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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别打了!”王寅喊了一声。

邓元觉,刘赟两人,纷纷虚晃一枪,跳了回去。

武松,王横看魏容脸色,也没有追击。

王寅上前,对魏容拱了拱手,

“云腾,你我当初虽是偶遇,却一见如故,引为知己,你就不能看在之前的情分上,化干戈为玉帛?”

魏容冷冷一笑,“王寅,你的意思,是打算投靠本官了?”

“这……”王寅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多谢大人招揽,但王寅已有主公,身不由己。”

“不瞒大人,藏在这里的钱,虽然是王俊用计诈骗得来,但平心而论,海州这里,缙绅地主,多是为富不仁之辈,这笔钱,乃是不义之财。”

“在下想要厚颜跟大人打个商量,此地藏银一共十二万贯,不如你我五五开,一人一半如何?”

“若大人不肯,在下只好把这笔钱的下落,在海州公开,到时这笔钱,也到不了大人手中,而只会退给那些无良缙绅。”

“这……”魏容怔了一怔,

王寅带来的这些人,虽然武力不低,但毕竟人数太少,只要他马上叫人去搬救兵,这伙人最终只能败退而逃,他们来不及运输这批银钱的。

但王寅说的也没错,这笔钱,不能公开,正如他所说,这笔钱是不义之财,而自己也正是用钱的时候,几万贯钱,能发挥很多作用。

沉吟了下,魏容点了点头,

“王寅,你我好友一场,我答应你便是,不过本官要六四分成,我六,你四。”

“这,也罢。”

王寅同意下来。

于是魏容命石秀带人,陪同王寅去运送银钱。

没多久,一辆辆载着金银和铜钱的太平车,就从王寅家中驶出,向着南面而去。

刘赟提着长枪,带着一些手下,沿途护送。

邓元觉上前见礼,两人在秦家村,曾经共同战斗过,今日相见,谈得倒也热络。

只有江氏很尴尬,夹在魏容和王寅中间,进退两难。

王寅看了眼江氏,脸上带着一丝决然,向魏容使了个眼色,

两人来到旁边,

王寅道:“大人,江氏与在下,乃是指腹为婚,新婚不过半年,但在下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不忍心连累她,一直也没有跟她同房,

今日一别,在下生死难料,

若大人还记得当初的几分情分,还请大人,替我照顾好江氏。”

“这……”

魏容斟酌了一下,

暗想王寅准备跟着方腊造反,是掉脑袋的干活,收益大风险也大,难怪他要托妻给自己。

他确实跟王寅,很谈得来,并且王寅这人,文武双全,魏容很想招揽他,方腊将来起事,注定要失败的,

方腊军再强,也强不过在边疆跟西夏人血战十几年的,大宋最精锐的西军。

现在结个善缘,将来就可以很方便地,再度招揽王寅。

于是魏容答应下来,

“可以,王兄既有所托,本官怎会不依,王兄放心,本官会照顾好你妻子的。”

王寅恋恋不舍地看了江氏一眼,狠下心肠,转身跟手下去地窖盘点银钱去了。

一个时辰后,三四十台太平车,装得满满登登,外面伪装成货物,里面都是沉重的铜钱。

王寅,邓元觉纷纷上前,跟魏容告辞,飘然离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魏容心中,升起一股紧迫感。

方腊即将造反,到时会席卷整个江南,在历史上,方腊造反,逼得宋朝不得不将最精锐的西军,派去剿匪,由于长期征战,四处跋涉,士卒疲惫,这也给将来北宋征伐辽国失败,埋下了伏笔。

自己这边,也要尽快积蓄力量,强大起来,准备迎接乱世。

魏容命石秀尽快调遣人手,把剩下的钱,运去安全的地方,至于江氏这位朋友妻,魏容准备把她带回县衙。

一来方便保护照顾,

二来江氏是个数理化小天才,将来有用。

在回去的路上,魏容给江氏买了些纸笔,方便她更高效地学习。

刚带人从店里出来,便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喝骂声。

魏容定睛看去,只见一个衣着破旧的儒生,正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从店铺里打了出来,

儒生被人踹倒在地,紧接着就被人好一阵拳打脚踢,

一边打一边骂,

“我们王家的店,你也敢偷!”

“简直是狗胆包天!”

这儒生一边护住头,一边还开口争辩,

“窃……,窃书不算偷!”

“给我狠狠地打!”这时从店里又走出一人,正是东海王家少主,王天纵。

只见他目光冰冷,望着那儒生,如同看着个死人般,

“我家的东西,你也敢偷?给我往死了打!”

“我看谁还敢偷我们王家的东西!”

“且慢!”

眼看那些小二,提着铁棒,朴刀就要上前,魏容赶紧喊了一声,

再不制止,这儒生非死即伤。

魏容带人走了过去,看着倒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儒生,不由得气往上撞,

“偷几本书,就把人往死了打,王大少,你真是好威风啊。”

王天纵冷冷地看着魏容,

之前魏容接连拿下于祥,刘庆国,把王天纵给吓坏了,好长一段时间不敢露面,

不过最近京师传来消息,皇城司虽然权力大,但也深受百官忌惮,已经有御史上书,指责皇城司越俎代庖,迫害官员。

宋徽宗已经下令,皇城司不得轻易出京。

也就是说,魏容之前干掉于祥的杀手锏,不能再用了。

看着魏容,王天纵恨得牙痒痒的,不过他也知道,此人既然出面,今日他想恃强凌弱,打死这个偷书人,已经不可能。

王天纵冷冷一笑,“魏大人果然爱民如子,连小偷都如此爱护,您的意思,是要鼓励偷书么?”

魏容暗骂小贼阴险,居然给自己扣帽子,

“偷书自然要受到惩罚,但罪不至死,你们王家已经把人打伤了,还想如何?此事就此作罢!”

王天纵悻悻地,转身离去。

魏容命人把儒生扶了起来,带到旁边茶馆询问。

“你这人,也读圣贤书,为何要自甘堕落,做偷盗这种事?”魏容责问道。

这儒生满脸惭愧,低头说道:“小人自幼饱读诗书,奈何屡试不第,却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挑,迫于生计,无奈行此不义之举,请大人责罚。”

魏容听了,心中也有些感慨,

想了想,便让此人留下姓名住址,又呵斥了他一番,这才放他离去。

“大人。”旁边有个人走了过来,

魏容定睛看去,正是沈康,

“大人,像刚才这样的人,在咱们东海,至少也有百八十人,都是屡试不第,却又没什么生计,日子过得很是穷苦。”

“刚才那人,虽然不对,但也情有可原。”

魏容叹了口气,起身离去,

不忘吩咐沈康,“去告诉赵主簿,钱庄的事,暂时不用处理了,那伙贼人,已经携款潜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