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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饭后等了一会,潘家的两个小厮已经取了钱回来。小锦也将潘粲的意思对小娥和霞婶说了。一家人合计合计最后同意了潘粲的建议,接受了一千两的借银。
当潘粲说这是借给小娥、小锦的钱时,向二掌柜有些不解,低声问道:“潘公子,你不是说合作吗?怎么是借?”
潘粲笑了笑道:“借,是我对小娥、小锦的信任,合作,则是对我们潘家的背叛。”说完最后一个词,潘粲的脸色变得严肃。
向二掌柜却更加不懂了,若是这样,那潘粲何苦借钱给小娥、小锦呢?
不懂归不懂,向二掌柜也不能多问。办好一系列的事,买下珠子,立下借据,两人起身告辞。
“潘公子,向掌柜慢走。”陆家人相送。
潘粲笑着谢过他们的款待,然后首先上了车。上车后掀开车窗帘子,看了一眼小娥,迅速地又放下了。
向二掌柜跟着上了车,两人就此离去。
第一时间的,小娥、小锦便打算将钱还给胡山福。
根叔也不想欠那个胡山福人情,陪着小娥、小锦去了。
结果,还钱时也闹得不痛快,胡山福这人要这样要那样,虽然这颗珠子的三成没了,但是却要下一批珠子的分成,还说若是不肯,就不准他们在小水潭养珍珠,根叔气得发抖,小娥、小锦提醒他偷运潘家珍珠蚌的事。谁知他脖子一横,嚷着小娥、小锦没有证据,他们再这样说就要告他们诬告。小娥、小锦见此,明白他已经将所有证据都销毁了,而冯叔,自然也打死不会承认与胡山福有这勾当。虽然,最后彻查一定能查出点什么,比如胡山福将珍珠买卖的证据,可是毕竟,那会牵连到冯叔。小娥对冯叔有很深的感情。不希望牵扯出他来。
所以,胡山福越发猖狂,叫嚣着若是不肯给分成,他就让她们再也养不成珍珠。
根叔气得要和他理论,但却被小娥、小锦拦住了。
小娥道:“山福伯,你潭子又不是你们家的,凭啥你不准我们养?”
胡山福阴沉一笑:“我哥是村长,这河道因龟神显灵,多年没有成灾,现在你们擅自在水潭里养蚌子。惹恼了龟神。那会给整个村子带来在灾祸的。”
“呵呵。山福伯,我们珍珠都卖完了,整个村子不都好好的吗?你再那咒这个村子,可也是皱你们自己。”小锦道。
胡山福瞪了她一眼。也不和她多说,只是对根叔说道:“大根,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是不答应,明个这河道就又要开始禁渔,到时候,会有消息说是你们陆家养蚌子,取珍珠惹恼了龟神,龟神才再次下令不准再捕鱼的。我看你们怎么向村子里的渔民交代。”胡山福阴冷的笑容让根叔气得发抖,真想上去和他拼了。
小娥、小锦拉住他,对胡山福说道:“山福伯,你这样咄咄逼人,当心报应。”
胡山福嘿嘿冷笑。毫不理会。
最后,钱是还了,借据也毁了,但他们和胡山福的梁子却也结下了。
回到家,霞婶看着不住叹气的根叔和忧心忡忡的小娥,知道那胡山福又给使绊子了,问清事情后,也跟着担心起来:“根哥,这二胡子可是说到做到,他哥是村长,大伙儿都信他哩,要是他真得说我们破坏了风水,惹恼了龟神,那我们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啊。”
根叔看了霞婶一眼,长叹口气。
小娥安慰道:“娘,你别担心了,这事我们会想办法。”
霞婶有些难过地搂过小娥,说道:“是娘没用,都帮不了你们。村里你们这个年纪的闺女哪个不是乐呵呵地在家里头耍,哪需要为这些事心烦?”
小娥摸了摸霞婶渐渐红润起来的脸,娇声说道:“娘,说啥呢,谁说你没用了,要没你,我们家能这么干净舒服?”
霞婶勉强笑了笑道:“那还不是该做的事。”
“那我们赚钱也是该做的呀?”小娥说着,让霞婶去屋里休息,这事她不想让霞婶心烦。
凤槃见霞婶进屋了,走过去问小娥:“怎么样?你想到办法了吗?”
小娥摇摇头道:“没有。但我总觉得村长不似那种糊涂的人,他能因为他弟弟和我们结了梁子,就乱给我们扣帽子?”
