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以后会和他在一起吗？”
和那个人一起结为伴侣，度过余生。
凌沐把头抵在莳初的肩膀上，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在红色短发的遮盖下，那双幽深的眼里闪着锋利的冷芒，像利刃一般随时准备刺向某个敌人。
头上毛茸茸的耳朵有气无力地耷拉下来，缠在少女腰间的尾巴暗暗用了些力，将对方圈得更紧，好像要永远不分离一般。
“……”
莳初沉默许久，在alpha耐心耗尽，越来越紧张恐惧，情绪近乎失控的时候，才缓缓开口：“你在想些什么？她和我一样，算是我姐姐，而且……她已经死了。”
啊？
凌沐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泄，有些呆愣地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是难以置信的样子。
所以自己之前是误会了？
那些心中滋长的阴暗想法瞬间消散，之前的那一句话将他瞬间打入地狱，现在这句话又将他从地狱带到天堂。
短时间里的心情剧烈起伏，就像没有防护措施坐宇宙穿梭车一样，一上一下的。
他不由得想要开心地笑出声来，但又想起自己刚刚提到了对方的伤心事，连忙调整好自己的态度，望着她的双眼真诚道歉：“对不起。”
莳初看着面前alpha诚恳的模样，一双祖母绿的眼睛里盈满了清澈的光，头顶毛茸茸的耳朵轻轻转动着朝她招手，好似一只无辜惹人怜爱的大猫猫。
让她一时间竟有些无言。
算了，懒得计较。
她用左手掐住又开始在腰间作妖的尾巴，阻止对方往她衣服里钻的动作，指尖传来的柔软触感让她忍不住用力捏了捏。
手中的尾巴猛地打了一个激灵，竖得笔直，然后又软趴趴地耷拉下来，好似化成了一摊柔软的春水，轻轻蹭着她的手指，想往她手心流去。
alpha的身体一僵，忍不住想低喘一声，但还没发出声音就急忙咽了回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放手。”
她抬头看向状似乖巧的alpha，平静说道。
随后视线落在他圈住自己右手的那只手上，对方从始至终都一直握着自己的手摁在他胸膛上，不肯松开。
“不要。”
凌沐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那条毛茸茸的尾巴也忽然有了精神，连忙死死扒住她的另一只手不放。
这又怎么了？莳初轻轻叹了一口气。
感觉这次醒了之后，对方对自己的态度就变了许多。
“我喜欢你。”
没有一丝征兆，凌沐认真注视着她的双眼，说出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莳初有些呆愣，左手下意识用力抓紧了那条正在到处乱动，彰显自己存在感的尾巴，吓得尾巴上面的毛都竖了起来。
“唔……”凌沐闷哼一声。
尾巴上传来的些微疼痛顺着敏感的神经直通alpha的天灵盖，传至灵魂的每一处，在那疼痛的感觉里还夹杂着一股奇异的舒爽感，让他神情有些恍惚，忍不住战栗和沉迷。
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凌沐认真注视着少女的双眼，又继续说道，语气真挚诚恳：“我喜欢你，莳初。”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所以才会死皮赖脸的跟着你跑。”
他可是卡塞西的混世魔王，年级第一，同龄人里的最强者。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就屈服在别人手上？还是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即使是他姐也强迫不了他干不愿意做的事，他当然是自己故意凑上去的。
那么明显的特征，他一眼就知道对方是他姐之前和自己说过一嘴的结约者。
所以才会故意告诉她自己排名第一，她只要看一眼排行榜就知道自己的名字，再加上凌家人相同的发色和瞳色，以及他们之间四五分相似的外貌，便不难猜出自己的身份。
然后自然就是顺着对方给的竿子往上爬，顺势找个理由跟在她身边。
就算她没发现自己身份，他也会找理由赖着她不走的。
“不是谁都有资格把我当枪使，只有你而已。”
虽然当时对她的喜欢还没有如此浓烈，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朦胧好感，但他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无法无天，肆意妄为，谁想拿他当枪使，除非是不要命了。
只有她是特殊的，独一无二的。
让自己心甘情愿地给她当苦力，鞍前马后就是想看她灿烂的笑脸，想和她多亲近一点。
呵，季黎那个讨厌的家伙不也是吗？从小到大什么都要和自己争，就连看中的人都是一样的。
不过，每次都是自己压他一头，这次也不会例外。
既然喜欢，那就要大声说出来告诉她，他可不是什么擅长忍耐的人，也不玩暗恋那一套。
之前就完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也就不需要再掩饰什么，要不是她沉眠至今，自己早就说出来了。
喜欢一个人当然要让对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凌沐就是这种人，在他的世界里，爱就要大声说出来，无需压抑自己的感情，对喜欢的人就要坦诚而热烈，毫无保留。
就算被拒绝了他也会死缠烂打，反正招惹了自己就别想甩开。
他已经认定了莳初这个人。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或许你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但对我而言确是真实的度过了一年，这一年里我反复确认了自己的心意，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时间不是衡量感情的标准，爱才是。”
真正的感情不会被时间的长短所束缚。短暂的相遇能孕育出刻骨铭心的爱恋，长久的陪伴也未必能保证真心永驻。
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那短暂时光的一切足够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正视自己的欲望和想法。
凌沐轻轻带着她的手，用力摁在自己的心口，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喜欢你，莳初。”
“我只喜欢你一个，过去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的心永远不会改变，至死不渝。
凌家人一辈子只爱一个人，哪怕没有结果，他也一样。
“即使你拒绝了我，我也不会放弃的。”
他近乎偏执地望着少女的双眼，幽绿的竖瞳紧张地缩成一条竖直的细线，忐忑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