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福在京城混了这么久，还能不知道这块地有没有人买吗！
更何况要是被人买了，周惠就不会是那副诧异的表情，更不会拿给她们看。
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这地，是方建军私自留给了别人。
并且极有可能，还没签合同。
见秦福一副要揍人的架势，符婉连忙拉住他，而在她要碰到秦福衣袖的时候，旁边的白千舟眼疾手快，把秦福扯了回去。
这两人的身高差不多，虽说白千舟是个医生，但他在营地的训练也不是闹着玩的，手劲也是相当可以的。
“干嘛，你们还想……还想打人啊！”
方建军被吓得额头冒汗，但也还是梗着脖子不服输。
“不打人，我跟你讲理。”
符婉走上前去，捡起景山公园那块地的照片。
“方经理是吧，你说这块地已经卖出去了，那为什么它还会出现在小周那堆没卖出去的文件里？”
方建军眼睛滴溜转了一圈，“小周年纪小，办事多少有些疏忽。”
符婉点点头，周惠一脸委屈正要说什么，被符婉摆了摆手安抚。
“那我再问你，你说那地卖了，想必对方也已经交了定金签了合同。劳驾，把合同和定金条给我看看。”
“你说给你看就给你看，你以为你是谁啊！”
方建军半天憋出一句话，说话的声音也比刚才响了不少，仿佛是符婉无理取闹一般。
“我不是谁，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也不是什么京城子弟。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因为向往首都所以想买块地为国家做贡献。
现在都到了签合同交定金这一步，方经理却拒绝了我，那我是不是有理由可以相信这里头有黑幕？
如果有人慧眼识珠，比我更先一步发现这块地的价值，并且已经走了程序，好，那我二话不说按照先来后到的规矩认输。
但如果方领导给的证据说服不了我，那我就只能去政府有关部门问问，你这样的操作合不合规！”
“哦对了，秦大哥，这种事是哪里管来着，房建局，还是信访办？”
秦福当即就给出了答案，“先去房建局，房建局不行再去信访办。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他还就不信了，在这京城，居然还有人胆子这么大。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的勇气！
这么一番话下来，方建军早就汗流浃背了，要说合同他没有，定金，那自然是更没有！
这地卖出去，也就是他舅舅口头上一句话。
“怎么样，方领导，要不你给我看看那合同和定金回执吧？”
符婉言语间的威胁方建军不是没发觉，他脑子转得飞快，就想要找个由头把符婉堵回去。
然而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随后便进来位中年女人，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盘在脑后，也是跟周惠一样的黑色西装，眼神锐利流转，看向符婉等人的时候才稍显温和。
但全身的气场都在彰显这女人不是小人物。
“方建军，你在这做什么？”
听见这道声音，方建军脸上当即出现了些许慌乱。
还没等他想好怎么回答，那女人又转头冲符婉几人露出抱歉的笑容。
“几位同志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主任周胜南。刚刚发生的事情，小周已经跟我说了。
你们放心，这地还是按照之前的约定来，现在合同在这里，你们看看，没问题我们就签字办手续。”
即使是这样，符婉也还是没有立刻表示出就这样轻轻揭过的意思。
这算什么，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秦福也不是个好说话的脾气，见状把自己的袖子又慢条斯理地放了下来。
“周惠，别说姐夫不给你面子。我朋友也是信任我才让我带着来买房子买地，你们这不能做主，那我再另外找地方去。”
说罢又转身朝符婉招手，“小符同志，走，我带你再去另外一个地儿！”
周惠见状哪里能肯，急忙上前拦住符婉。
“符同志，我给你道歉。刚刚是我们这边的问题，您要是真想买这块地，走过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
实际上这地也不止她们一家在卖，但如果符婉在她这里成交，她至少大半年的工资就有着落了。
“姐夫，你看我都把我们单位最大的领导请来了，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面对周惠的祈求，秦福也没当即答应，而是先用眼神询问符婉的意思。
白千舟则是包都背起来了，就等他们俩走人。
“符同志是吧，你看你比我年纪小些，我就把你当妹子看。这地我能做主，就刚刚这事儿，我也知道。
你放心，我会帮你谈个优惠价，实在不行你看这样可不可以，到时候我们单位拿到手的费用贴一个点给你赔罪！”
这话一出，方建军有些着急，周胜南一个眼神扫过去，他又不敢作声了。
“既然沈主任能做这个主，那我便给你这个面子。”
符婉拿起桌上的合同扫了一圈，旁边的白千舟也没闲着，拿起其他资料帮忙查看。
合同问题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这些合同都是经过律师审核的，所以符婉跟白千舟通篇看下来，也没看见有毛病的地方。
于是她便将自己的身份证明留下，由她们去政府走程序，至于款项，则等审核结果出来再说。
临走的时候，周惠跟沈胜南一起将符婉几人送到门口，瞧见秦福开的那辆车，沈胜南眯了眯眼睛。
“你姐夫，跟宁三爷有什么关系？”
沈胜南是地道的京城人，加上她平日里跟不少人打交道，自然认识京城里为数不多的小轿车。
“我姐夫在三爷底下做事。”周惠回答，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听我姐姐说，他从小就被三爷带在身边养着。”
“那刚刚其他的两个人？”
“听我姐夫说，是三爷的朋友。”
好家伙，这秋高气爽的天气，沈胜南硬是后背起了身汗。
宁三爷在古玩界算是京城的祖宗，现在这些年低调了，但人脉依然遍布大半个京城。
这方建军怕是吃多了老鼠药，今天发疯呢。
要是回头被宁三爷惦记上，他只需要咳嗽两声，他们这京城最大的房屋中介，也得关门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