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秦天鸣心中暗笑,倒是灵敏。
他一拉脚步有些虚浮的八尺汉子,推门走了进去。
进门的瞬间,秦天鸣就见一道水流如箭矢般迎面射来,显是屋内之人没想让擅闯之人活着。
秦天鸣松开八尺汉子,上前一挺身,自他衣服之上便升起一道深棕之光,水流尚未来到眼前便化为了水气,好似从未出现过。
这个时候,屋中之人已被他发现,是个两鬓斑白的四旬男子,正盘坐在床榻上。
对方双目圆瞪,显是还处于攻势被轻易化解的震惊中。
然而秦天鸣却不给他多少机会反应,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如电般出手,一把将他掐了起来。
感受到这只手中的力道,四旬男子心中升起一丝胆寒,可却丝毫感受不出面前之人的气机。
这让他又惊又怕,任何修士都知道这情况代表着什么,要么对方修为胜过自身太多,要么就是遮掩之法极为高明。
无论哪一种都在告诉他,眼前之人不是他能力敌的。
他攀着秦天鸣有力的手腕,艰难开口道:“你,你是何人?我乃大巍皇帝陛下册封城主,你不敢杀我。”
秦天鸣笑了,心念一动,眉心墨绿剑光一闪,一枚翠光盈盈的剑丸跃出,在对方眼前悬停。
四旬男子双眼一惊,对成了斗鸡眼,难掩惊吓,结结巴巴道:“前,前辈是,洪都剑修,晚辈,晚辈有眼无珠,还望,还望前辈,饶我性命。”
秦天鸣轻轻摇头,道:“再看。”
四旬男子不解,望向秦天鸣,下一刻,他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只因对方眉心处,显露处一道黑龙环绕黑幡的纹图。
“灵灵灵灵…灵门大人!”
若说剑丸只是把他吓了一跳,让他认清了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那这灵教纹图,则是彻底让他的内心被恐惧填满了。
洪都剑派是十六玄门,是玄门正道,又不掺和三国之事,从不滥杀无辜,这是东涯修士共知的事情。
但除此之外,东涯第一霸主明面上是大玉,可实际上就是东涯灵教,他们可是公认的魔道势力,可不管你是否无辜,一个不顺眼被宰了也没处说理去。
秦天鸣手一松,任由他摔在地上,面上一闪,已是收起了剑丸和纹图。
自顾自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淡声指使道:“城主道友不必惊慌,我此来并非取你性命,而是想托道友办一件事情。”
四旬男子蹭的跪地而起,拱手道:“大人尽管吩咐,小人敢不尽力。”
秦天鸣微微点首,道:“那就请城主道友将房家主事之人叫来吧。”
四旬男子闻言,顾不得房家家主是否得罪了秦天鸣,取出一张飞符就要发走。
秦天鸣这时伸手一按,将他拦下,看向愣在门口的八尺汉子,问道:“朋友,害你女儿之人,可是那房家小儿子?”
八尺汉子咽了口唾沫,眼前一幕属实让他震惊无比,往日高高在上的城主,竟如此卑躬屈膝。
听到秦天鸣,他重重点头,恨道:“就是那头畜牲,其在小女生前便多次骚扰,只恨我职责所在,不能对其做什么。”
秦天鸣微微点头,表示了解,看向四旬城主,道:“城主道友,请言明只需房家主事之人和其小儿子来便可,若是太多人知我在此的话,我会很难办的。”
话落,自他袖中倏然飞出一道乌光,锁灵幡迎风招展,悬在身侧,两位持刀狼魃缓缓自里走了出来。
四旬城主看着面前走出来的两位黑甲士兵,眼皮子直跳,心中的警兆都快要炸开了,直觉告诉他,在这两头生物面前,连逃命都是奢望。
“是,是,大人您放心。”四旬城主稍作沉吟,在飞符中改了番内容,这才发了出去。
见此,秦天鸣满意点头,对着四旬城主抬了抬手,示意可以起来了。
但是对方把头摇的跟泼浪鼓似的,死活不敢起来,往日别说灵教亲信,就是信众教徒他也只是听闻,还未曾见过。
且据说纹图于眉心之人,等同其各大教门舵主亲临,连皇帝陛下都不敢怠慢,他岂敢有一丝一毫的逾越?
见他不起,秦天鸣也不强求,问道:“城主道友,我听闻你手下曾有一位卫姓御厨,不知是否为真?”
“真真,是真的。”四旬城主稍微一思赶忙回答,生怕慢上一秒性命不保。
秦天鸣接着问道:“那不知为何却又将之解雇?这还罢了,为何不让其掌勺谋生?”
“这……”四旬城主一时语塞。
“嗯?很难回答吗?”秦天鸣转眼扫视过来。
四旬城主浑身一颤,忙道:“是,是小人犯的糊涂事,因卫厨夫所做饭菜令小人一姬妾身材走样,这才下的糊涂令。”
“哈哈。”秦天鸣都被逗笑了,这岂不是喝凉水塞牙骂水井吗?不去责怪那姬妾贪嘴多吃,反而怪上做菜的厨子,哪有这般道理?
“明日你便下令,将那卫厨夫身上的命令解了,可知晓?”
“知晓知晓,小人一定照办。”
话音刚一落下,秦天鸣心中微动,察觉到门外落下两人,一位筑元初期,一位练气中期。
他轻轻一摆手,两头狼魃便得了命令,绕开八尺汉子,将房门打开。
转瞬之间,两道身影被扔了进来,狼狈的摔在地上。
正好是一老一少,一位年过半百,一位看似成年不久。
年过半百的那位相貌还算儒雅,刚带着孩儿一落地,还未开口唤人,迎面出来两头黑甲士兵,就将他擒下,毫无反抗之力的被扔了进来。
此时他一翻身站了起来,刚要喝问四旬男子,见其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也是一愣,这才转身看向坐在屋中央的秦天鸣。
秦天鸣不用谢也知道这位就是房家家主了,但他并不与对方说话,而是问向另一人,道:“城主道友,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吗?”
跪地的四旬男子忙答:“回大人,此人便是房家家主房中考。”
秦天鸣嗯了一声,道:“也给这位房道友介绍一下我吧,省得浪费口舌。”
“是大人。”四旬男子回应一声,语速极快的将秦天鸣身份说出。
听到不仅是位剑修还是灵门上使,房中考脸上的惶恐更是不遑多让,他本不过一介散修,只听过灵教威名,其中详情都不如四旬男子知道的多。
他只知道,这等势力之人自己是万万开罪不起的,“噗通”一声,跪地的极为干脆。
口中诚惶诚恐地道:“不知晚辈何处得罪了大人,还请大人开恩,饶恕晚辈一命。”
八尺汉子已是蠢蠢欲动,秦天鸣看了他一眼,担心他冲动,站起了身,问道:“房道友,你并未得罪我,只是你这小儿子却是的的确确开罪了我。”
房中考浑身一颤,也是见到了秦天鸣身后的八尺汉子,登时想通了此中关窍。
他连连叩首,磕的地面砰砰作响,乞怜道:“大人饶命,犬子尚且年幼,不通世事,恳请大人网开一面,饶犬子一条性命。”
秦天鸣故作惊讶,道:“如此说来,我身后这位朋友的骨肉,还真是房道友之子所害?”
房中考一个头磕下去没在起来,他知道自己不打自招,已经绝了自家儿子的性命。
这时就听秦天鸣冷冷说道:“你家孩儿的命是命,别人家孩儿的命莫非就是沙石尘土不成?”
“害了命,就得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