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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简大人和简夫人,因为你,也下了大狱……”

“爹,娘……”简常在似乎这个时候才想起简大人和简夫人,半晌说不出来话。

她顿时挣扎起来:“此事全是我一个人干的,与我爹娘何干?他们为什么抓我爹娘?!”

徐玉宁冷冷地看着她:“你干的可是谋逆的大罪,要诛九族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以为简大人和简夫人,能置身事外?”

简常在浑身一震!

她大哭起来:“我爹娘是无辜的!他们是无辜的!狗皇帝,都是狗皇帝的错……”

可这话,她自己都不会信。

只因她此刻眼中也露出一点茫然来了。

徐玉宁喃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简常在泪流满面,似被人抽走了骨头,全身瘫软下来。

她哭道:“我、我只是想报答他的恩情啊……”

徐玉宁微微一愣:“恩情?”

简常在似乎陷进了回忆里:“那年冬天,我和娘去相国寺祈福,不小心掉进了冰窟窿,是他舍身跳下去,救了我……”

徐玉宁忽地明白过来,她嘴里的“他”,说的是先太子。

徐玉宁隐约记起先太子曾说过,他十二岁的时候曾在相国寺,舍身救过一个女孩,为此被慈宁太后狠狠罚过。

当朝太子,乃一国储君,千金之躯,贵重非凡,他的性命哪能跟一个平头百姓相比呢?

原来,当年他救的那个女孩,是简常在。

“……我一直爱慕他,一直盼着嫁给他,哪怕是成为他后宫一个不起眼的嫔妃……我只想离他近一点……

可是,他死了!

他被狗皇帝亲手杀死了!”

“我,”简常在眼睛发红,“我一定要为他报仇!”

“我的命,是他给的……”简常在哭道,“我就算把命还给他,也可以……”

“可你的命,”徐玉宁心头感到一阵怆然,“也是你爹娘给的啊……”

“呜呜呜……”

身后,传来简常在哀凄的哭声。

徐玉宁微微闭了一下眼睛。

她在简常在身上,竟仿佛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世间自有痴情人……

重活一世,徐玉宁突然觉得这句话,有点可笑,又有点可悲。

这句话是对,是错?

情之一字,百转千回。

她亦,无法评说。

只庆幸这一世,她选择了与前世不一样的路。

徐玉宁转身跟在周公公身后离开时,经过一排排牢房,也看到了缩在角落里的魏琳兰和萧静安。

徐玉宁曾想,若当面把慈安太后倒戈一事亲口告诉魏琳兰,看着她崩溃,看着她痛苦,一定很解恨。

可是这一刻,徐玉宁突然不想再见到她了。

徐玉宁摸了摸肚子,嘴角含着一抹温柔的笑意,随后她目不斜视,转身离开了。

而这种事,如今也不必等她亲自来做。

相信很快,江南那边就会传来更好的消息。

刺杀皇上,举兵造反,都是谋逆大罪,他们最终会被明正典刑,斩首示众。

他们,不日,也将彻彻底底地从徐玉宁的人生里划去。

“皇上,这是简常在……”瞧见皇上脸色不对,康公公忙改了口,“是犯人简微雨的供词!”

有慈宁太后上交的三样东西在,简常在的这份供词,来得、太晚了。

萧夺站在御案后,目光轻飘飘地落在那白纸黑字的供词上。

那供词,一字一句,都是简常在的剖心之言,以及还有简常在替亲人的求情。

一日夫妻百日恩……

康公公瞄了皇上一眼,也有些拿不定皇上是何意思。

只见萧夺随手拿起那份供词,微微一瞥,冷哼一声,又毫不在意地将其扔到了桌面上。

只淡淡地问了句:“除此之外,她还说了什么?”

康公公斟酌再三,才将简常在对先太子有情一事,讲给了他听。

萧夺微微挑眉:“原来如此。”

那语气,并不惋惜,只有“朕已弄清楚此事来龙去脉”的淡然。

他是帝王,富有天下,只要他想,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爱不爱他,他又有什么在乎的呢?

“简家父族全部斩首;母族和妻族男子全部流放宁古塔;女子全部落入教坊司!”

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乃九族。

刺杀皇上是谋逆大罪,简家九族全遭牵连。

“简常在罪有应得,倒是那周常在……”

这日,从坤宁宫请完安出来,康嫔看着走在前面的周常在,忍不住和徐玉宁说道,

“没想到,这一次,她竟能全身而退。”

徐玉宁抬头,看着前面周常在单薄的身影,也在心里轻叹了一声。

与其说周常在自进宫以来便孤傲不群,不如说她懂得明哲保身。

她,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周常在身影一拐,就回了永宁宫。

徐玉宁与她同路,只不过回来的路上与康嫔多聊了两句,是在她后面进的永宁宫。

两人同住永宁宫,一个住正殿,一个住偏殿,离得这么近,倒也没能说上几句话,彼此都在避嫌。

自木兰围猎过后,周常在的贴身宫女青叶就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提让周常在去跟月昭仪娘娘争宠这事了。

听说简常在获罪,九族连坐,周常在能全须全尾地活着,都已是万幸,还提什么争宠呢?

青叶如今每日无不都在感谢皇上的不杀恩,跟着周常在的几个宫女太监,也莫不缩起尾巴做人。

周常在依然沉默寡言,每日关起门来过日子,写写画画打发时间。

这日下了雨,天气更冷了些,青叶搬了炭盆过来,又看到周常在坐在桌边,正看着桌上写好的字出神。

这样的情况,青叶都见了无数回了。

青叶往炭盆添了炭,拿着个手炉过来递给周常在时,她往桌面上一瞥。

只见周常在写的是两行诗,她是个普通宫女,识字不多,只零星认得上面的几个字——

“两……若是久长时,又岂在……?”

周常在见她过来,眸光一暗,伸手将那纸一收,顿时揉成一团,扔进了炭盆里。

炭盆的火星燎燃了纸张,一点一点将上面的字,吞噬了。