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福生兄你也放心,规矩就是规矩,既然人家有眼力,能够在废中识宝,那就是人家的本事。对于有真本事的人,段家只有敬佩的份,绝对不敢有半点嫉恨。”
段老爷子斩钉截铁道:“所以我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请福生兄通融一下,让我重新把飘花蓝星光翡翠请回去。而且是不惜代价,我也要请回去……”
所谓的不惜代价,这可不是什么威胁,而是表明了段老爷子砸钱的决心。只要能够把飘花蓝星光翡翠买回来,他绝对不吝啬钱。毕竟这相当于段家玉的招牌,无形的影响力,花再多的钱也值得。
作为玉石巨商,寸福生自然也清楚飘花蓝星光翡翠对于段家的意义,所以也不奇怪段老爷子的举动。换成是他,估计也要厚着脸皮找上门来。
当然,理解归理解,但是寸福生却感到很为难,苦笑道:“段老弟,不是我不想帮你,主要是我也说过了,昨晚那两个年轻人,真不是寸家的人。如果他们真是寸家的子弟,那么凭着你我之间的交情,东西我肯定会第一时间奉还……”
寸福生这话也不是虚情假意,毕竟福盛隆商号发展到今日,靠的已经不是一两块极品翡翠来支撑,而是稳定的货源,还有用心的经营。
飘花蓝星光翡翠再好,最多能让福盛隆商号风光几天而已,不可能让商号资产暴涨几倍。那不如还给段家,这样肯定能够获得段家上下一致的感谢。这样的人情债,那是最难偿还的,以后在生意场上。段家肯定要让寸家几分。
这在无形之中,以长远目光来看,寸家的获益更大。一边收获了情谊,一边又得到了隐形的好处。这样一举两得的事情,寸福生向来很乐意去做。
问题在于。寸福生更加清楚,切出玉料的不是段家人,而是方元和包龙图。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是有求于方元,根本不好开口帮段老爷子求情。
此时,段老爷子也急了。连忙问道:“福生兄,就算那两位不是段家子弟,但是想必也与你颇有渊源吧,不知道是否代为引见一番?”
“引见自然没问题,不过……”寸福生犹豫道:“不过那两个人的身份有些特殊。就算是见到他们了,我恐怕也不能帮老弟你说话。相反,如果他们不同意这事,我或许会站在他们的那边。真是这样,那就要请老弟你多多体谅了。”
寸福生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等一下难做,两面不是人。
听到了这话,段老爷子自然十分惊疑:“福生兄。那两位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让你这么维护?”
寸福生犹豫了下,但是想到彼此之间的多年情谊。让他不好违心撒谎,只得据实道:“那位姓方的年轻人,他是……风水师!”
“风水师?”段老爷子一怔之后,表情就变得慎重起来。以他的经验、智慧、阅历,自然明白能让寸福生这样小心重视的风水师,绝对不同寻常。
“是啊。风水师。”寸福生点头道:“我最近的遭遇,想必段老弟你也有所耳闻。他就是我特意从泉州请回来帮我消灾解难的风水师。”
“这么年轻的风水师?”烟火十分惊诧,他不是怀疑风水师有没有本事。毕竟作为大家族的子弟,他平时也经常接触很厉害的风水师,自然明白风水的神奇之处。
说白了就是烟火信风水,但是却不信方元竟然是厉害的风水师。
“有志不在年高。”寸福生摇头道:“风水师看的不是资历,而是能力。达者为师,这是千古不易之理。”
“非常对。”段老爷子深以为然,神思忽然有几分恍惚:“早些年的时候,我也曾经遇到过一个非常年轻的风水师。当时我也没拿他当回事,以至于错过了一场机缘。后来才知道了他的底细,让我一直后悔到现在……”
“爷爷你说的是谁呀?”烟火十分好奇。
段老爷子微微摇头,不愿意多提这事,而是郑重其事道:“福生兄,只要你帮忙引见就行,其他事情我们自己商量解决,绝对不会让你为难的。”
段老爷子这样通情达理,反而让寸福生有些歉疚,他一咬牙,就起身道:“段老弟,不多说什么了。我带你们过去,到时候我会……尽量帮忙的……”
“福生兄。”段老爷子一脸感动之色:“患难见真情,大恩不言谢……”
两个人在这里执手相看泪眼,烟火在旁边听得牙齿酸了一嘴。他有些不能理解,这又不是灭门之祸之类的惨事,有必要这样煽情么?就算没有飘花蓝星光翡翠,段家的盛才号也垮不了,生意依旧能够做下去。
当然,身为“罪人”,烟火也只能敢在心里心里吐槽一下,表面上肯定是不敢流露出半点怨言的,免得又要吃排头。
