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洁面上没表露什么,但是心底里已经把这个臭丫头骂了成千上万遍了,要不是她们在于凯家里蹲着等他来找钟意,还不知道这丫头一声不响的住着这么好的房子。
“知道你换了住处,但不知道你竟然住着这么好的房子,这房子很贵吧,我看应该也有两百平方了,这地段现在的市价是十八万多一方,这房子买下来也要三千多万把。”陈洁就像看不懂钟意眼中的不悦一样,还一直兴致冲冲的细数着,还幻想着钟意梦给她买一套一模一样的,更好像这个房子是她的所有物一样。
“贵跟你有半毛钱关系吗?”忍着隐隐凸起头疼钟意冷笑着反嘲。
“按照你现在的身价,我是你妈,跟你讨一套房子,也不过分吧。”陈洁边说还逛了起来,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好不乐乎。
“怎么,想要好处的时候就知道要把我当成是你的女儿了?”钟意无语到连一个眼神都不屑给她们俩,“想要我给你买一套房子,你的算盘未免打的也太响了些吧,我告诉你们,这地段的房子不是什么人都能买得起的,你觉得你们可以?”
言外之意:想要买房,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是哪根葱。
也配?
陈洁胡可欣两人也像主人一样坐着,钟意也不委屈自己,漫不经心地找了沙发坐了下来,这两人脸皮一向厚得得天独厚,自己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胡可欣也就是陈洁的再婚对象,胡伟跟前妻生的女儿,因为一开始陈洁对她很是宠溺,所以胡可欣跟陈洁的关系一向都不错。
这样的画面早就看过太多次,面对钟意家里人这种无赖行为,于凯每见一次都没什么好的脸色。
他不耐烦地直球道:“你们来这一趟到底要干什么。”
“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陈洁没有理会于凯的质问,只笑意盈盈地望着钟意,“这么多年你自己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也是辛苦,你看吧,现在你自己一个人顶着一个家多辛苦啊,不如你让你姐姐帮你分担一下?”
陈洁话说的委婉,钟意听了心里直笑,什么辛苦分担,无非是胡可欣想要出道当演员艺人,凭实力不行,靠脸又靠不上,想要在她这走个后门。
这么些年,这一套怎么就玩不腻呢?
求人办事,这一副冠冕堂皇的模样,还说是为了帮她分忧?还真是脸都不要了。
胡可欣在一旁附和着道:“我看你挺能耐的,不是勾搭上傅氏集团的傅云洲吗?这点小事他都没办法帮你吗?”
钟意哼笑一声,“你不用对我用激将法,没用,无论我跟他什么关系我也不会替你开这个口,我劝你早点打消了进娱乐圈的念头,你的脑子不适合娱乐圈。”
胡可欣被她的话气到后槽牙都在颤抖,指着钟意半天没说出来话。
见胡可欣吃瘪,陈洁慈母的面孔装不下去了,尖着嗓子喊,“你怎么这么自私,果然是钟建民的女儿,这自私的劲都是从一个肠子里出来的。”
钟意神色赫然一冷,就连眼角都隐隐透着寒意,“你再说一句我爸的是非,你信不信我真的把事做绝,你休想再从我身上拿到一分钱。”
钟建民是她的底线,只要陈洁不触及底线,钟意还能耐着性子好好说话,可是总有人脑子缺根弦,非要自己挖坑往里跳。
钟意的这副模样,陈洁内心还是有些发怵的,这个女儿什么都好,就是脾气随了他爸,一生起气来,拉着个脸吓人的紧。
“果真是没教养的。”胡可欣越看那张脸心里越恼火。明明还在生病,凭什么还长着一副勾引人的模样。
钟意有趣得笑了,慢悠悠地给了陈洁一个眼神,“可不就是没教养吗?”
