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锦弄清楚事情经过后,沈家娘子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和沈郎中一起走了出来。
“山福哥,这事恐怕有些误会。”沈家娘子赔笑道。
“误会?啥误会?这你家小子也承认摸了我家闺女,还能有啥误会?”胡山福怒道。
站在门口的依土忍不住叫道:“我没摸她,我只是给她上药。”
“上啥药?我家闺女压根没事,你就是想借上药占便宜。”胡山福道。
沈家娘子、沈郎中尴尬地瞅了瞅小娥、小锦还有依水,沈家娘子对小娥道:“小娥,你陪着小锦和依水到外面玩会吧。”
小娥答应,依水乖巧地跟着走了,但小锦不肯,小锦可不想依土受委屈。
“小锦,这是沈叔和桂兰婶的家事。我们还是出去吧。”小娥劝道。
小锦不答应,直接说道:“我才不信依土会故意占月牙儿的便宜,我得呆在这支持依土。”
依土感动地眼睛都红了。
“你个屁大点的孩子懂啥占便宜,一边呆着去。”胡山福看着小锦娇小的模样,却叉着腰在那说什么支持依土,不禁有些好笑。
“山福伯,我不懂啥叫占便宜,那和我一样大的依土咋就知道怎么占便宜呢?”小锦眨巴眨巴眼睛,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好奇地问道。
胡山福顿时怔住了。
小娥微微低头笑了笑,这小锦,把胡山福给绕进去了。
“一边呆着去。”胡山福不知道如何回答小锦,更不想与她纠缠。他今天到沈家,可是有打算的。原本他听了柳芽儿的叙述,不以为然,依土才多大,九岁大的孩子能干啥,不就是傻乎乎地以为月牙儿受伤,想给她伤药么?但是。后来听他婆娘喊了句,沈家仗着有靠山的话,忽然灵机一动,想到沈家可是苏州的大户,又和陈大人等大官交好,若是能和沈家攀亲带故,那可是稳钻不赔的好事。 想着想着,胡山福就导演了上门讨个说法这一出。虽然月牙儿大了依土几岁,但在乡下,女方大几岁没啥。那些待年媳很多不都比男方大吗?
小锦淡淡笑笑。倒没有继续争辩。乖乖地站在一边。
“我说沈郎中,这事你总的给个说法吧?”胡山福抬高下巴,逼视着沈郎中问道。
“山福,那你说怎么解决?”沈郎中问。他知道不管他说什么胡山福都不会满意的。只有让胡山福自己说,然后他们再应对才行。
胡山福瞅了瞅沈郎中和沈家娘子,慢慢坐下,等了一会才说道:“既然你家小子对月牙儿有点意思,小孩子家家的,虽然冲动了点,但是也没发生啥大事,我的意思,让月牙儿和依土把亲定了。等过个几年你家依土到了岁数,就成亲,这事就不算什么了。”
听到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小锦心里头冷笑,原来这胡山福在这里挖坑等着沈郎中呢。他是想借依土这事,将月牙儿嫁进沈家。攀上沈家的关系,他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好。也不顾自己女儿月牙儿到底配得上配不上依土。
“山福哥,你说要将月牙儿和依土定亲?”沈家娘子有些不可思议,“这不合适吧?月牙儿的年岁比依土大了不少吧?如此,不是耽误了月牙儿了吗?”沈家娘子气得发抖,但却还是强忍着气愤,尽可能地讲话说得好听点。
胡山福笑了笑道:“桂兰,老人们不是说女大有福吗?女大一,抱金鸡;女大二,银满罐;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福寿至;我家月牙儿比你家依土大四岁,不是刚好吗?”
沈家娘子气得捏紧了衣角,却又不好发作。
小锦看着沈家娘子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头有多气愤。从她平日里对依土、依水的培养,就知道她对这两个孩子有多重视,她肯定是想培养出两个孩子,将来以苏州沈家的地位娶或嫁上一个门当户对,条件相当的人,她怎么可能会同意胡山福将月牙儿嫁进沈家门的要求。
月牙儿先不说家势,就说长相,这也太像她父亲胡山福了。皮肤黑黑,眼睛小小,还有些浮肿,嘴唇很厚,鼻子扁扁,和她姐姐柳芽儿差得很远。这样的长相,首先就让沈家人接受不了吧?何况品行还不行,脾气暴躁,性子刻薄,这样的女子等于是外在美和内在美都没了。沈家怎么可能会同意。
“山福,这事不妥吧?我家依土虽然举止冒失,但绝不是你说得那样特地想……占……亲近月牙儿。他这个年纪懂啥啊?”沈郎中对胡山福说得那些个实在感到无语,一开始,他以为他就想借这事讹点钱,现在才知道,他的胃口很大,他是想讹依土这个人呢。
胡山福见沈郎中直接拒绝,故意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道:“沈郎中,我家月牙儿被你家小子看到了这羞死人的事,还被他摸了,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她这辈子还嫁得出去吗?若不是因为这样,我咋舍得我家闺女嫁个比她小那么多的小子。我家大闺女还没定亲呢?”
