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王在此!”
“降者不杀!”
四周二十万骑兵,将义军团团围住,弓弩对准了这些义军:“荣王在此,降者不杀!”
“荣王在此,降者不杀!”
山呼海啸一般的呼啸声,夹杂着浓郁的杀机,这群杀红了眼的骑兵,此时杀机弥漫,要不是荣王劝降,骑兵冲锋,这百万义军必然死伤无数!
最终被屠戮殆尽。
在纵横天下的兵马面前,什么杀孽根本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获得多少首级,得到多少军功!
“荣王在此,降者不杀!”
城墙上,京营士兵,一个个涨红了脸,嘶声力竭的喊着:“荣王在此,降者不杀!”
你们不是不要命的攻城?
你们继续!
面对荣王,看你们有多大能耐!
不降?
你们都要死!
后面赶来的三十万步兵,还有一段距离才能到达,听到呼喊声,也跟着呐喊:“荣王在此,降者不杀!”
大军前行,掀起阵阵沙尘,遮天蔽日。
这一声声呼喊声,呐喊声,冲散了天上的云彩,阳光普照大地。
“咣铛...”
百万义军中,有人几乎是下意识的,满是惊恐的手中兵器滑落。他本来想要捡起来的时候,眼珠子一转,顺势跪在了地上。
“哗哗...”
有一个人选择投降,就会有第二个。
百万义军,丢掉手中兵器,跪地乞降。
“大王威武!”
城墙上,京营士兵脸红脖子粗的大喊:“大王威武!”
“大王威武!”
城外,一百五十多万大军呼喊,声震四野,传遍数里。
城内的百姓,本来在义军攻城的时候,已经躲在家里,这段时间,继续之前因为鬼戎南下,还未完成的地窖挖掘。
说得好听一点,义军是义之所在的军队,他们本是活不下去,才跟着造反的百姓。但是谁都知道,义军自从成势之后,每到一处,其实都在抢掠。
军纪涣散,根本无法约束。
人性本恶,只因有了约束,有了律法,有了畏惧才老实。
当义军聚成势,那不是兵,那是匪!
这群本来生死线上挣扎的人,会化身最恶的魔!
如果义军冲入神京城,不知道多少人被抢,多少人被杀,多少房屋被烧,多少女子被玷污...
在城东的百姓,正在挖着地窖,就听到四周欢呼声,顿时一个个竖起耳朵:“什么声音?”
有他的家人回答:“似乎是呼喊荣王在此,降者不杀!”
“不对!”
又有人说道:“似乎在喊,大王威武!”
“荣王来了!”
“走,咱们去看看,打听一下!”
一家之主的中年,放下手中的铁铲:“要是荣王来了,我们就不需要挖地窖。”
荣王...
再一次解救了神京城百姓!
在城东,一个小院子里,这院子就在一个小胡同中,很不起眼,但是住着贾政、贾史氏、贾元春三人。
这里距离城门并不远,距离城墙也很近。
这里就是暗卫为他们安排的住处,本来就是防止被发现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逃走。
所以,在这里,厮杀声一直都是清晰可闻。
战火之下,无人能够幸免!
所以,当义军攻城的时候,贾政等人都很担心。一旦城破,到时候他们能够不受波及?
安然无恙?
在这种煎熬中,义军攻破城门的消息,让贾政坐立难安。
但是,没过去多久,他们就听到:“荣王在此,降者不杀!”
随后就是铺天盖地,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大王威武!”
“荣王!”
贾史氏精神一振:“珞儿前来勤王!”
珞儿...
这是下意识的喊出来的。
这个孙子,贾史氏内心极为复杂。
这本是她忽略的,不在乎的孙子。
却也是最有出息的孙子。
如今,荣王所到之处,管他叛军、义军、鬼戎、金国...无不败于其手,最后覆亡的覆亡,投降的投降。
贾政脸上本来有些喜悦,听到贾史氏这句话,顿时脸上笑容消失,内心满是忧虑。
勤王?
本来就是因为珞儿功劳太高,,才会被泰和帝所忌惮。
现在珞儿有了再造乾坤之功...那么与泰和帝之间,怕是...有了再也难以调和的根本矛盾。
泰和帝想要执掌君权,想要大权独揽,必然不希望朝中出现荣王这类存在。
君臣难以和睦。
那么必要分出一个高低胜负。
到时候,还不知道谁生谁死!
贾元春也懂这个...她的内心极为复杂。
皇宫那就是一个见不得人的去处,在那里犹如囚笼,泰和帝并不喜欢她,她也并不受宠,泰和帝只宠着玉妃。
对于皇宫,贾元春是渴望逃离,对于皇帝,贾元春没有什么感情。
只是,现在出了皇宫...
