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冗听见燕皇来访,暗骂一声,面上不露,急忙起身相迎,也顾不上安抚受了惊吓的小美人灯儿了。
蓝媛施施然跟在姜冗身后,她也想会会燕皇,两人可以谈谈通商的事,加深下连结。
燕国地处西北,健壮的骏马举世闻名,境内物产丰富,只缺矿产。
齐楚两国,矿产极其丰富,就缺骏马!
“不知陛下来此,子礼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姜冗,字子礼。
“是朕贸然来访。”虞蒙淡淡回礼,金线绣苍鹰的深衣包裹住他高大的身躯,目光所及,众人都避开他的视线。
姜冗也被他的气势所慑,错开视线,引人往府里走去。玄媪等人跟在虞蒙身后,面无表情,心里疯狂地吐槽:陛下早上换了几十套衣服,陛下发春了!不,不,陛下 发 情 了!
虞蒙和姜冗同行,眼神不自觉看向蓝媛,为什么自从上次一见,这八个时辰并三刻,自己总是会想到她?
昨日她穿着深蓝色的华服,眼睛亮亮的,像是燕国最北边雪山山谷里的湖水。偏偏遇事冷静,刀法娴熟,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极好极好。
今日她穿着碧绿色的深衣,美丽的脸上带着笑意,像是北疆春天里一望无际的草原。哎,话说,她有没有兴趣到北疆看看草原?
“可是贱内有何不妥?”姜冗被燕王气势所压,看燕皇目光在蓝媛身上,又想给蓝媛找事情。
一想到灯儿曾经在蓝媛面前屈膝降卑,他就为灯儿不值,蓝媛再是楚国的公主又如何,还不是自己的贱内?
蓝媛隐秘地翻了个白眼:姜冗个贱人!
虞蒙发现了蓝媛的小动作,发现这小女子连翻白眼的动作都那样的可爱。
刚想对着蓝媛咧嘴笑,想到现在的场合,郑重说:“殿下美丽端庄,仪态万千,再没有什么不妥的了。”
说完还认真地对着蓝媛行了一个拱手礼。
姜冗看见虞蒙对蓝媛如此客气,心中不满。情不自禁地想起灯儿来,如果蓝媛也像灯儿那样以夫为天就好了!
如果蓝媛像灯儿那样,这时应该主动在燕皇面前说自己好话了。毕竟燕皇的另眼相看对个深宅妇人来说,毫无作用!
一行人说着话就来到了前院书房。
灯儿仍旧跪在地上。
姜冗心疼极了,快走几步扶起她来:“灯儿,快起来,可有哪里不适?”
灯儿的身体摇摇欲坠,带着楚楚可怜的风姿,脸上挂着晶莹的泪珠,谦卑地说:“灯儿何德何能得到您的宠幸,就是叫奴立时死了也愿意。灯儿不希望您和太子妃不开心,如果您和太子妃不开心了,灯儿宁愿长跪不起。”
瞧瞧呀,我不是来拆散这个家的,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姜冗心疼不已,这个府邸里,灯儿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灯儿身体健康,乖巧聪明,生出来的孩子也一定是个好的。
“我不许你说这个话,灯儿你现在已经是自由身了,以后还是皇孙的母亲,没有谁能够折辱你了!”这话意有所指。
灯儿早就知道燕皇也会进来,特意将自己最美的侧脸露出来,从小到大,没有男人不被自己的美所吸引,如果燕皇对自己有意,也不能叫他轻易得手,只要他被迷住了,那这个男人将是自己最大的底牌!
蓝媛特意绕到灯儿刺字的那一侧,笑眯眯地吩咐秋兰、秋郑道:“秋兰你看这贱婢脸上都刺字了,还这么能勾引人!赏一巴掌!”
灯儿心里暗恨,面上更是楚楚可怜:“媛儿,我已经不是你的奴婢了,希望你尊重一点,你侮辱我可以,但你不可以侮辱太子的——”爱!
话音未落,巴掌扇脸上了。
一巴掌倒地。虞蒙嫌弃地站远一点,区区一个巴掌就这样弱不禁风的倒在地上,可见是个极其不安分。
人应该像蓝媛,能文能武。
秋兰脸上云淡风轻,暗地里甩甩手,哎呀主子嘞,手真疼呀,感觉自己一生的力气都用在了此刻。
姜冗要起来踹秋兰,被虞蒙挡下了。
虞蒙可不是惯孩子的,看蓝媛脸色不好,开口道:“来人,什么丑东西在朕面前惺惺作态,拉出去杖三十!”
灯儿僵住,紧紧抓住姜冗的手。
姜冗自是不肯,争执一番,在蓝媛的“说和”之下,太子府的护卫里有一半换上蓝媛的人,还有灯儿不可入良籍,这两个条件,保住了灯儿的命。
蓝媛开心了,对虞蒙投桃报李:“陛下仗义执言,眼里见不得脏东西,真是叫我欢喜,您在国都期间,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姜冗正在安抚哭泣的爱人,虞蒙温声道:“我曾经游历楚国,得到过恒需兄的帮助,昨日殿下又这样的救了我的命,殿下既是恒需兄的嫡亲妹妹,又是我的救命恩人,不必和我这样客气,殿下可以唤我元亨。”
楚国太子蓝怀,字恒需。
姜冗看不起虞蒙,一国皇帝,口口声声自称“我”,穿上龙袍也掩盖不住他是个北地粗人的事实!
蓝媛没理会姜冗的情绪,还想谈通商的事呢,对虞蒙的要求,无有不应。就是这人,是不是过于好说话了?和他在五国的风评很不一样!
“择日不如撞日,可否劳烦公主殿下带我游览一下齐国街市?”燕王垂首说出这话,和素日里挥刀斩天下的样子很不一样,带着一种狼咬人变成狗黏人的反萌差,声音也超级好听
能,怎么不能?
“哦,既然公主是友人的妹妹,我就唤公主名字可好?”
“当然可以。咱们这就走着。”蓝媛与燕王同行,走出书房,停住脚步,对秋兰说:“灯儿怀孕不便,太子身边姬妾不够数,你去女奴房,问谁愿意伺候太子,选三十个年轻貌美、风姿动人的,送给世子,奴籍转太子名下。”
一枝独放不是春,万紫千红总是春。
给灯儿和姜冗之间,多送些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