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你的消息准确吗?都已经三天了。”
半山坡上,一片嶙峋的石头后面,竟然藏着个灰白色帐篷,帐篷外罩了一层防蚊虫的纱帐,里头蓄电池、电风扇、炉灶之类的生活用品齐全,桑喆呈大字型躺在里头,一副无聊的样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来露营。
外头,陈夏倚靠在石头上,抬头看了看毒辣的日头,现在已经十一月下旬了,仍然是四十度的高温,这种天气里头在外待三天,确实很够呛。
“要不你再去空间里避避?”陈夏感觉挺抱歉。
毕竟,“连望这几天就会亲自开车上山”这个消息,是他得到的。
他们也是因此,才决定在半路埋伏,干掉他。
为此,二人还特地把两辆车——桑喆后来真的在基地买下了一辆货车——开过了十区,找地方收入了空间,徒步回来找合适的埋伏地点,过程真的是相当麻烦。
桑喆已经去空间好几次了,但都不敢久待,生怕错过了连望的车。
“不进去了,我有预感,应该快了。”
“现在是刚过中午,再等几个小时,如果再不来,我就偷偷去基地动手。”
“你得了,三天都等来了,还差一两天的吗?再等等吧。基地动手风险太大,咱俩跟他有仇的事儿太好查了,他在基地出事第一个怀疑到咱们身上。咱当时不就是想伪装成意外才这么费劲的么。”
桑喆知道陈夏是过意不去,拿了瓶冰可乐给他:“别让我安慰你啊,提起精神来。”
“抱歉,谢谢,我现在也是脱离工作太久,都生疏了……”陈夏笑着接过可乐,一口下去,浑身舒爽,“没想到这时候还能喝到这个。”
“……”桑喆听到陈夏提到“工作”,果断地没有接话。
桑喆在帐篷里头躺着,陈夏则拿着望远镜在外头看,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就在桑喆以为今天仍然不会有结果的时候——
“来了!”
桑喆一个鲤鱼打挺从帐篷里钻出来,伸手朝帐篷一摸,将帐篷连带里头东西一起收入了空间,也趴过去问:“哪里哪里?”
陈夏将望远镜朝桑喆递了一下:“看到了吗?”
“咦,能看到是那家伙吗?好小啊,我看不清。”
陈夏一边用望远镜观察,一边握住猎枪准备着:“刚从前车窗看到了一眼开车的人,是他没错,副驾驶没人,别的就无法确认了,侧面车窗都装了防晒网,影响视线。”
“是他就行。”桑喆深呼吸两下,“你提醒我时机,我怕掌握不好。”
“行。”
一阵闷热的寂静过后——
“现在!”
桑喆的手抓紧身侧的石头,突然,大大小小的石头远远近近地出现在桑喆前方,大到两人高的,小到篮球大小的碎石,汹涌地朝山下公路滚落下去。
此时车已经进入到肉眼观察区域,桑喆根据下头那辆车的位置,又调整方向往下放了几块。
石头的滚落带动了这一片的山体,经过暴雨浇灌了三年,又被暴晒了半年多的石块原本就很容易松动,这下真成了山体滑坡,不多时下头就一片尘土飞扬,什么都看不见了。
“怎么样?”桑喆谨慎地趴了下来,扭头问陈夏。
陈夏也趴下了些,用望远镜仔细看着:“好像砸中了。”
“咦!”桑喆挺起身子探头。
一阵风吹来,陈夏将桑喆的脑袋按下去,自己也伏了下去。
视线逐渐清晰,桑喆慢慢抬头,看到下头的车被撞到了崖边,正好被一个巨石压住。
巨石位置有些靠外,偏副驾驶和中后方,但整辆车都被压扁了,玻璃也都碎了一地,怎么看都不像能活人的样子。
“你看。”陈夏将望远镜递了过来。
桑喆纳闷地接过来看,一下子明白了陈夏让她看什么——碎掉的玻璃窗旁,有血从里头流了出来!
“!”桑喆激动地看向陈夏。
陈夏点头:“咱们撤吧。”
这种情况,怎么想也活不下来。
二人将生活了三天的地方清理了一下痕迹,偷偷摸摸从后头离开了。
他们走的是后山方向,要绕去桑喆家后头观景台那边,爬峭壁上去——这么一条路。
天色越来越晚,二人又得小心不留痕迹,后半夜才总算爬上了观景台。
不过虽然又累又热,但桑喆内心格外兴奋,一点儿顾不上累。
上了观景台,桑喆将两辆车从空间里放了出来,二人商量了一下,那辆货车谁家院子都进不去,便放在桑喆家后边,陈夏改装的那辆仍然让他开回去,就此终于各自回家。
桑喆买来的大部分货物,也仍然在货车里搁着,明天待问问何洋他们谁要,能分就都分一分。
黑珍珠也可以从空间放出来了。
洗漱过后,天已经蒙蒙亮了,桑喆赶紧蒙头浅睡了一下,次日一早,生物钟还是把人催醒了,虽然还困得不行,但桑喆没敢继续睡。
何洋有她家钥匙,领着给她浇水的任务,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直接来了,她还是直接起床去和人打招呼去。
看到二人直接来敲门,何洋他们都吓了一跳。
何洋、谢岩归还了钥匙,缠着桑喆问基地怎么样,竟然让他们在基地逗留了一个月。要不是张可为那边的小弟偶尔会传个信,何洋他们都要下山去找了。
基地怎么样,确实有些八卦可说,比如算计林洛那里,姜欣也许会想听,但最有意思的部分都不太合法合规,桑喆便一笔带过了。
比起这些——
“我在基地买了土豆,试着种呢,你们之前要走的新品种,现在怎么样了?”
之前那批张可为带来的种子,除了谢岩和魏老师夫妇,其他人都要了些种子去种。
闻言,何洋和姜欣他们对视了一眼,面露苦涩。
看到他们这样,桑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种活?”
何洋苦笑:“倒是活着呢。不过以我之前种土豆的经验,不太乐观。”
种土豆不是成活就行的,得结土豆才行,而且结一堆花生似的小干巴土豆也没意义,得个大能吃才行。
桑喆有点吃惊,她以为问题会出在留种那一步,没想到半截就出了问题。
“知道什么原因吗?”
何洋叹气:“多半是水的问题吧……你还不知道呢?咱们河道断流了。我们现在能用的,只有院子里存的那些死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