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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清淮在旁边看呆了。

秦潇潇非常生气,朱斯年想要拉着秦潇潇解释,结果秦潇潇力气太大,轻轻一推,朱斯年差点摔到了了地上。

“表妹,表妹!”朱斯年站稳了去追,但秦潇潇已经下了楼,转眼便没入湿漉漉的街道中,不见了踪影。

莫清淮连忙追了下去,到了客栈门口,两人已然不见了踪影。

“世子,”高陵追到了莫清淮身后,咧开嘴笑道,“恭喜啊,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莫清淮还没有反应过来,狐疑地看着高陵。

高陵道:“看这模样,秦小姐和朱公子怕是好不了了,世子你的机会不就来了吗?可抓紧咯,别像之前一样磨磨蹭蹭,错失良机了。”

莫清淮微微一愣,视线在冷风吹拂的大街上扫来扫去,虽然找不到秦潇潇的人影,可刚刚还压着他的那块石头,这会儿却是忽然消失了,他心情又好了许多。

……

秦潇潇也知道朱斯年肯定会跑到秦家去找她,便刻意没往家跑,在街上溜了一圈,又回到了云间客栈的门口。

莫清淮见到她的时候,她手中拎着各种礼品,可是一张脸拉得老长,横眉倒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她大步爬上楼梯,来到了风神医的屋子门口,正要敲门。

莫清淮见到她这怒发冲冠的模样,竟然有些发怵,试探着喊了一声:“秦潇潇?”

秦潇潇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这才发现莫清淮还站在方才那间屋子门口,一半身子在门框里,一半身子在门框外,露在空气中的双手被冷风冻得微红,看她的眼神多少带着些小心翼翼。

秦潇潇感觉他现在好像有些怕自己,连忙收了脸上的怒火,尽量做出心平气和的模样。

莫清淮这才放松了些,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秦潇潇将手中的礼品展示给他看:“喏,请你师傅看病,总不能连谢谢都不说一声吧。方才出去转了一圈,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些布料吃食之类的。”

莫清淮脸上露出俊美的笑,刚想说话,秦潇潇面前的门就开了。

风无痕探身出来,一把接过了秦潇潇手中的礼物,笑得十分高兴:“这女娃子真懂事,让老夫看看你都给老夫带了些什么礼物。”

秦潇潇连忙跟着风无痕进了屋中,与风无痕道:“多谢神医,若不是你,我还蒙在鼓里呢。”

风无痕一边拆了一个礼盒,从中拿了一块芙蓉糕吃,一边摆手道:“老夫不过是陈述事实而已。”

这时候莫清淮走进来,十分好奇地问:“师傅,朱公子是骗您他得了什么病?”

不等风无痕开口,秦潇潇便气愤地说:“他骗我说他是太监。”

站在门口偷听八卦的高陵差点闪了腰,莫清淮也是愣了下,随后有些不自然地问:“他……他为什么要这样骗你?”

这个时候,他也想起来跟秦潇潇一起来的路上,秦潇潇说的关乎她终生幸福这句话的意思了。

秦潇潇看了莫清淮一眼,“你忘了当初你让玄戈往我弟弟房间射飞镖的事情了吗?当时眼看要伤到我弟弟了,幸好我在,我便用香炉挡了一下,结果那飞镖转了个弯一下射到了我表哥……那里,当时我吓坏了,我便一直以为我表哥被我弄成了太监了。结果今天见了风神医,才知道是射到大腿上了。多亏了风神医告诉我实情,否则我表哥不知道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呢!”

“玄戈他……”莫清淮脑海中浮现起这件事,扭头看向高陵。

当时他不是派高陵去做这件事的吗?怎么变成玄戈了?还有,玄戈竟然差点伤到了秦梦阳,这是怎么办事的?!

莫清淮一个眼刀飞向高陵,高陵吓得赶忙将身子往门外躲,却不知道莫清淮已经盘算着将他和玄戈的月例再各自扣掉三个月的。

风无痕将秦潇潇送的其中一盒糕点吃完了,便坐在桌边道:“你表哥的伤我看过了,只差一寸他就成太监了。不过利用这事骗婚,实在是不应该。”

秦潇潇心中暗自发怒。

送完了谢礼,她以为风无痕会跟着莫清淮去王府住上两日,结果风无痕跟莫清淮说了两句话,确定了他的病没有复发,竟然连客栈都不愿意住上一晚,执拗地走了。

莫清淮不放心风无痕,便让高陵跟着风无痕,驾着王府的马车送风无痕回凤凰谷。

完事后,秦潇潇和莫清淮一起站在秦潇潇和朱斯年来的时候一起乘坐的那辆马车旁。

秦潇潇扭头看了看莫清淮,道:“世子,要不让朱家的马车送你回去吧。”

“那你呢?”莫清淮能够从她的眼里看到还没有完全消散的情绪。

秦潇潇显然还没有从朱斯年欺骗她的怒气中走出来,赌气道:“我现在回去,他肯定追到秦家去,我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那你要去哪儿?”莫清淮拧眉问。

“喝酒去。”

一醉解千愁。

秦潇潇知道莫清淮不喝酒,便吩咐车夫送莫清淮回去,她则迈步踏上湿漉漉的地面,往五音楼的方向走去。

五音楼距离云间客栈就三条街,横穿过去,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不到。

从前她总是去五音楼,也总是要点好几个美男伺候她,一个给她弹琴,一个给她喂酒,一个给她按摩,当初那日子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可如今,她是订了婚了人,朱斯年的欺骗让她生气,所以她故意选五音楼来喝酒。

但只是喝酒,她这次不点美男相陪了。

春娘给她安排了一个很宽阔的房间,给了上了一些酒菜,走的时候还笑嘻嘻道:“你是要成亲的人了,可惜了,咱们五音楼的新花魁,舞剑可是一绝,你不要陪侍,可是你没有艳福了。”

说着,她扭着妖娆的身姿出去了,顺便将房间门给关上。

屋内放了炭盆,温暖中夹杂着一丝冷气。

秦潇潇扭头往窗户边看,发现窗户开了。

她起身走了过去,发现这深冬腊月,皑皑白雪中,一颗红彤彤的泛着冷光的斜阳竟然挂在西边的柳树上,将枝叶上的白雪都印上了一抹抹火焰般的红。

不过还是冷。

秦潇潇将窗户关紧实了,脱掉身上的红色狐裘斗篷,坐到了桌边,拿着酒就喝。

边喝他边想,朱斯年真是太过分了,即使喜欢自己,想要娶自己,也不应该这样欺骗自己啊。她真的很生气,生气得想要把他打一顿,然后赌气和他把婚事给退了。

可是一想到他这个人还不错,跟他共度余生,即便没有爱情,也是划得来的。

不知不觉间,酒壶已经空了一半。

她脑子已经开始发晕了。

与此同时,外面忽然传来了异样的响动。

“小郎君长得可真俊啊,走,陪本小爷喝酒去……”

“滚开,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