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江何两家商业联姻,江家的小儿子江涛跟何家千金举行了婚礼。结婚后没多久何家千金怀孕了,婚后生下一子,名为江砚。”
这种有钱人家的事情钟意不是很清楚,但她听了程弈南的话隐隐有一个猜测。
“所以,江淮是……”钟意没把真相说的那么直白。
程弈南没说话,用沉默默认了。
把关系捋清楚后,钟意不免替江淮难过起来。
晚宴到了尾声。
程弈南被那些合作商缠得脱不开身,喝了不少酒,脸也因为酒气被熏红了,眼角带着水汽,嘴唇红润有光泽。
尽管如此依旧不失矜贵温雅。
他仰头饮酒,视线却不自觉落到了正在跟傅云洲讲话的钟意身上。
钟意靠在小圆桌上,傅云洲在她对面正在说话,她听入迷了,眼神渐渐发亮,嘴角微微上扬,时不时还跟傅云洲干杯饮酒。
不等他收回视线,钟意的眸光流转。
四目相对。
程弈南喉间一动,把红酒咽下去,眸光却停在她的脸上不动。
那眸光像极了一双大手在挑逗着自己的脸,痒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那一刻,钟意差点就认为程弈南是在勾引自己了。
另一边,面对合作商的推销,他言简意赅道:“我只能说双纳威的项目有风险,不太合适。”
身前来了个服务员端酒,正好把钟意跟傅云洲两人都挡住了,等服务员走了程弈南只来得及看见傅云洲拽着钟意走的背影。
程弈南眉梢一紧,脸色肉眼可见的紧绷起来,起身要跟着他们的方向走,身边的合作商还想继续聊合作。
他只能冷着脸道:“失陪一下。”
被耽搁了这么一下,跟着出去的时候,傅云洲跟钟意已经没了人影。
给钟意打电话又一直没接通,发微信,她也一直没回。
程弈南盯着没有回应的手机,躁意难平,一向修养极佳的他也没忍住骂了声。
于是,他给江淮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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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楼上21层的vip套房里,钟意坐在沙发上,一晚上穿礼服的束缚已经让她疲惫到躺在沙发上不想动了。
傅云洲坐在另外一个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万一他真找不到我怎么办。”钟意看着自己关机了的手机有些担忧。
整件事情得开端还是要回到半个小时之前,傅云洲从两人交叉缠绵的情愫暗涌的中察觉出。
傅云洲突然道:“你喜欢他啊?”
钟意神色自若地把视线回到傅云洲身上,“我不知道傅总原来这么八卦。”
傅云洲突然笑笑,觉得可惜。
这么有趣的女人,跟自己没有缘分。
他想起程弈南方才对钟意在意的那个样子,玩心一起,悄悄朝钟意身边挪了一步。
“我觉得你们还挺般配的。”
“噢?”
钟意只听到他说自己跟程弈南般配,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机。
“我可以帮你一把。”
“你要帮我追他?”
钟意真是越发看不懂这个人了。
傅云洲笑了笑,“难道你不想看他急吗?”
钟意没搭话,不过很明显,她在犹豫。
不给她犹豫的机会,趁着服务员遮挡的时候,傅云洲拽着钟意的手,就从宴会厅的侧门处走了出来。
“这是江家旗下的酒店。”傅云洲挑眉。
言外之意是,不用担心。
“今天为了这个宴会,酒店清场了一部分的地区,我们刚才上来的时候不会被拍到,你可以放心。”
“监控能拍到我跟你一起上了21层,不过从21层电梯里出来就没有监控了。这个房间我是用自己的名字开的,江淮应该能查到,。”
“你好无聊。”钟意不明白傅云洲这种身份的人竟然这么爱看热闹。
“各取所需罢了。”傅云洲淡笑。
“你上次还跟我打探程弈南,程弈南身上肯定有你想要的吧?”钟意看出端倪,堂堂傅家大少,怎么会这么无聊。
“钟意,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傅云洲眸色微沉,“你跟程弈南的目标都是兰亭盛荟,而我背后的目标也可以从兰亭盛荟入手。”
“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我有些不明白,你说的都?”钟意不明所以。
傅云洲挑眉诧异,“他没告诉你?”
钟意顿了顿,“我是应该要知道些什么吗?”
