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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一伙共四十余人,被呼雷豹一声怒吼,悉数落马,摔了个半死不活,只有一个袁朗,拼死命杀出重围,其余众人,少数被杀,大部分都被活捉。

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却是宋江派遣大将秦明,黄信前来,护送王庆,

秦明远远看到这边厢,众多官军聚在一处,不禁心中一沉,急忙不断催马,向着这边加速疾驰。

眼看敌军杀来,魏容提起陌刀,猛地一声怒吼!

“诸位,风紧,扯呼!”

于是在魏容带领下,五百乡兵押着刚刚抓到的贼人,化整为零,如蚂蚁搬家般,纷纷遁入山林。

待到秦明杀到近前,只剩满地瘫痪,屎尿齐流的战马,以及十余具贼人尸首,至于王庆等人,则是不见踪影。

秦明见状,气得暴跳如雷,待要追赶,却又牢记逢林莫入的铁律,不敢轻易上前,想了想,只得派遣黄信,快马加鞭,去通知宋江。

没多久,大惊失色的宋江,吴用等人,率领大批兵马,也赶到了现场,见此情景,皆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宋江捶胸顿足,懊恼不已,“早知如此,当时应多派兵马,护送王庆贤弟!”

吴用也是眼冒金星,脑瓜懵懵的,

他自认神机妙算,把种师道,刘光世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好容易救出王庆,居然又被人劫了去。

“何人如此大胆,敢坏我们梁山军的好事!”宋江怒道,“吾不杀此人,难解心头之恨!”

“此人,吾必杀之!”

秦明禀道:“末将来迟一步,当时只见一伙官军,大约四五百人,远远看见末将,便纷纷遁入林中,末将担心敌军另有埋伏,故此不敢追赶。”

宋江冷哼一声,“逢林莫入?这分明是敌将的虚张声势之计!我军有七千之数,难道还怕区区四五百人?”

“传我命令,全军立即进山,搜索敌军,斩杀敌将者,赏银千两!”

“哥哥且慢!”

吴用急忙拉住宋江,伸手指了指瘫在地上,屁滚尿流的战马,“公明哥哥,若我所料不差,此事定是朝廷得力鹰犬,东海知县魏容所为!”

魏容?

宋江不禁一怔,

怎么感觉哪里都有他!

有种阴魂不散的赶脚!

自己千里迢迢,跑到淮西,居然也能遇见魏容?

宋江看着信誓旦旦的吴用,心生怀疑,暗想是不是足智多谋的军师,多次败于魏容手下,有了心结,以至于现在看谁都像是魏容?

吴用见宋江不信,只得开口解释,“我与晁天王,在阳谷县,购买战马时,曾与魏容有一面之缘,

当时魏容买了匹貌不惊人的黄色瘦马,后来小弟才知道,那匹貌似普通的黄色瘦马,乃是大名鼎鼎的宝马名驹,呼雷豹的后裔!”

呼雷豹?

宋江吃了一惊,顿时就反应过来,指着瘫倒一地的战马,讶然开口,

“贤弟的意思是,这些战马,都是被呼雷豹所伤?”

吴用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来人必是魏容无疑!”

这时突然有一人,大声暴喝,“陛下被贼人所擒,危急万分,还请宋头领,速速下令追赶,救回陛下!”

众人定睛看去,此人正是王庆麾下大将,之前留下断后的猛将縻貹!

宋江一滞,迟疑了下,方才开口,“縻貹将军休要焦躁,兵法云,逢林莫入,敌将奸诈万分,我等万万不可大意。”

縻貹一愣,

他之前从未与魏容交手过,不晓得此人厉害,此刻见宋江说话前后矛盾,之前说什么逢林莫入是敌军虚张声势之计,必杀敌将,

现在又变成了逢林莫入,小心敌军另有诡计。

正待争辩几句,吴用眼珠一转,急忙上前,一把拉住縻貹,

“縻将军,你武艺比袁朗,酆泰如何?”

縻貹皱了皱眉,“末将与酆泰伯仲之间,武艺却是不如袁朗。”

吴用语重心长地劝说:“只是瞬息之间,敌将就能把袁朗,酆泰两名将军抓走 ,縻将军,你若是贸然入林,只怕也会重蹈他二人覆辙啊。”

縻貹听了,顿时惊醒,回过神来,只觉得心中悲凉,

遥想当初,陛下刚刚建国时,何等的威风,气派,军师李助,都督杜壆,袁朗,酆泰等将,将星闪烁,济济一堂,欢声笑语,金碧辉煌!

没想到事到如今,陛下等人,悉数被官军抓走,却只剩下,自己孤身一人,独念天地之悠悠!

吴用对宋江使了个眼色,而后继续和颜悦色地,对縻貹说道:

“縻将军,我主宋公明,礼贤下士,宽厚仁慈,名声远扬,将军若是没有去处,不如,就来我们梁山吧。”

縻貹看了看吴用,又看了眼宋江,

宋江急忙上前,态度谦卑,拱手说道:“小可何德何能,敢以将军为下属,只是梁山八百里水泊,宛若天堑,固若金汤,将军若是不弃,可暂去梁山容身,将来若是有王兄弟的消息,将军尽管自去投奔,小可绝不阻拦。”

縻貹想了想,只得长叹一口气,把手中大斧,扔在地上,扑通一声,便对着宋江,拜倒在地,

“早听说兄长仁义宽厚,义气过人,兄长若不弃,末将愿随鞍镫,效犬马之劳。”

宋江见状大喜,急忙上前,把縻貹扶起,又安慰了两句。

他也不敢久留,担心老种相公会派援军过来,助战刘光世,于是急忙号令手下,匆忙撤军,赶去预定地点,准备和晁盖汇合。

……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翟进统率四千精兵,急忙赶到安丰城北门,正撞见在此地驻守的刘光世,

翟进急忙发问,“老种相公命本将前来助你,王庆呢?”

刘光世垂头丧气,随手一指远处的山丘,

“梁山贼人实在太过勇猛,悍不畏死,城中贼军为了活命,也是亡命突围,本将兵微将寡,一时没能拦住他们。”

翟进听了,顿时哎呀一声,懊恼不已。

这时刘光世指着门户大开的北门,说道:“本将已命令部将张俊,进城搜索贼将下落,或许王庆还在城中潜藏,也未可知。”

翟进听了,虽然感觉希望渺茫,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辞别了刘光世,亲自进城,搜查王庆去了。

刘光世正在这里蹉叹不已,眼角余光处,突然看到一彪兵马,从远处山丘后,绕了过来,顿时大惊!

暗想莫非是梁山贼军,杀了个回马枪?

急忙翻身上马,提起长枪,正待喊人上前厮杀,定睛一看,却看到来人的旗号,

黑色大旗,于风中烈烈飘扬,血红的‘魏’字,不断招展,摄人心魄。

刘光世顿时一惊,

是魏容?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