陈洁一愣,责怪地看了胡可欣一眼,虽然钟意丝毫不在乎胡可欣对自己的嘲讽,但这话陈洁可不爱听,什么没教养,实则不就是在内涵钟意有娘生没娘养,怎么说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寒舍不才,也给不了你喝上什么好的茶水,你们要是没别的事,就请回吧,还免得过了病气给你们。”钟意适当得咳嗽了一番,她演得倒是真实,于凯在旁边听着都感觉她的肺要咳出来了。
胡可欣自然是很嫌弃的,她可不想平白无故过了钟意的病气,可钟意变本加厉,偏偏朝两人的方向使劲地咳。
惹得两人频频臭着脸捂嘴,嘴里骂着钟意一点对待长辈的礼貌都没有,这些闲言碎语对她来说简直没有一丝杀伤力。
又是一次不欢而散的对峙。
陈洁跟胡可欣怒气冲冲出门的时候,正巧撞上从家里出来的程弈南,这母女俩的眼神噌一下的就亮了。
特别是胡可欣,这种优质男,又有颜值又能住这种富人区,如果能把这种男人抓到手里,下半辈子估计就能安安稳稳当个阔太太了。
别的不说,光程弈南的那张脸就足够让人神魂颠倒了。
胡可欣那算盘打得这么响,眼神中的打量毫不遮掩,被人这么没有礼貌且露骨地盯着看,程弈南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于凯愤愤地冲出来要关门,跟程弈南的眼神对上。
于凯愣了一下,回首朝身后看去。身后钟意语气不佳的喊着,“没看见家里脏了吗?快喊人过来家里打扫卫生。”
程弈南微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钟意的敌意是对谁的之后,自然也没有给那母女什么好脸色。
于凯半分眼色都没朝着那两人,和颜悦色的对程弈南说道:“程先生要出去吗?还是进来喝杯茶再走?”
程弈南顺着台阶就应了下来。
胡可欣面目狰狞地欲言又止,看着程弈南想搭话又不太敢,原本想在电梯里跟程弈南借着钟意的光讨个微信的打算也泡汤了。可是眼下,她又想给程弈南留下一下良好的印象,所以这不上不下的憋屈的很。
一进门,程弈南就听钟意在那咕嚷着晦气。
钟意定睛一看,这才看见程弈南穿着一身休闲打扮站在玄关处,忽然就想起来昨晚他鲜少穿的正装,怎么会有人无论穿什么衣服都这么好看。
“身体怎么样。”他关心地问。
“挺好的,比昨天好多了,说来也是奇怪,感觉睡一觉人都精神了七八分。”钟意边说边舒展着身体,她这一觉睡醒之后,神清气爽。
昨日那副虚弱地模样一去不复返,喉咙也还有些疼,但是能听出今天她的声音虽然还是有些沙哑,可比起昨天吞刀子一般的刺痛,今天是好多了。
“昨晚谢谢你。”她讨好般一笑。
程弈南嘴角带着淡笑,换了鞋从柜子里把体温计拿出来给了她,钟意人也自觉,拿着体温计就往衣服里塞。
于凯识趣,给程弈南端了杯水放在桌面后,就走到一边跟代言品牌方讨论接下来钟意代言的拍摄时间。
于凯刚走开,钟意就视线一转,眸光里满是好奇。
“你要出去吗?”
程弈南应了一声说道:“朋友新居入伙。”
程弈南简单解释了一下缘由,话落,看见钟意眼珠子里的想法都快溢出来了。
他思绪片刻,好整以暇地反问,“想不想去?”