傅云洲思绪半晌,没有开口。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他来了。”
“你还是等他告诉你吧。”
傅云洲缓步走到门前,松了松领带,把门打开。
门开的一瞬间,傅云洲感觉到了自己领口的衣物被紧紧抓住,顺着来人的劲一直退,退到了门边的鞋柜上。
程弈南一身戾气,眼眸中的阴沉快要把人淹没。
身后传来女声。
是钟意在叫他的名字,听见钟意平静地声音以及完好无损的衣物妆容后,他缓缓松开了傅云洲。
傅云洲清咳了两声,把自己被程弈南弄乱的领带整理完,才悠悠道:“程总,火气这么大。”
程弈南顿了两秒钟,才冷下了脸说了声抱歉,只不过神态里丝毫没有歉意。
“既然程总也来了,我们能聊聊了吧。”傅云洲来到单人沙发上坐下。
程弈南眼眶里有润色,呼吸也因为着急不太平稳,他默默地靠在墙边平稳呼吸,待呼吸平稳后才走到钟意边上坐下。
“小傅总想聊些什么?”他故意道。
傅云洲微眯了眸,无奈的笑了笑,“聊聊被你逼的走投无路之后要找傅昆明自保的林浚?这个你还是有兴趣的吧。”
“刚才不好跟你说太多,林浚去的时候傅昆明正好没空,被我撞见拦了下来,要不然你在傅昆明眼里早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了,哪还能这么轻轻松松的暗中观察时局。”
前几天高利贷过来催公司催债,林微容还剩下一部分钱还不上过来求助自己之后,为了逼林浚早日做出选择,程弈南没有出手,后面那货高利贷的人跟着林微容回了家。
他原以为逼着林浚到走投无路,林浚就会为当年的事情松口,看来林浚的骨气比他想象的还要硬。
程弈南沉默,片刻后还是别扭的给傅云洲道了谢。
“你觉得你这些小动作傅昆明会发现不了吗?以我所见,他应该观察起你来的。”傅云洲意味深长得看着程弈南。
“据我所知,傅氏集团如今傅昆明所占股比是百分之二十三,你的父亲傅景平在集团里的占股比是百分之十,傅老先生仍占百分之十五的股权比例,而你在傅氏集团的占股比例只占百分之十,其中有百分之六是你父亲转赠于你。就算是加上你父亲的股权,你跟傅昆明之间还是相差百分之三。”
“况且,傅昆明这些年来在傅氏根基很深,集团里面有很多人都倒戈到他那边,你凭什么觉得你可以推翻傅昆明从而掌权傅氏?”程弈南字字珠玑。
自傅云洲成年,帮助傅老先生参与一个项目,项目不过区区一年,就已经为傅氏集团盈利数亿,从而引发傅昆明的忌惮,为了防着傅云洲,不光不让他参与集团里面的重要的业务,还将这些年傅氏的项目都托于他人之手。
尽管傅云洲跟傅景平的股权占比相当于一个大股东,但是因为傅景平这些年鲜少参与经营,这百分之十从来没有发挥出用处。
程弈南的不看好,傅云洲能感受到,不过他面色不改,“你能筹备这么多年还能耐得住性子按兵不动,那我自然也可以。”
“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可以尝试一下寻找一个人,叫闵彗衫,你会有惊喜的。”
闵彗衫。
程弈南思考的时候,手指又不自知地在膝盖上有节奏地打着拍子,“小傅总跟傅昆明的恩怨不打算详细解释一下吗?”
