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到林朗起床吃早饭的时候,林天刚还宿醉未醒,林朗匆匆吃了几口饭,生怕妈妈又提出什么关于他感情的要求,便逃也似的跑出了家门。
今天是学生们来学校对答案预估分数,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有兴奋的,有不安的。
李珊在校门口看见一起来的小天和于琼,于琼精神很不好,这让李珊十分担心,恍惚间,她似乎在于琼身上看到了于瑶的影子,李珊赶紧揉揉眼睛,双胞胎嘛,自然是长的像。
于琼勉强微笑跟李珊打了招呼,几个人一起走进教室。
考试答案跟李珊对自己的预估大差不差,通过自主招生进入宾水大学几乎是十拿九稳。
小天对自己的估计也很好,于琼在仔细的对了一遍又一遍之后,长叹一声:“可上可下吧,只能是填上第一志愿,看运气了。”
李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会有问题的,要对自己有信心。”
然后他们又看向乔湾湾,这个家伙一直都是吊儿郎当的,听到大家询问他的成绩,他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跟小天差不多吧。”
小天问道:“那你想好去哪了没,马上可就要填志愿了。”
乔湾湾自己也是苦恼,乔芳华到现在还没给他明确消息,他自己是没权力择校的,只能等今天回家再问问。
对完答案也就没什么事了,学校放学的就早,这几天住校生忙着离校搬东西,到处都乱糟糟的。
小天不能进女寝,李珊便去帮于琼的忙,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把三年的家当搬了出来,小天和乔湾湾已经在寝室门口等着了。
四个人刚走了没两步,一个极小的声音叫住了他们,李珊转头一看,是梅梅。
他们都对这个女孩印象不深,只有于琼认出来了,她是于瑶的同班同学,看梅梅的表情,李珊已经觉察到,接下来的事情很可能与于瑶有关,她既想知道真相,又担心于琼会不会受不了,她担心的看了一眼于琼。
但于琼却没发现,还以为是妹妹同学有什么关于妹妹落在宿舍的东西要给自己,于是她停下脚步:“你在喊我们吗?什么事?”
梅梅像是害怕什么似的,示意他们去角落里说话,几个人面面相觑,但还是跟了过去,梅梅见四下无人,才小声说道:“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我心里实在难过,那些事好像一座座大山,我不告诉你们,我会疯的。”
于琼已经预感到,这一定跟妹妹有关系,她急着催促道:“什么事,你快说。”
梅梅便哭着把这三年,于瑶是怎么受欺负的事说了出来。几个人都震惊了,他们真的是从来没有发现过这件事。
接着,于琼又从梅梅口中得知了,于瑶出事那天,是被马欣芯骗出学校去了,但是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就不知道了,只知道当天晚上于瑶就疯了。
紧接着,梅梅又告诉了他们,小希的左眼是怎么瞎掉的。
于琼一下子没有经受住打击,当场晕了过去。
小天着急的把她背起来就往外跑,乔湾湾则是边跑边打电话叫车,几个人把于琼送到医院,但是小天又难住了,他没钱。
乔湾湾马上看了出来:“让于琼安心住院,费用我来出。”
小天感激的看着乔湾湾。
确实,钱对乔湾湾来说从来都不算什么,他只是没有大手大脚的习惯罢了,所以平时在学校不显山不露水的,但到了关键时刻,他也不会让朋友因为钱而发愁。
可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家中气氛是异常紧张,乔芳华和侯忻农对面而坐,两人虽然是夫妻,但从没有恋人般的那种亲密感,即便是只有二人在场,他们也从来都是面对面坐着,不会并排,更不会相拥。
当年乔芳华只是个穷学生,而侯忻农父亲已经是身份高高在上,侯忻农不仅家世好,还身材高大,长相十分俊朗,是不少姑娘的春闺梦里人。
然而乔芳华从来都只当他是普通同学关系,没有想过两个人会有什么更深的发展,她一个没钱没势的农民女儿,不会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
更何况她的梦想并不是嫁入政治家庭,而是想找一个和自己志同道合,将来一起做学问的伴侣。
她也不知道侯老爷子为什么在云云众人之中选中了她,当时侯忻农也是极力反对的,然而侯老爷子坚持指名要乔芳华进门做儿媳妇。
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乔芳华是祖坟冒了青烟,只有她自己在结婚后才发现,这种家庭根本不是外人想象的只是享受荣华富贵。
从她要进侯家门这个消息传出去开始,她不仅要面对各种想嫁给侯忻农的姑娘的针对,更要抵挡老爷子政敌投来的明枪暗箭,几次她差点丧命。
渐渐的她学会了与人斗,与天斗,与地斗,当初那个纯真的小姑娘在迈进侯家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死了。
其实侯忻农知道父亲的意思,只有乔芳华才能在这种残酷的斗争里反败为胜,如果是一般姑娘,陷入他们家这种旋涡,怕是直接就会粉身碎骨。
但他心中仍旧有根刺,因此这么多年,他与乔芳华是夫妻,但更是联盟,他们互相尊重,有夫妻之实却没有夫妻之怜爱。
乔芳华默默喝了一口水,重复着侯忻农刚才的话:“你说儿子现在不能出国,什么意思?”
侯忻农声音低沉:“有人一直在施加阻力,我还需要再运作一段时间。”
乔芳华眉头紧锁:“那现在怎么办?”
“不要让湾湾知道,让他保持现状,跟其他同学一样,正常填报志愿。”
“去哪里?”
“就宾水市,毕竟现在我还在这里,最多等到大二,我会想办法让他用别的身份走学校交换生通道出去,只要出去了,就可以立刻启动咱们早就为他准备好的计划。”
纵使乔芳华极力控制着情绪,但胸口仍旧剧烈的起伏着:“你是说,现在大局已定?”
侯忻农沉重的摇摇头:“还不明朗,我们都是在互相钳制,老于那里也是一样的,他们的人也在我们的监控范围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