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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欧阳蕴的分身这一天也忙得够呛。

老夫人和沈凌薇为了澄清欧阳蕴的清白,大张旗鼓的请了大夫到家里给欧阳蕴看病。

“大夫,我们家大小姐这是怎么了啊,这马上就要和沐王爷成亲了,昨晚上起了高烧,这脸上还起了疹子,这可怎么好。”沈凌薇身边的李妈妈亲自带着大夫到了清风院,满是担心的说道。

大夫给床上躺着的欧阳蕴诊着脉,刚收回了手,想要开口问话,就听到院子里有走路的声音。

不一会,就有婆子引着一众穿着宫装的嬷嬷宫女进了屋。

“呦,欧阳小姐这是怎么了?”为首的正是太后身边的李嬷嬷,进门就看见有过两面之缘的欧阳蕴躺在床上,盖着厚被,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脸,苍白有些浮肿的脸上长满了红疙瘩,还涂着黄黄绿绿的药膏

林嬷嬷赶紧上前垂手行了一礼说道:“李嬷嬷好,我家小姐昨夜起了高烧,这事长了一些疹子,正请了大夫给瞧病呢。”

旁边的李妈妈也是见过李嬷嬷的,赶忙也上前,笑的谄媚讨好的说道:“可不就说呢,这马上就要成亲了,还病了,我们夫人都急坏了,这不,赶忙就请了大夫来给大小姐看病。”

李嬷嬷淡笑着点点头说道:\"夫人宅心仁厚啊,大夫,欧阳小姐的病怎么样啊?这脸上的红疹。。。。。。”

这句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面色各异,要知道,哪朝哪代,嫁入皇家的女子身上都不得有半点疤痕,何况是脸上。

这满脸的疹子,要是留下一星半点的疤痕。。。。。。这婚事。。。。。。

大夫顿觉头大,嘴角发苦,回话道:“老夫才疏学浅,看脉象,无大碍,吃几服药就没事了,脸上应当时不会留疤。”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啊,那个大夫敢打包票?

李嬷嬷淡淡笑了一笑说道:“那就让大小姐好好养着吧,这些是太后娘娘听说大小姐身体不适送来的滋补品。”

话音落,身后的跟着的宫女就将带来的几个盒子打开,有金丝燕窝,百年山参,南海鱼胶等高级滋补品。

林嬷嬷上前谢过,眼神示意玛瑙和灵云接过宫女手里的补品。

李嬷嬷目的达到了,就带着宫女离开,还要赶回去向太后复命呢,虽然这位大小姐没有被劫走,可是这张脸。。。。。。

大夫也留下一个方子后离开了。

李妈妈自然也是紧跟着就走了。

等院子里没了动静,秦霜从床上下来,说道:“这下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吧,有也没事,都挡回去,就说不宜见客,有了大夫和宫里的证明就行了。”

林嬷嬷对秦霜行了一礼,感激的说道:“老沈谢过姑娘,要是没有姑娘帮忙,这件事不能这么顺利。”

玛瑙和灵云也赶忙谢过。

秦霜不在意的说道:“不用谢,我也是听命行事,行了,都别在这围着了,嬷嬷,你也去歇着吧,这一天折腾的你也够累的了,灵云,你给我泡壶茶,然后就都出去吧。”

清风院好像恢复了往常的节奏,朱妈妈带着两个小丫鬟在院子里刺绣浇花,整个气氛安静祥和。

天色快黑的时候,李嬷嬷回到了寿康宫,先是回到自己的院子,用硫磺皂细细的洗澡沐浴,又将穿出去的衣服命人烧了,然后让人在自己院子里熏了艾,自己也用艾草熏了周身,才去找太后复命去了。

还没走近太后,太后就吸了吸鼻子,将手里的佛珠放下说道:“怎么这么大的艾草问道啊。”

李嬷嬷没有近身,离太后有两米远站定说道:“太后,老奴去看那欧阳蕴小姐的时候,看到她脸上长了一些疹子,虽然大夫说没什么大碍,但是太后凤体金贵,自是要慎重的。”