整个人浑浑噩噩。
皇宫,要不是荣王,还是顾念亲情,处处为她做主,她怕是早已经在宫斗之中,现在化作了枯骨。
然而,出嫁从夫,深入骨髓的礼法影响,她毕竟是泰和帝的妃子。
但是,荣王也是她的弟弟!
弟弟亲近?
还是丈夫亲近?
这段时间,贾元春想了很多,越想越是茫然。
身为姐姐,她从未尽到一个姐姐的职责。
泰和帝身为皇帝,百姓组成义军攻打到了神京城下,城门被攻破。
泰和帝身为帝王,兵马为荣王欢呼。
民心尽失。
军心尽失。
“大王威武!”
贾珞也没有想到,京营的兵马,会为他欢呼。
这些京营的兵马,还以为他是来勤王的?
还不知道,他与皇帝之间,只能效忠一个?
还不知道,他与皇帝之间,就算是贾珞不计较一切,泰和帝也已经容不下他这个荣王。
成时此时脸色凝重且复杂。
这个时候大正兵马,京营兵卒为荣王欢呼,就已经说明,皇帝陛下已经失去民心的同时,也失去了兵马拥护。
大正,完了!
“末将龙虎将军、上护军、静亭侯,京营都督成时拜见大王。”
但是,这个时候成时带着亲兵守在城门,扼守入城之门:“请荣王回兵军营,听陛下旨意进城。”
成时。
贾珞看向这个年近知命之年,这位泰和帝最为倚重,当初拥护泰和帝从一个边王,八百兵马宫变成功,有着从龙之功的将军,眸光闪烁。
忠臣纵然迂腐,纵然榆木疙瘩,纵然是非不分,纵然无比固执,但是这一份赤胆忠心,是任何一个上位者都要尊敬的一类人。
贾珞也喜欢这种忠臣。
“滚!”
然而,成时话音刚落,齐昭翻身下马,来到贾珞面前,死死凝视着成时:“狗东西,如今大王乃是天下兵马大都督,天下兵马任由大都督调遣,你为大都督麾下将军,岂敢以下犯上?”
“好狗胆!”
钱刚双眼圆睁,布满血丝的双眼,犹如野兽一般凶残:“凭你也敢挡大都督入城?”
“滚开!”
贾芸一脚将成时踹开。
“大都督!”
成时爬起来,脸色铁青的看着贾珞:“这里是神京城,天子脚下,这里是皇城所在,大都督就算是可以节制天下兵马,却也需要在这里下马,听从陛下旨意。”
“踏马的!”
齐昭一脚将成时踹翻,钱刚一个箭步跨过,抓住成时的衣襟:“竟敢不敬大都督,你这是触犯了大都督的军法,这是死罪!”
“噌...”
看到成时被人欺辱,成时的亲兵足有数十,齐齐拔刀。
“杀!”
贾武手中大刀一挥,取了几个成时亲兵的首级。
一群兵卒一拥而上,将成时亲兵砍杀殆尽:“大都督面前,也敢拔刀,尔等要造反耶!”
“造反?”
是谁在造反?
“踏马的,你还不服!?”
造反又如何?
他李世做得皇帝,我家大王做不得?
钱刚左右开弓,拳打脚踢,成时不一会儿鼻青脸肿,一闪破烂。
“住手!”
贾珞低喝一声,钱刚收住打出去的拳头。大王之令,就算是咬到嘴里的肉,也要吐出来!
钱刚气哼哼的将成时仍在地上。
“成将军。”
贾珞俯视着成时:“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也知道孤的处境。不是孤背叛了大正,孤南征北战,曾经九死一生,但是陛下却处处对孤设防,防备着孤...如果不是孤装伤南下,怕是早已经被陛下所害...”
装伤?
成时内心苦涩。
这一个装伤,让陛下放虎归山,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身为人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末将身为大正将军,这一生唯一的结局,就是为国战死!”
“唉...”
看着衣衫破碎,浑身血迹,不知道是不是没有来得及,成时并没有穿上盔甲,应该是义军攻城之时,成时没有来得及披挂。
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成时的身上:“将军是将军,孤是孤...与你不同。因为将军一人死,只是一条命。而孤要是死了,就是太多人受到牵连。”
成时沉默。
贾珞说的是事实,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他不是荣王,不知道荣王处境与想法。
他只是成时,所以他要做自己的事情,他是大正之臣,陛下之臣。
“大王。”
这个时候钱刚拿着一件衣服而来:“天有些凉,披上衣裳。”
贾珞没有在意,看着沉默的成时,刚要说话,就感觉不对劲。
这一低头,顿时脸色有些惊诧。
六月天,天有多凉?
好吧,部将关心,披上衣裳就披上吧。
但是这是什么衣服?
这是十二章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