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内,陈葭正对着镜子精心梳妆,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绫罗长裙,裙摆处绣着精致的粉色荷花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水面上盛开的花朵。她的发间插着一支羊脂玉簪,簪头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珍珠,更衬得她面容姣好,气质温婉。
一旁的丫鬟小桃担忧地说道:“小姐,听闻今日这夏荷宴上会有不少贵妇人,她们平日里最爱嚼舌根,小姐您可要小心些。”
陈葭微微浅笑,眼神中透着坚定:“小桃,不必担心。我自问行得正坐得端,岂会惧了她们的闲言碎语。”
陈珏走进房间,看到陈葭的装扮,眼中满是赞赏:“姐姐今日真是美若天仙,这夏荷宴定会因姐姐的到来而增色不少。”
陈葭起身,轻轻拍了拍裙摆:“小珏,有你在,我便有了底气。我们走吧。”
夏荷宴设在城中一处幽静的园林之中,园内荷花盛开,清香四溢。陈珏与陈葭携手步入园林,沿途的景色美不胜收,但陈葭却隐隐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目光。
来到宴会场,众贵妇人早已围坐在一起,看到陈葭前来,她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陈葭礼貌地向众人行礼,却只得到了寥寥几个冷淡的回应。
“哟,这不是陈葭吗?你如今二嫁,竟还有心思来参加这夏荷宴。”一位身着华丽锦缎服饰的贵妇人率先发难,她的嘴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中满是鄙视。
陈葭微微抬起头,不卑不亢地回应:“夏荷宴乃城中盛事,我虽身份有别,但也收到了邀请,自是前来赴宴,与各位共赏这夏日美景。不知夫人此言何意?”
另一位贵妇人轻哼一声:“哼,你二嫁之人,本就失了清白,莫要在此玷污了这宴会的雅致。”她故意提高了声音,周围的人纷纷投来目光,其中不乏一些幸灾乐祸的神情。
陈珏皱了皱眉头,想要开口反驳,却被陈葭轻轻拉住了衣袖。陈葭深吸一口气,说道:“夫人此言差矣。婚姻之事,或有变故,但我之心性从未改变。我以真心待人,以善念行事,从未有过有辱门楣之举。难道就因我二嫁,便要被诸位如此唾弃吗?”
这时,一位稍微年长些的贵妇人说道:“陈葭,你莫要狡辩。这世间女子,当守节守贞,你既已改嫁,便该知晓自己的身份,低调行事才是。”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自己便是那评判是非的权威。
陈葭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但很快便被她压制住了。她缓缓说道:“夫人所说的守节守贞,自是一种品德。但我想问,若女子在婚姻中遭遇不幸,难道便只能困守一生,不得解脱吗?我虽二嫁,但我在每一段婚姻中都曾真心付出,尽到自己的本分。如今我独自撑起一片天地,并未依赖他人,又何错之有?”
一位年轻的贵妇人不屑地说道:“你说得倒是轻巧。你可曾想过,你的存在会让其他女子如何自处?你这是坏了规矩,乱了风气。”她一边说,一边摆弄着自己手中的帕子,那帕子上绣着的精美图案此刻仿佛也成了她炫耀身份的工具。
陈葭冷笑道:“我只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之路要走。我未曾强迫他人效仿于我,又怎会坏了规矩?诸位如此咄咄逼人,莫不是心中有鬼,害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
此言一出,众贵妇人顿时面面相觑,她们没想到陈葭竟敢如此反击。那位华丽锦缎服饰的贵妇人恼羞成怒:“你这伶牙俐齿的女子,竟敢如此顶撞我们。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一个二嫁的落魄之人。”
陈葭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自己的尊严,不会任人践踏。你们以二嫁之事来贬低我,可这恰恰暴露了你们内心的狭隘与偏见。真正的高贵,并非出身与婚姻,而是内心的善良与品德。”
就在这时,宴会的主人走了过来,她是一位颇有名望的诰命夫人。她看了看陈葭,又看了看众贵妇人,说道:“好了,今日这夏荷宴是为了赏荷取乐,莫要因这些琐事坏了兴致。陈葭,你且过来坐吧。”
陈葭向诰命夫人行礼致谢,然后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从容地走向一旁的座位。陈珏跟在她身后,小声说道:“姐姐,你方才真是太勇敢了。”
陈葭微微叹了口气:“小珏,我只是不想被人无故羞辱。我虽不在乎她们的看法,但也不能任由她们诋毁。”
在接下来的宴会中,陈葭依然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她与几位友善的夫人交谈,分享着自己对荷花的喜爱和对诗词的见解。而那些曾排挤她的贵妇人,时不时地投来怨恨的目光,但陈葭却视若无睹。
“陈小姐,你看这池塘中的荷花,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经盛开,真是各有韵味。”一位夫人笑着说道。
陈葭点头回应:“是呀,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一直很钦佩它的品性,也希望自己能如荷花一般,在这尘世中坚守本心。”
然而,那些贵妇人并未就此罢休。在用膳之时,她们又故意在菜品和礼仪上挑剔陈葭。
“陈葭,你可知这道菜的吃法?你这般粗俗,怕是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菜肴吧。”一位贵妇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陈葭看了看那道菜,不慌不忙地说道:“夫人,这道菜我虽不常吃,但也略知一二。不过,我以为,美食的意义不在于繁文缛节的吃法,而在于品尝其美味,感受其中蕴含的心意。若是过于拘泥于形式,反倒失了美食的乐趣。”
她的回答让周围一些夫人暗暗点头,但那几位排挤她的贵妇人却更加恼怒。
饭后,众人在园林中散步赏荷。陈葭独自走到一处偏僻的荷塘边,想要静一静。却不想,那几位贵妇人又跟了过来。
“陈葭,你以为你在宴会上能说会道,就能改变自己的处境吗?你永远都是那个被人看不起的二嫁女。”一位贵妇人恶狠狠地说道。
陈葭转过身,眼神冰冷地看着她们:“你们为何如此执着于我的过去?我早已开始新的生活,而你们却还困在这偏见的牢笼里。我同情你们,因为你们除了用身份地位来贬低他人,便再无其他值得骄傲之事。”
贵妇人被陈葭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你……你竟敢同情我们?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陈珏带着几位公子走了过来。看到这一幕,陈珏急忙上前:“姐姐,你没事吧?”
陈葭摇了摇头:“小珏,我没事。只是与几位夫人有些观念上的分歧。”
那几位公子看到气氛不对,纷纷劝解。其中一位公子说道:“今日这夏荷宴是为了联络情谊,莫要伤了和气。各位夫人,陈小姐也是大家闺秀,想必是有什么误会。”
在众人的劝解下,那几位贵妇人这才愤愤离去。陈葭看着她们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
“小珏,这世间的偏见为何如此之深?难道女子的价值真的只取决于婚姻吗?”陈葭无奈地问道。
陈珏握住陈葭的手:“姐姐,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偏见。你今日的表现已经让很多人看到了你的坚强与自尊。不要在意那些人的话,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值得尊敬的姐姐。”
陈葭微微点头:“小珏,有你在,我便觉得这世间还有温暖。我不会被这些挫折打倒,我会继续走自己的路,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
夕阳渐渐西下,夏荷宴也即将结束。陈葭带着满满的感慨与坚定的信念,与陈珏一同离开了园林。她知道,前方的道路或许依然充满荆棘,但她已无所畏惧,因为她拥有最珍贵的东西——自尊自爱与亲人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