这句话的意思是,欧阳蕴并没有被掳走,但是容貌有损。

太后起身,慢慢走到圆月造型的紫檀多宝阁跟前,抬手取了一个羊脂白玉盒,走到门口的三足铜胎鎏金珐琅瑞兽香炉。

香炉有半人高,炉盖的提手是一只纯金麒麟兽,旁边跟着的宫女立刻提着金麒麟将炉盖打开,太后掀开白玉盒,从里面抓了一小把的香粉随手撒在香炉内。

香粉入炉,和激起了星星点点的火星,一阵烟雾升腾,顿时,轻纱似的白烟袅袅而起,在空中丝丝缕缕的飘散,聚拢,最后消散。

最后一点金色阳光照进来,让那些烟雾多了一些神秘和空明。

浓重的檀香将艾草的味道遮盖了过去。

太后深深了吸了一口气,纯正的檀香进入肺腑,烦躁一天的内心好像得到了一丝丝安静。

太后挥挥手,屋里面的小宫女都鱼贯而出,离宫殿远远的守着,屋里只剩下李嬷嬷。

“嬷嬷,地牢里的那位,最近怎么样?”太后垂下有些松弛的眼皮问道,可是眼神却是少有的矍铄发亮。

李嬷嬷呼吸停顿了一下,敛了心神,说道:“她好好的,没什么事,也算安分。”

太后看着西南角,半晌迟疑的说道:“你说,上次澈儿的态度,是因为知道他是腿的秘密了还是那个密牢里的秘密了?总觉得,澈儿最近有些变了。”

太后的语气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失落和一丝哀怨,“虽然是那个女人生的他,可是养他成人的是哀家啊,虽说当时是算计了他,让他失了双腿,可是——可是,哀家毕竟是这大幽王朝的太后,这样也是无奈之举啊,他不该怨恨哀家。”

李嬷嬷叹了口气,劝慰道:“太后娘娘多虑了,密牢的事,除了伺候她的哑巴厨娘,外面现在不过太后,皇上和老奴三个人知道,沐王爷不可能知道的,而且那场战役,娘娘为了王爷,在佛堂里整整跪了三天三夜,也是一片慈母心了。”

太后看着外面的亮光一点点泯没,直到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才慢慢开口道:“今天晚上,你再去看看她,顺便告诉她,她的儿子要娶妃了,算是哀家可怜她吧。”

李嬷嬷点头应下。

没人注意到,外面的一个墙角的阴影里面有个瘦小的身影隐没在里面。

大山的山洞里。

终于在太阳收回最后一丝光芒,黑夜接管大地的时候,欧阳蕴在封好口的山洞里点起了一堆篝火。

黑夜里,火光动能给人安全感,跳动的火苗照亮了不大的山洞,驱散了黑暗和寒冷。

做完这一切,欧阳蕴就将自己扔在地上,胳膊腿都舒展开,一个大大的大字摆在山洞里,看着洞顶上的石头因为不平整而被火光照射的明明暗暗的斑驳,觉得眼皮好沉啊。

好累,好疼,感觉都被肢解一样,腿应该都肿了,手指也因为刚刚砍树枝削树枝搬石头而有不少血口子。

虽然累的很想就这么睡过去,可是欧阳蕴还是在缓了一会之后艰难的爬起来,再次从包袱里拿出梆硬的馒头啃起来,必须要保存体力。

啃完馒头,欧阳蕴觉得腮帮子都酸的发疼,一边揉着腮帮子一边自己嘟囔:“还是要拉伸一下,要不然,明天啊,肯定废掉了。”

欧阳蕴就在地上劈腿,拉伸了一会,最后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守在篝火旁蜷缩着小小的身体睡着了。

洞里面明亮,温暖,洞口的树叶挡住了寒风,挡住了洞里面的光亮外泄,山洞外偶尔有兽类踩断枯枝的声音,还有猫头鹰““咕咕”的叫声。

篝火不时的崩出火花,发出“噼啪”的声音,欧阳蕴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回到了现代,在懵懂又喜欢幻想恋爱的年纪,没有遇到那个渣男,而是听父母的嫁给了一个军队里的少将。