凤槃还未说话,根叔抢先说道:“村长不似那样的人哩。他这人做事还算公正,要不然就凭他那个梦,修得那个桥,大伙儿也未必就会全选他当村长啊。”
“既然这样,我们还担心什么?”小锦是个乐天派。
“我只是担心二胡子那么了解他哥,铁定不会与他直说要害我们,怕是会使阴招。”这才是根叔真正担心的原因。
凤槃闻言,忽地皱起了眉。这胡山福会拿什么手段来对付他们呢?
担忧归担忧,日子还得过下去。潘粲的一千两银子没有要利息,没有限定年限,只是在字据上写道:东主高中之日在渭泾塘必经之牌坊下归还。
所以,这一千两银子是要等潘粲高中之后才归还的。小锦对此一直想不通,三番两次地问小娥,但是小娥都说不知道。不过,小锦知道,小娥是知道一些原因的。所以,在她第n次、锲而不舍的追问下,小娥终于同她说了一些理由。
“少爷这么做,是因为老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却对家里的这个营生不能安心脱手,不得不撑着管着这家业而忧心。”
“我不懂,姐,潘老爷要是身体吃不消,那潘少爷接管去管就行了啊,这和借我们银子有什么关系?”
小娥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呀,就是心急,你能听我把话说完了不?”
小锦呵呵笑了,拉着小娥道:“好,好,姐,你说。”
小娥抿唇笑了笑,继续说道:“潘老爷身子不好,到了这个年纪,家中只有潘少爷一个男丁,偌大的家业自然是想让他继承的。但是他曾经希望潘少爷能走仕途,士农工商,改变潘家的地位,所以在这件事情上他一直都是以让少爷读书为重,而没有刻意地培养他接管潘家的产业。到了后来,潘老爷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这家产的接管就成了他最大的心病。若是让少爷掌柜家业,那他就不能去考取功名,若是让他去考取功名,那这家业就无人继承。少爷当然知道老爷的这个心思,他心里是十分想考取功名的,所以他希望老爷能够放弃对珍珠产业的执迷,放手让他去京城一搏。”
小锦明白了,潘粲之所以高价买走那些散珠和那枚大珍珠,为得就是让他爹知道,现在不是他们潘家才能养出这样的珠子了,就是想让他爹放弃对潘家养珠技术的执着。而他借了那么些银子给他们,让他们养出规模,就是为了冲击潘家的珍珠产业,让他爹明白,经商远不如当官来得稳当。
“少爷这么做,内心一定很难过。他一向敬重老爷,现在却要他背叛老爷,他一定特别难受。”小娥道。
小锦低声说道:“是吗?”
小娥奇怪地抬头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小锦为何要质疑这一点。
小锦也说不出为什么,她只是觉得潘粲在这件事上,让她觉得此人心机很深,小小年纪做事便有如此心思,小锦心里头有种说不出的担心。
之后,小娥、小锦继续好生喂养着水潭子里剩下的蚌子。为了还钱,小娥当初开蚌开得早了,所以珍珠都偏小,而那颗大的,只能说她们运气好,那是一只多年的老蚌了。
剩下的这些,小娥决定再过了一两年再开。
三年该还的钱,两年就还了,这对他们来说也算是出乎意料的成绩了。
而扩大规模的事,小娥、小锦还在选地段。小娥不想和潘家一样挖潭养珠子,因为冯叔曾经告诉她,在天然河流里养得珠子,因为水流和水质的关系,质地比圈养的珠子好一些。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冯叔将一些河蚌偷运给外面,放在河里养的原因吧,这样养出的珍珠,质地可能更好。
“可是放在河里养殖,遇到涨水、干旱、冬夏温度过低过高,都可能会使蚌子活不成啊?”小锦虽然没养过,但理论上还是知道一些的。
“嗯,没错,所以河水养殖风险更大。”小娥承认这些弊端。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采取保守一点的养殖方法呢?”一向激进的小锦这时候倒显得冷静。
“我也想,但是我们一没有这么大块的地办养殖场,二没有更多的本钱饮水灌池,只有借助河水这天然的温床,我们才能最大程度的节省成本。”小娥道。
小锦想了想,这渭泾河似乎挺平和的,这两年也没见它发大水或闹干旱,养珍珠确实直接在河水里养殖好,毕竟这在古代,没有杀菌消毒设备,更没有供养设备,若是集中在一处养殖,出了问题,可是会全军覆没的。而河里不一样,河水有天然的净化功能,河蚌在它熟悉的环境里生活更能长久些。
两人商量好了,这事就定了,接下去便是找一段深浅、水流量都合适的河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