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轻笑,靠坐在案桌前,转头看到窗户外那张苍老的脸,心下一紧,脸上的笑都收了起来,暗道“她一个女子,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才敢跪在衙门口,等着自己住持公道,这世道女子过的还是太难。”自己的力量还是太渺小了。
柳伍吐完回来,把桌上收拾干净,这才说道“王妃您先休息,张大人一时半会回不来,您要是累,可以先小憩一会,小的一会喊您。”
“行,你先退下吧!”
“小的遵命!”
嫣嫣看着他离开,没有去矮塌上休息,拿起镇纸压在宣纸上,这才拿起一旁的狼毫笔,在宣纸上作画,撕掉几张不满得秋菊,在最后一幅菊花画完,外面传来柳伍的声音“王妃,张大人他们回来了,请您去堂上。”
“行,这就来。”放下狼毫笔,披上披风,这才往外走去。
一进入公堂,就见到张主事坐在正中的案桌上,嫣嫣走到自己的案桌后面坐下,看着还有些水渍的案桌,没有多说,而是拿出手帕仔细擦拭。
张大人起身对着王妃行礼“臣给王妃请安。”
嫣嫣擦干手上的水,挥手示意他起身“可以了。”
张主事这才坐下,拿起旁边的惊堂木拍下“堂下所跪何人?所求所为何事?一一道来!”
李大花还没有说话,就被跪着的王童生打断“大人,大人,旁边跪着的李大花是家里的逃奴,本来不想追究了,谁知道她还跑到衙门来,真是不知死活,求大人让小的把这逃奴带回,小的定会好好的管束。”
李大花哭着拉扯王童生,王童生不耐烦的闪躲,最后拍开她的手。“别闹,一个逃奴不知死活!”
李大花气急,指着他大骂“王海你狼心狗肺,你为了这个贱人和这个野种,你就怎么欺负我!我可是你的原配,一直做豆腐养家,你就这么说我?”
王童生气的一把推开她,不管摔倒在地上的她,从怀里拿出一张卖身契,对着张大人谄媚的笑着“大人,大人您看看,这就是她的卖身契,上面还有她的手印呢!这总不是假的吧!您可以对她的手印!”说完得意的望着,被推倒在地上的李大花。
嫣嫣静静的望着下面的闹剧,接过柳伍递来的卖身契,眼尖看到没有李大花的签字,这才递给一旁的衙役。
张主事看王妃冷着脸,接过衙役递来的卖身契,冷硬的说道“这确实是卖身契,上面有手印,李大花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李大花不敢置信的说道“大人,大人,我是他的发妻,我根本就没有签过卖身契,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求您明查,我没有签过卖身契!这一定是假的。”
王童生笑着说道“你就是家里一个疯了的老婆子,你跑了还敢来告我,我自然要把你绑回去。”说着就要拉扯李大花。
李大花奋力挣扎也挣脱不开,哭的伤心欲绝“王妃,王妃求您救我,求您!”
嫣嫣开口说道“停下,这是是公堂,启容你们放肆!”
王童生这才不甘的收回手,恶狠狠的望着李大花,像是看着仇人一般。
嫣嫣冷冷的开口,盯着王童生“这卖身契形制不对,虽说有手印,但是却没有李大花的签名,不能认定就是她的卖身契,你不能带走她。”
话落王童生明显心虚了几分!看着王妃的冷脸,低着头不敢多说,只是看着李大花的眼神不善。
外室刘娟儿拉扯着王童生“爷,您收敛些,把人拉回去再说,大人在上面坐着呢!”
儿子王立文也扯了扯爹爹的衣裳“爹!”
王童生这才不甘的收回视线。
李大花见王妃没有向着王童生,这才放松下来,对着王妃猛地磕头“王妃,我嫁给他十几年,一直在卖豆腐养家,他却在外面养外室!还把外室的孩子野种,当干儿子认回来让我伺候!现在更是把外室接回来,让我伺候,我要告他。”
王童生气急破口大骂,眼里的嫌弃一览无余“你算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娶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立文本来就是我儿子,你怎么好意思说他是野种!你个老疯子,你凭什么说我儿子?臭不要脸!”
李大花愤愤的说道“我们当时成婚,村里都来喝了喜酒的,你想不认也不行!村里那么多人,不可能都向着你!”
王童生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神情“你问问旁边的族长他啊!看看他会不会帮你!”也不看看你什么鬼样子!
李大花一脸恳求的望着族长“族长您帮我说说话啊!当时我们成婚的时候,可是您证婚的,您可不能不帮我啊!王童生他养外室,还想要我做牛做马,族长我不甘心不愿意,求您给我一个公道!”
王族长看着李大花眼里有些许愧疚,转眼看着旁边的王童生,村里唯一的读书人,闭着眼睛说道“没有,哪有这回事?我老是老,你们成没成婚我还是记得的!你一个奴婢不要胡言乱语!”
李大花气急“要是没有成婚,他王童生怎么会一直住在我家,一直靠我挣钱养活,我挣钱凭什么给他!我是奴婢?他又是什么玩意?”
王族长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说道“我哪里知道?还不是你死皮赖脸的给他花银子,毕竟长的好看。”
李大花气的捂着心口,说不出一句话来。
王童生一脸的得意“你就是家里的一个奴才,还想着当主子,真是不害臊!乖乖跟着我回去!”
李大花在身上摸了一遍,像是在找什么,找不到崩溃的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没有,不可能,怎么会没有呢!不应该啊!不该啊!”
王童生嘴角微勾,小声说道“婚书早就被我烧了!你怎么可能找到!”
李大花闻言崩溃的坐在地上,一脸的绝望,恨毒的望着王童生,眼里的恨意化为实质,猛地拔下头上的剑簪,朝着眼前的人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