傅云洲抿嘴微笑,对程弈南这刨根问底的态度产生了恼意。
说完,傅云洲给钟意使了个眼色,很有眼力见地出去了。
追人神助攻成这样,他应该是青城第一人。
傅云洲走出套房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细碎的呼吸声。
因为傅云洲的这段谈话,程弈南有一些事情没有想通,轻揉着鼻梁闭目养神的过程中,他听见钟意起了身,高跟鞋在地毯上走动,裙摆在地上拖拽的声响,以及空气中属于她的香水味从浓烈到淡泊,然后又扑鼻而来。
良久,她才开口道:“你为什么这么着急着上来找我。”
那是独属于她娇柔的嗓音,程弈南睫毛微颤,缓缓睁开注视着钟意那张让人心悸的脸,实话实说。
“我怕你受委屈了。”
程弈南酒后声音里低沉中带有磁性,清冽得像清酒,扰人心扉。
钟意抿唇笑道:“这些年我的委屈没少受,我其实习惯了。”
她淡然处之的态度,让程弈南眉头微皱。
“可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你能帮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
因为身高差,钟意只能仰头看着他,程弈南顿微,稍稍把身子一弯,让她可以平视着自己。
他道:“你如果愿意我也可以一直帮你。”
“可是,你图什么。”钟意反问他。
程弈南觉得喉咙干涩得发痒,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只觉得热浪缓缓涌上头来,刚才喝的酒有点上劲了。
“嗯?”钟意尾音一扬。
程弈南闭了双眼,有些自暴自弃道:“图你。”
钟意眉眼弯弯,嘴角带着得逞般的笑,“原来你看上我了,你喜欢我……”
她狡黠的神态太明显,程弈南知道她是故意的,但看她得意洋洋的模样,心里也莫名跟着她开心起来。
“你故意的。”程弈南有些无奈。
兴许是喝了酒,钟意尤其大胆,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带,轻声呢喃着对他说,“有些话,酒后也一样能说。”
音调隐隐流露着委屈,像是在控诉他,在她深思熟虑的决定后质疑自己的用意。
有点难过,但是更多的是被婉拒后的羞耻。
女孩子嘛,在喜欢的人面前都是要点面子的。
他眸色渐深,眼眶猩红了一圈被润色打转,不知道是被酒熏的还是被钟意的真心触动。
他道:“要不我们试试吧。”
这句话,那天晚上钟意也问过他。
现在风水轮流转,这话也该轮到他说了。
钟意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片刻安静的几秒钟内,她傲娇地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就勉为其难的让你当我的试用男友吧。”
程弈南笑了笑,目光从深邃逐渐变得炽热。
试用?也不是不行,好歹也是男友。
“那我可以抱抱你吗?”还不等钟意回答,他自顾自道:“试用男友也是男友。”
话落,一把将钟意拽到了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钟意以前觉得别人喝醉了之后酒气又臭又熏得慌,可被程弈南这么一抱,以前觉得臭的气味,如今神奇般得觉得是甜滋滋酸溜溜的蜜糖味。
“我以前就想说了,你好香。”他的下巴搁在钟意的肩上,闷声道。
腰间的那双大手越发用力,像是要把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钟意觉得奇怪,有些质疑。
“你到底醉没醉啊。”
程弈南失笑,低声道:“你现在问这个会不会太晚了,刚才是因为喝了酒跑步,所以上头了,站着缓一会就好了。”
“原来你是跑过来的啊。”钟意打趣着。
程弈南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小小抱怨,“不然呢,我一心担心你,你一心想着算计我。”
“那结果你还满意吗?”
钟意把脸凑到他面前,说话时,那张红唇一张一合,像在朝着他招手。唇上沾着一点晶莹剔透像果冻质感的口红,让人想要一尝究竟。
“满意。”他伸手牵住了她的手。
忽然傻傻地笑了,笑容敛去的瞬间,低头朝那张红唇追去,气息相撞双手捧着她的脸辗转。唇齿交融的瞬间,程弈南顿了顿,她的嘴巴里竟然都是甜辣的薄荷味。
看来是早就蓄谋好的。
片刻后,两人喘息着停下。
程弈南拇指蹭了蹭她的嘴角,发现她唇上得口红都被自己晕没了,自己的嘴巴上都是油腻腻的感觉,领带也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虽然不是第一次但是他的耳尖都烫得感觉快要融化了。
钟意也看到了唇釉油腻腻的残留,伸出手给他擦口红印,一边擦还一边没忍住笑意。
他哑着声音,意味不明,“你什么时候吃的糖。”
小心思被他戳破,钟意也有些扭捏起来,只能装作身经百战地回复。
“刚才,味道怎么样。”
“好像没尝出来,再试试吧。”他轻笑一声。
说完,又捧着脸亲了下来。
温热扑鼻,钟意只愣了两秒,便也搂着他的肩膀,感觉他一使劲就把自己腾空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她还没来得及惊呼,程弈南便乘胜追击,灵活地品尝着那薄荷糖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