总而言之,经过一番你来我往之后,寸福生就带着两人离开别墅,来到了腾冲城的大酒店之中拜访方元和包龙图。不巧的是,酒店工作人员却告诉他们,今天一大清早,方元等人就外出游玩去了,要中午才回来。
烟火一听,连忙说道:“寸爷爷,要不然你打个电话,让他们快些回来……”
“不!”段老爷子开口了,稳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沉声道:“等,坐着等,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就行。”
寸福生眼中浮现一抹钦佩之色,在关键时刻能够放下身段的人,才可以获得更多。当然,换成是他,也会是同样的选择。
毕竟对于他们这样的商界大豪来说,什么时候该维护自己的尊严,什么时候该不要面子,都是很有讲究的事情。这个度,需要捏拿得清楚,胸有沟壑,明白分寸,才能有所成就。
相对飘花蓝星光翡翠来说,区区的面子自然不算什么。况且以段老爷子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这事传扬出去也不会有损他的威严,说不定还可以博得一个礼贤下士的美名。
这其中的道理,寸福生自然十分明了,肯定不会反对。相比之下,烟火就有些不能理解,但是看到段老爷子十分坚持,也再无奈也只能乖乘地干坐着陪同。
不过大家都应该清楚,在专注做某件事情的时候,肯定不会察觉时间的流逝,甚至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
但是当没事做,或者在做自己不感兴趣的事情的时候,就会觉得时间非常缓慢,慢得度日如年一般,让人恨不能成为掌控时间之神,可以加速时间快进。
现在的烟火就有同样的感觉,可谓是坐立不安。坐十几分钟就站起来走走,走了几分钟又觉得无聊透顶,不得不坐下来喝茶。
就是这样反反复复,终于熬到了中午,才算是把方元一行人等回来了。一看到人,烟火那个激动啊,就好像是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亲人一般,整个人就好像脱弦之箭,直接冲了过去。
与此同时,突然看到有人扑了过来,方元也被吓了一跳,急忙止步,后退。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一瞬间,烟火粗声粗气道:“是不是玩得很开心……”
“烟火,不得无礼。”
没等方元反应过来,段老爷子一声暴喝传来,却让烟火恢复了冷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当下讪然一笑,慢慢的退到一边。
紧接着,自然是寸福生与段老爷子笑容满面走来,正式登场亮相。
“寸先生……”方元目光一扫,才算是回过神来。看到几个人都齐了,他心中微微一动,也有几分猜测,当下笑道:“看情形,大家似乎久等了,真不好意思。”
“没事,我们也是才到。”段老爷子开口道:“这位就是方师傅了吧,说起来也怪福生兄,刻意隐瞒方师傅的身份,不然昨晚我肯定要与方师傅结交一番,敬上一杯酒。”
“段先生,您老太客气了。”方元轻笑道:“昨晚令孙热情相待,又承蒙您的盛宴款待,我们还没有道谢呢……”
“你知道就好。”烟火又忍不住开口道:“我们以诚待你,你又何必骗人。”
“谁骗人了?”包龙图眼睛一转,感觉这好像兴师问罪的架势,自然要反驳:“是你自己误会了,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你……”烟火气结,是自己先误会不假,但是这样的误会,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了,两人却偏偏不解释,分明是存心隐瞒,到头来还怪自己?做人不能这样无耻啊。
对于烟火的悲愤,段老爷子却无视,顺手一把将他扯到后面,然后微笑道:“家教不严,孙子不懂事,还望两位莫怪。”
“嗯?”包龙图愣了一愣,发觉这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奇怪。
方元见状,心里更肯定了几分,不过他肯定不会主动开口,只是解释道:“令孙说得对,是我们隐瞒了身份,故意让他误解,真是失礼了。主要是觉得冒昧去参加您老的寿宴,不太好意思,所以才决定藏头露尾,罪过,罪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