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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身就走了,似乎下了某种决心。

我长长叹了口气,随后撑着地板坐了起来。

她或许还不明白一件事。

我并不逃避对亲情,爱情的向往。

只是往往失去才是它们的归宿。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接纳那只巨大雪獒的主要原因。

它也许会老死,也许会病死,也许会死于某场战斗之中。

我们投入的感情越多,最终获得的失望也会越多。

在我最后的倔强之中,路雪仍然选择接纳它...

我们已经踏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道路。

在失去的结局到来之前,我们应当尽力延后它到来的日期。

我在自己的包里翻找了一阵儿,脑海中想着那些赤头人脸的狼。

掂量了一下开山刀又放下。

铜头铁骨豆腐腰,我担心自己的刀卡在那些硬骨头里拔不出来。

所以...

我的目光移向背包侧面的撬棍。

物理学圣剑,说不定它会为我带来胜利。

随后又将包里的92式手枪放在口袋里,上膛后又带上了一个备用的弹夹放在左边裤子的口袋里。

不过我并不觉得狼群会给我装弹的机会。

全副武装后的我,伴着夜色,沿着路雪尚未被覆盖的足迹走去。

至于背包...

就让它留在原地吧。

狼群一般会在夜间活动,我想它们的狩猎场应该离我们这里不远。

这场战斗应该不会持续太久。

......

“这一封书信来得巧,天助黄忠成功劳,站立在营门传令号,大小儿郎听根~~苗。”

“一通鼓~~战饭造,二通鼓~~紧战袍,三通鼓~刀出鞘,四通鼓~把兵交。”

“向前个个俱有赏,退后项上吃一刀...”

我哼着定军山,把玩着手上的撬棍,心中却没有老黄忠上阵前的从容与勇武。

我从小就是个胆小的人,每到打架前就会吓得浑身发抖,记得末日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有过被浑身流脓的比特犬追得满大街跑的痛苦经历。

我的能力之所以是再生,有可能是因为我那急切渴望活下去的内心吧。

这样想着,耳边的犬吠狼嚎渐渐近了。

我的视野略过山丘,底下的狼崽们虎视眈眈地盯着包围圈里的路雪和雪獒。

雪獒的背上多了一道长长的划痕,分外渗人地流着黑红色的血。

“咳咳。”

狼崽们看向我,头狼仰起脑袋,那双如人一般闪动着狡黠的眼睛看向我,盯得我心里有些发毛。

“抱歉,我家的狗走丢了,我过来找找。”

我这样说着,挠了挠自己那在夜风中有些凌乱的头发。

“陈闲?”

路雪看向我,表情竟然有点欣喜。

难得看见这家伙这么高兴呢。

“白沙,回家了。”

“汪!”

白沙回应似地嗷了一声。

包围着它和路雪的狼竟然分散出来。

九只狼三三成队伍。

编队一缠住了路雪,编队二朝白沙猛扑而去,撕咬着这只大狗的身体。

剩下的编队三在狼王的带领下竟然朝着我冲了过来。

为了止住自己颤抖的手,我紧紧地握住了撬棍。

从腰间抽出手枪,朝着那只凶猛冲过来的头狼开枪。

我的枪法很烂,用左手射击更是如此。

整整一个弹匣十五发子弹,尽数倾泻而出,大部分子弹都打在了空气中,或是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规整的弹孔,打中的子弹,也全落在了那只有些跛脚,伤势尚未痊愈的瘸狼上。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至少我的目的达到了,那只瘸狼奄奄一息地趴在雪地,接下来我只要对付狼王和另一只公狼就够了。

狼王猛扑上前,没有给我使用第二个弹夹的机会。

巨大的影子在月光下将我彻底笼罩,它站起来几乎跟我一样高,巨大的体型带着重力加速度,毫不退怯地向我袭来。

它势大力沉的扑击让我躺倒在地。

我紧咬着牙,用撬棍横在它的尖牙之下,避免它咬碎我喉咙的血管。

它的力气大得出奇,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挣脱不开。

在我们一人一狼僵持之际。

侧面的那只狼崽却没有体谅我腾不出手的为难,径直一口朝我的脖颈咬来。

我当机立断,将左手已经清空弹夹的手枪整个塞入了那只狼的嘴里,尽我所能地伸长手臂,伸进了它的口腔之中。

僵硬的枪身卡在它的口中,既吞咽不下,又无法咀嚼。

我松开了左手的枪,一拳砸向了狼王的头颅。

狼王惨嚎一声,从侧面跳开,我终于得到了片刻喘息的机会。

我一个侧翻在雪地里站稳了脚跟。

余光观察向另一边的战场。

路雪灵活地在那些野狼中穿梭,似乎比它们更像是这片孤寂荒野的原住民。

她的短匕像鬼魅般穿梭在狼群之间,每次交锋必定会留下几道伤口。

可每当她要彻底把握住胜利的钥匙。

狼群就像把握住了她的弱点,转而攻击那只已经受伤的雪獒。

路雪只能急匆匆地回防,看起来就像一个带着枷锁去跳舞的舞者,每一次移动都带着隐忍与克制,无法使出全力。

“...”

我擦了擦脸上的汗,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刚刚头狼那恶臭带着血腥味的喘息,让我差点吸不上气来。

这是我最近闻到最难闻的气味了。

既然那边的战斗停滞不前,我只能靠自己了。

狼王再次朝我扑咬来,我却不打算再像先前那样强硬地接住它的冲击。

我侧身闪过,手下猛一发狠,撬棍举起,重重砸向了它的头盖骨。

彭!

结结实实的一击发出让人心惊的巨响。

那是钢铁重重撞击肉体,直达骨髓的巨大声响。

但我却不觉得自己敲打的是血肉,那强大的反作用力甚至让我误以为敲击在了那块坚硬的钢筋之上。

另外一只狼抓住机会,从我的背面攀附而上,一口咬向我颈部的动脉。

我反应过来,用左手挡住脖颈,尖牙几乎要将我的掌骨顶穿,血液顿时飞溅而出,从我的脖颈处流了下来。

剧烈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

我咬了咬牙,猛地发狠,让狼的尖牙更深地扎进自己的肉里,顺势找位置扣住了身后狼的上颚,一个过肩摔将它狠狠砸在了雪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