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通的不止他一个,同样的疑惑在院中所有人的心头炸开!
司安修为被废经脉被毁的事情就已传遍天下,且有一国女帝做背书,所以没人质疑其中的真实性。
可现在他们看见了什么?
一个原本应该半点修为都没有的废人,此刻居然站在这里,堂而皇之动用内力!
而且最关键的是——和那些守门的家将一样,对方的修为院中众人依然没有一人能够看透!
在场的全是高级特务,自认进入锦衣卫以来,奇闻怪事见了无数。
但这种堪称逆天改命般的境遇,对这些官兵来说,依旧让他们心中震惊无比,久久难以平复。
俗话说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对于在场大多数人来说,虽然大家对司安这个一上任就搞事的新官很不忿。
但大家也都没得罪他,所以心中并没有什么担忧,更多的还是好奇。
“司安不是被废了吗?哪来的内力?”
“你问我我问谁去?”
“嗐,你们那么大惊小怪做什么,也许是他为了立威镇场子,强行服用了某种恢复内力的丹药呢?”
“拉倒吧,你不知道萧清漪连他的经脉也一块废了吗?没有经脉支撑就强行服用这种丹药,也不怕内力失控暴体而亡…”
“说的也是……要不然,就是萧清漪放了假消息?”
“有这种可能,你看他手下那些家将,没有一个人的修为能被咱们看透,如果是他自己从大周带来的,那便可以解释了,毕竟哪个高手会抛家舍业,甘心去跟着一个前途尽毁的废人呢?”
“若是陛下所赐,则更说明问题!”
“有道理,那咱们姑且看看吧,说不定他召集咱们,是真有要事宣布呢…”
院中阵阵私语,大多数人从最开始的不忿,逐渐转变为现在的好奇。
而对于赵武通吴贵这一群之前狠狠得罪过司安的锦衣卫高层来说,对方恢复修为就完全是恐怖故事了。
尤其是司安接下来的一番话,更是直接让吴贵炸毛!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浪费大家时间,毕竟耽搁了大家回去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事的罪过可不小。”
“加之本官刚刚到任,可不想哪天下职回家的路上,被某位心存怨恨的同僚背后偷袭捅黑枪,所以必要的声明,事前是一定要给大家交代的。”
司安在庙堂出入这么多年都游刃有余,情商是相当高的,只用几句话,便将众人的情绪安抚下来。
但依旧没人接他的茬。
显然,光凭几句话,还是无法让他们站到自己这边。
司安也不奢求更多,只要他们保持中立,今天这事就好办了。
于是他脸上表情便陡然严肃下来,他话锋一转,图穷匕见!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本官是个惫懒性子,这是刚到大魏,本不想生事端。”
“可偏偏就在今日,咱衙门里却出了一桩了不得的惊天大案!”
司安冷漠的眼神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到副指挥使陈武通等一干人身上。
这眼神看得他们心中一毛,他们知道司安前面说的那么多,就是在项庄舞剑。
而最终目的,自然就是他们几个!
“陈大人……他不会是冲着咱们来的吧?”
想到司安上午费尽心思想去看账册,此刻又说出这种话,吴贵此刻心里突然有些害怕。
“哼!一个什么根基都没有的白衣罢了,即便真是冲我们来的,账册书卷全在我们这里,一天时间他能查出什么?”
陈武通此时心中还抱着侥幸,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院中氛围逐渐凝重起来,众人不是傻子,司安一番话,再笨的人也知道:
这次对方是要刀刃向内,直接砍向锦衣卫了,有些人注定是要倒霉的,只不过他们还不知道那些人会是谁。
当然,也许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见胃口吊的差不多了,司安向张云海等人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立刻将注意力锁定在陈武通等人身上,防止他们狗急跳墙。
时间一秒秒过去,司安清朗的声音起起伏伏,院中氛围却越来越凝重,甚至最后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这件案子一旦被证实,我们这个镇抚司中,上到指挥使下到小旗官,甚至成天奔波抓人的缇骑,有很多人将会因此获罪,坐牢斩首都不算什么,甚至严重的还会株连九族。”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能在锦衣卫混打这么多年,谁也不是傻子。
从司安说出这番话的那一刻,大家就清楚,这次的案子绝对小不了!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自家事自家知,整个院子里的人:上到坐镇全局的前任代指挥使、现任副指挥使,下到专门干活的缇骑们。
这些年来,尤其是从陆瑾对他们失去控制之后,他们做了些什么自己心里门清。
他们很清楚,一旦司安把谁的事情捅到陆瑾那里,那这个人就铁定完蛋了,没有任何悬念!
毕竟锦衣卫的权力再大,也都是来自于皇帝,皇帝想保你那就没人动得了你,相反道理是一样。
所以在实打实的利益,甚至生命威胁面前,他们刚才对司案安那点好感,瞬间就荡然无存!
看着院子里那一张张写满凝重,甚至是厌恶的脸,司安心中毫无波澜。
他便知道陆瑾把自己调来,是让他来整肃锦衣卫,让其成为皇帝可以真正依靠的一股重要力量,不是让他来当好先生的。
所以他今天就是要行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般将这些高层尽数剪除!
暂时没有牵扯到的人,如果识相也便罢了,若非要在这个时候跳出来,那他也不介意顺手再给收拾一批。
念及如此,司安轻轻叹气,话语中满是惋惜。
“可他们的胆子实在太大!大盗居然敢明目张胆犯下如此深重的罪孽!让我无法视而不见,甚至都无法寻私舞弊!”
完,没有给众人喘息的时间,司安便给一旁的张云海打了个眼色,轻声道:“念吧。”
“是!”张云海从怀中拿起一本拢共不到十页纸的小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