“我可以吗?”钟意眼睛一亮。
“没什么不可以的,只要你自己身体受得住就行。”程弈南轻笑一声,他正思考着要怎么才能让钟意一起跟着去呢。
没想到,她自己倒先耐不住性子主动提出想去。
没过两秒,程弈南就听见钟意中气十足的说去的回答,看着钟意重新染上笑意的面容,他才松了口气般轻笑一声。
“四点出门,距离出门还有很长的时间。”
因为陈洁扰乱的心情瞬间从阴转阳,从食欲不高到饥肠辘辘,于凯刚挂电话回来,看见的程弈南出门的背影,他正奇怪着,一旁的钟意兴冲冲地朝自己问有什么吃的。
于凯听闻从厨房端了一锅用酱香排骨玉米炖的稀饭放到她面前,哼笑一声道:“吃吧,你的好邻居一早端过来的。”
听闻钟意眼中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
饭香扑鼻,酱香排骨的酱汁跟稀饭混着熬,光看起来就比白花花的白粥要让人食欲大振。
说起来,圈里至今还流传着一个传言,说某经纪人及所属公司不允许演员谈恋爱,一开始他还抱着吃瓜的想法,后面才发现这个某经纪人说的不是别人,竟然是他自己。
于凯这才发现因为钟意从不跟男演员单独吃饭,不参加圈里无聊的聚会,导致大家都觉得是他对待艺人太严格。
天知道,于凯从来就没有限制钟意什么。
看大家都误会了,钟意也不解释,正好她也不想去听那些人炫耀攀比,就默认了这个传言。
陆嫣然刚签下来的艺人分给于凯的艺人,都没见到面呢,一听说是钟意的经纪人都给吓跑了。以至于现在他跟别人解释其实他是个很开明的经纪人,都没有人相信。
难得看钟意对一个男人这么上心,于凯调侃道:“说实话,你跟那位邻居现在是什么关系啊,我要不要先准备公关文案,不然到时候真爆出了什么出来,打我个措手不及,我都来不及出公关。”
钟意搅了搅还冒着热气的稀饭,暗哼一声道:“我倒想有点什么关系呢。”
于凯默不作声,以他来看,现在这两人都已经熟悉到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家门密码,在一起也是迟早的事儿,但他转念一想,还是忍不住叮嘱一句:“别怪我不提醒你一句,就算你是演员,也要低调行事,你要记得你还是有不少脑残粉的。”
钟意嘴巴里的粥都还没咽下去含糊不清地回道:“知道了。”
既然是别人的乔迁宴,钟意也不好打扮的太漂亮占了主人公的风头,就简单的穿了一件打底毛衣配马面裙,大波浪扎在后脑松垮垮地一扎,营造出一种精致又随性的氛围感,套了一件米白色的大衣。
因身体状态并不算太好,她今天带了镜框,摒弃了隐形眼镜,整体看上去就是那种看起来很随意,但是细看每一根发丝的弧度又都是精致的。
可能这就是女明星的“素颜”。
没到四点,程弈南已经准时过来了,于凯给他开了门后,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坐在了钟意家里的沙发上。
钟意从卧室里出来看见于凯还在,不禁疑惑的问:“你还在啊。”
于凯听了那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去,“余成还没来,我往哪走去。”
钟意这才回想起,余成请了两小时的假,估摸着现在正在来的路上。
其实也不是非要麻烦余成过来接人,但因为不少人都能认出于凯的脸,之前有不少住所都是因为于凯被狗仔捕捉到然后爆出。如果看见他经常在凯帝公馆出没肯定又能联想到钟意的住所,这才每次都麻烦余成接送。
虽然麻烦了一些,但是好不容易买了套自己很满意的房子,钟意暂时还不想这么快曝光凯帝公馆。
跟于凯道别后,刚上车程弈南就像变魔术一样,不知道在哪变出了一个保温杯。一开始钟意还以为是热水,没想到杯子一扭开,醇香的鸡汤味在车厢里扩散。
“你一大早熬的呀。”钟意无法用言语描绘自己心里的感受,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在她生完病的时候熬上一盅浓浓的鸡汤补补身子了,上一次好像还是在钟建民还没出事之前。
都多少年过去了,
“慢点,小心烫。”
程弈南借着红绿灯的空隙,往副驾驶看了一眼,她微微垂着头,额上的碎发挡着了她的眼睛,脸上看不清楚情绪,她把鸡汤倒到保温杯的小盖子上轻吹慢啄地一口一口喝,汤里还冒着白雾,升腾到眼镜片上很快的泛了一层水汽。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钟意今天的心情其实是不好的,那种明明不开心却要强撑着让自己开心的模样熟练得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