那是个铮铮铁骨男儿,高大威猛,也有男人的担当,自己生了一儿一女,受着自己的父母,养育着儿女,日子琐碎又幸福。

月亮升至中天,银白的月华倾泻在山林中间,宁静,安详,忽然,破空之声传来,一道艳红的身影疾驰而过。

忽然,红色身影在空中定住,红色的宽袍大袖,随着山风鼓鼓而动,黑色的发丝也随风飘扬,月光打在脸上银质面具上,反射出清冷的光华。

男人妖媚的凤眼盯着下面的山涧的某一处,眯起眼睛,用内功探查着下面的情况,片刻后,银质面具下的嘴角从紧绷到松弛,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红衣男子长空直坠,飘然落在山洞的洞口,踩碎了几片枯叶,但是震动的空气惊飞了几只周围树上瞌睡的鸟儿,扑簌簌的离开又隐匿在夜空。

红衣男子放轻了脚步,侧耳在洞口听了听,确定里面有一个人的呼吸声,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轻轻的拨开层层树叶,从小小的缝隙里漏出昏黄的火光,借着火光,红衣男子看见了蜷缩在地上的小人儿。

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着她安静的好像婴儿一样的睡颜,红衣男子勾唇一笑,“坏丫头,吓死我了。”,眼神落在她那沾满了泥土又破烂的衣服上,红衣男子无奈的瞪了睡觉的人一眼,“真不乖。”

红衣男子收回扒着树叶的手, 站在洞口盘膝而坐,双手结印放在两侧膝盖上,运转内功。

没人知道,他处理完事情回来的时候,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和架子上烤糊的鱼有多慌乱。

自己将周围都找遍了,幸好,幸好,她没事。

至于吃了些苦头,活该,一个女娃娃,一点也不乖!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东边的天空也开始从黑色有了一点点蟹青,已经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了。

忽然!红衣男子猛地扭头往山洞的一侧看过去,一双在夜里泛着荧光的眼睛闪闪发亮!冷幽幽绿森森的盯着着红衣男子,发出死亡凝视。

红衣男子一侧唇角轻勾,戏谑的说道:“小畜生,快滚,要不然爷爷剥了你的皮。”,

可惜畜生听不懂人话。

绿眼睛慢慢的走出阴影,在已经不是很明亮的月光下显现出本身,一条孤狼。

半人高的孤狼,它身形比一般野狼高大修长,毛色灰暗,几道利爪留下的伤疤从左耳划过眼睛到鼻尖,眼神中透露出孤傲,它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狼本来是群居动物,这头狼应该是斗败的狼王,狼群的首领是能者居之,一旦有年轻矫健的狼挑战狼王胜利,那他就可使取而代之,但是旧的狼王就要离开狼群,否则会被新狼王咬死。

对面的老狼王迈着爪子试探的接近,不时停下来,抬起头,嗅着空气中的气息,似乎在衡量,自己能不能打得过对面这个红色的动物。

红衣男子随手拿起一颗小石子,瞄准了已经将前爪按在地上,身体后拉的狼王的心脏。

可是在出手那一刻,看着狼王孤独的眼神,和那藏不住的傲气,还是故意打歪了,打在了狼王的脑门上,也将力道减到了两成。

狼王被打的翻了个跟斗,一个翻滚再次站好,再次看了看红衣男子,转身跑了。

红衣男子看着狼王逃走的方向,唏嘘的眼神慢慢变得空洞,迷茫。

不一会,金色的朝阳开始浸染山林的时候,红衣男子起身看了看山洞,转身御风破空而去,惊起了还没睡醒的无数鸟雀。

欧阳蕴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熄灭的火堆,一时间有些恍惚,感觉到身上的寒意,不自觉的瑟缩了下,打了个冷颤坐了起来,搓了搓双臂,洞口被封住了,所以也不知道外面什么时候了,天亮了没有。

欧阳蕴爬起来走到洞口,伸手将树叶扒开看了看,就看到了金色的万丈光芒照在山间。

欧阳蕴笑了笑,朝阳,总是给人一种有希望的感觉。

收拾了包袱,欧阳蕴就出了洞口继续赶路了。

又在山里走了一夜,终于在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看到了官道,欧阳蕴终于松了一口气,瘫坐在道旁的一颗大树下,想等一辆马车,搭个顺便车进城。

她走了一天,欧阳若若也忙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