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县的情况，比桑喆想象中还要凄惨几分。
街道的淤泥和垃圾清理得就非常不彻底，大多是附近居民在官方工作人员带领下大面上做做，做到刚刚能通行的程度。
偶尔能看到有人影在淤泥中、在隔壁破损的商店里翻找着什么。
陈夏开着车，偶尔轮胎陷入淤泥，速度刚一慢下来，周遭原本死气沉沉的难民，便瞬间化作饿狼，朝这边扑上来。
陈夏不得已倒车离开街道，拐到好走的地方去：“咱直接去郊区找工厂作坊？”
“行。”
这么一会儿，桑喆也挺疲惫的，这种地方估计也挖不出宝，还不如直接去德安市区。
“车开到那上边去吧！那边没淤泥，咱们直接走过去。”到了郊外厂区，桑喆指着一处跟陈夏说道。
将车停好，二人换上雨鞋，下了车，桑喆便将车收入了空间里。
陈夏拿着望远镜往周遭看：“看上去没什么车辙脚印。”
“这边目标还挺大，估计在雨灾期间就被人过来翻找过多少遍了。”桑喆道。
不过好在二人也不是冲着那些明面上的东西来的，换句话说，有点钢板、砖块、混凝土什么的，桑喆都会很知足。
二人往厂区那边走着，偶尔到了淤泥区，踩破了上头被晒干的那层，便陷入缠脚的淤泥里，扒得脚重重的。
一个个厂区逛下来，桑喆往空间里放进来不少金属边角料，幸运了还有些完整的钢筋、玻璃之类。
物品上面全都裹着泥，臭烘烘的，桑喆也没条件清洁，便在空间2号院子腾出一个角落来堆这些，鉴于太污染空间，桑喆也不打算久放，打算到了德安市区避难所就卖了。
或者路上遇到“大有可为”的人也可以直接卖了。
而收到的那些完整清洁些的，桑喆就收到1号院子的西厢房里，那里本来就存放这些东西，现在还有些空间。
等这个房间塞满了，就放到2号院子新开辟出来的阁楼里。
“这个化工作坊……”二人在这里逛了很久。
这里虽然从内容上是个不正规的作坊，但场地意外地很大，光办公楼就好几层高。
而且因为门窗结实，内部没怎么被污水污染，很多东西都能回收，像是金属置物架、密封桶之类的。
当然，设备类的东西已经轮不着他们捡漏了。
“你说，这个化工作坊是不是当初林哥他们的那个黑工厂啊。”桑喆忍不住问道。
当初那个蛮有本事的林哥，那个害得何洋无比悲惨的黑工厂老板——说起来，他的尸体一直在她空间里呢，被她裹得严严实实地丢在了某个房间角落。
陈夏点头：“我看也像。”
这也是为什么二人会在这里搜很久——因为林哥当初本事挺大，在信达大楼顶层贼窝里搞了个挺不错的仓库，被桑喆给收了。
他们想知道这里有没有遗留宝贝的可能。
然而，宝贝没找到，却发现一个疑似仓库的空间——空荡荡的、充满空置物架，还有厚重的防盗门窗。
当然，防盗门被人用钥匙打开了，甚至钥匙还留在了上头。
——林哥的团伙成员，有人用钥匙正大光明运走了这个空间里的所有东西。
桑喆二人达成了如此共识。
桑喆憋火：“好可惜。”
这个空间相当大，比信达大楼顶层那个阁楼还大好几倍。
如果这里之前真的是个存储物资的仓库，那他们真的和一笔财富擦身而过了。
如果桑喆知道搞走这些东西的人是连望和光文的人，想必就不止憋火那么简单了。
“算了，咱们当时行程计划全都很紧凑，哪有时机跑到郊外来找这个。”陈夏拍了拍桑喆肩膀安慰道，“不过……值得担心的是，拿走这些财物的人，如今到底何去何从呢。”
桑喆也担心这个。
如果是官方的人运走了还好，如果是盗贼同伙……
“嗨，不想了，走吧……对了，等我把置物架都收一收。”全都是金属，还挺干净呢。
从厂区出来，二人找了个合适的地方，桑喆把车放了出来：“去德安市区吧……对了，绕一下信达大楼那边，我想看看‘大有可为’的人在不在。”
如今离县的物资交易市场已经锐减了百分之九十，还剩下为数不多的市场之一就是信达大楼，下山前，张可为跟桑喆说过更新过的同伴碰头点，其中之一就是信达大楼那边。
这次有了心理准备，陈夏一路开车都很猛，压根不给路人反应的时间，飞溅的淤泥喷人家一身，惹来一路骂声。
但好歹平平安安到了信达大楼。
如今信达大楼也肉眼可见地破败了很多，高至十楼的污水淹没过的痕迹，下面所有的玻璃窗都是破裂的。
如今的市场区域在二三楼，由于市场需要的关系，周遭淤泥都清理得很干净。
而市场里，除了官方和光文的一些常规柜台之外，已经没什么难民私人摊位了，整体上又冷清又萧瑟。
桑喆这次没碰到熟人，但如愿看到了“大有可为”的员工。
跟对方晃了下名片，将小哥招到了室外一个胡同里，总算跟对方碰上了头。
“哎，原来你们就是萧山上的住户啊！我们都听说过小张总那边的事儿了，基地不好混吧！”
这小哥也是很符合桑喆对他家员工的刻板印象——机灵、充满活力。
“是呢，基地对你们这行管控很严，张总上下打点很辛苦。”桑喆客套着。
“我们听大张总说了，说基地是以后很重要的一个点，无论多难都得栖身下来，还得是小张总……”
“不说这些了，你这里能调货吗？我想要燃油。”
“能给你5桶，离县如今没什么生意，货不多。”
“也行啊，什么时候？”
“明天行吗？”
“行，我这里有些金属建材，你收吗，收的话用这个换。”桑喆掏出块钢板，“这种感觉的.”
“嘶……也行啊，你有多少？”
敲定了交易，桑喆看对方做着记录，便打听道：“现在你们这儿的交易，什么最抢手啊？”
“口罩、消毒液……不过最抢手的肯定还是药了，听说德安市区那边现在流感的特别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