儿必定受苦受难。
别说后日顺利出行,就是人身安全,恐也无法保障。
只能拉江承德下水,挡一挡。
江承德干过的“好事”,他自己心里清楚,稍微吓唬下,准是怕得狠。如今,任谁也拦不住他溜走。
江雅月眉间带笑,上了马车。
萧恒见她气定神闲,几句话弄得江承德又哭又笑,疯疯癫癫,看着被忽悠得不轻。短时间,醒不过来。
他觉得好玩,嘴角勾笑,让随从牵马,自己跟着江雅月上了马车。
江雅月见他进来,立马拉下脸,直起身,闪到一边。后知后觉,叹了口气,选个离他不近不远的距离,坐好。
不经意间得疏离尤为伤人。
萧恒看在眼里,想到傻了吧唧的江承德,越发觉得与自己相似。
“坐过来!”
江雅月蓦地抬头,还未起身便被萧恒带入怀中,她轻轻推却,反被萧恒禁锢在怀里。
“你是吾妻,不准对旁人花言巧语……”说着吻上了江雅月的唇瓣。
舌尖被咬住,江雅月吃疼想躲,却反被萧恒抱在大腿上肆意窥探。
脑中闪过那夜萧恒听闻白知念有恙,迫不及待的神情,江雅月牟足力气,狠狠一口咬下去。
萧恒嘶了一声,捂住嘴。
江雅月坐到另一侧,收拢衣襟,正襟危坐,“说得永不碰我,怎的没记性!好大个人,说话不算!”
板着脸,训得萧恒面红耳赤。
马车周遭的下人听个清楚分明,个个大气不敢出。
幸好眼看着到了萧家。
“九公子,不知发生什么事?大门口围了好些人。哎,好像是白姑娘的叔叔……哎呦,白姑娘躺在地上,用草席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