沈郎中心里头也那个气啊,这胡山福明明是想攀上他们家的关系,却还说得似乎多委屈似的。沈郎中平日里和善惯了,想他直接点破胡山福的阴谋,他做不出。
“依土,你很快就会有媳妇了。月牙儿以后可是沈家的大奶奶,山福伯可真有福气呀。”小锦见沈郎中拧紧了眉,在那想着拒绝的理由,便借着自己小孩子的身份做掩饰,把胡山福的目的给说了出来。
胡山福、沈郎中、沈家娘子都看了一眼小锦,沈郎中和沈家娘子眼里是赞赏,胡山福则是厌恶和震惊,不过他早已领教过了小娥、小锦的厉害,这两个丫头,不容小觑。
“那也是依土自己喜欢。”胡山福奸笑。
“我不喜欢。”依土实在是忍不住了,特别是小锦一说他就快有媳妇了,他立马吓坏了。
“不喜欢你缠着我家闺女干啥?”胡山福问。
依土委屈道:“我只是想给她看看哪受伤了?”
“哈哈哈,你可是乡里的小神医,你会不知道月牙儿咋了?你不就是想和月牙儿多套近乎吗?”胡山福说道。
依土还是有些稀里糊涂。问道:“山福伯,月牙儿到底咋了?我没想和她套近乎啊?平日里我和月牙儿都没啥话。”
小锦此时直想笑,依土竟然到现在还没想明白月牙儿的事,看来他的医术还没学到妇-科。不过想想,也正常,依土才多大,沈郎中自然不会把这个这么早教他。
“好了,这事我觉得只有把亲事定了,我家闺女的名声才不至于受损。沈郎中、桂兰,你们不能仗着自己家势。就欺负我们小家小户的吧?”胡山福逼迫道。他知道沈郎中一向好说话。他觉得只要紧逼。沈郎中终会就范的。
小锦上前拉了拉胡山福的袖子,仰起脸说道:“山福伯,如果你想让你家闺女做沈家大奶奶的话,那也得嫁柳芽儿姐呀。柳芽儿姐是你家长女,依土是沈家的长子,嫁柳芽儿姐才门当户对呀?”
胡山福愣了愣,这小锦,老在这打岔。
“小锦,你胡说啥?”柳芽儿不高兴了,冲着小锦喊了一句。
“柳芽儿姐,我说错了吗?你嫁给依土很合适啊,你比月牙儿姐好看多了。你也比月牙儿姐聪明。”小锦歪着脑袋道。
柳芽儿听了,竟不知说什么好。小锦摆明了是在挑拨离间,但她又说不出什么来。因为这确实是事实。
一直低着头哭泣的月牙儿,听了小锦这话,虽然没有像平日里那样爆发。但是心里头确实气愤至极。
“山福伯,你不能因为月牙儿姐比不上柳芽儿姐,就想着赶紧把月牙儿姐嫁了,我觉得柳芽儿姐更合适依土呢。”小锦继续挑起每个人心里头的火。
胡山福甩开小锦,怒道:“小丫头,在那吵吵啥,我家的事轮不上你管。”
小锦故作委屈地站到沈家娘子身边,说道:“婶,我也是为依土想。而且,我不觉得依土喜欢月牙儿姐呢?不然他为啥还去喊柳芽儿姐?柳芽儿姐来了,依土不就不能和月牙儿姐说话了吗?”
小锦的话点醒了沈家娘子,沈家娘子道:“山福哥,若是我家依土刻意想要亲近月牙儿,他为啥还去喊柳芽儿来,何况,我家依土小,不懂事,你家柳芽儿都是大姑娘了,难道也不懂事吗?这褂子是你家柳芽儿从我家依土那借去的吧?她是想给月牙儿遮羞呢,你家月牙儿身子不爽,还跑到外面去,这亏了是我家依土看见,去喊了柳芽儿,要是被其他大小子看见了,那还真是要坏了名声。”沈家娘子将球踢回了胡山福,暗指是他的月牙儿自己丢了脸,明明身上来了,还到处跑。
胡山福争辩道:“我家月牙儿多大,这第一次来,她懂啥?这不是在外面耍时遇上这事是个意外吗?”
沈家娘子笑笑:“山福伯,你家月牙儿比我家依土大了几岁,都不懂这事,我家依土是个男娃,又只有九岁,他懂啥?”
胡山福顿时噎住了。
“你家依土打小学医,懂得早不一定。”胡山福强词夺理。
“正是因为依土学了医,他才觉得月牙儿出血是受伤了,他要是知道月牙儿是那事,早就跑了。这事被谁遇上都是晦气。”沈家娘子见着胡山福越发说得没道理了,口气也变得不好听起来。
胡山福气鼓鼓地正欲耍赖,忽然,一直坐着的月牙儿,站起身叫道:“爹,你羞不羞,人家都不要我,你非得把我塞给人家。我不嫁,我才不嫁这屁大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